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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通透,算像官场上混迹了几年的人。

李隐舟这便放心问他:“调任也就罢了,过另外让你坐领郡,而你算名亡实存,又有什么打算么?”

顾邵轻松拍拍被风满的广袖:“本也没你们那么通达,做官也做得够久了,仅要体谅民生,还得时时刻刻琢磨着主公的布局,可担起这份累。还做的老本行,回乡教书罢了!”

能讨个善始善终,也算造化了。

李隐舟也觉错,临风送他远渡,随问:“可以后史册所记,只会说你拆庙拆到庐山君头上,因得罪鬼神而病终,堂堂顾郎被人这样说,你当真介怀?”

顾邵半步已迈上了船头,在摇晃的甲板上扑腾片刻,双手搭在船舷上慢慢站稳了,临着飒飒江风中眯起眼。

“这有什么好介怀的?棺材板盖,谁还能找理论成?便他们乱编排这个祖宗,也该他们怕半夜上门?”

李隐舟:“……”

还挺有理。

为避耳目,船即刻启程,他的声音也就越发飘远,缓缓散于阔荡浪涛之中。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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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邵走,李隐舟换行头,继续在豫章呆了几日,以免引人怀疑。

刘备吃了这个哑亏,唯有请诸葛亮及关羽这两个鲁肃旧友与其磋商和谈事宜,最后定划湘水为界,将沙、江夏、桂阳郡归还孙权。

孙权未费兵卒、仅算操练了回水师,就轻易而举将前债翻倍讨回,手腕利落击果断,令人得为之胆寒——

他早就那个被父兄庇护无忧的孩子,更被人猜测只能倚仗良将的傀儡,家中最年轻的主公亦有着逊于曹刘二人的老谋算,岂可轻易被人小瞧了去?

胜利的欢呼时呼卷着吴,乘胜追击的绪度涨,从未有过的战意自方水军中蔓延开。

李隐舟回程的路上,恰遇上支眼熟的吴军,士兵见他孤寂的小船,眼中放得来全费工夫的光来。

“李先生!鲁肃将军正说要找你喝酒呢!”

李隐舟倒没意料到鲁肃会注意到他这个小人物的动向,略做思忖也就答应来,顺着士兵的指路去后山寻他。

正仲月,满山的杜鹃开得绚烂,映半江潋滟火花,斜阳灼灼动在上面,燃起满天烟霞。

水天相映相接,如片尽的野火空阔燎烧着。

鲁肃孤坐船头,衣甲飒飒迎风,听起来竟有些浓的落寞。

听脚步声靠近,他抬眸大声,目光直视李隐舟的脸:“本该叨扰你这个良民百姓,听说你也赶这条路回海昌,顺带便请你喝壶酒。”

说罢,知何处摸个旧葫芦,抬腕便往前抛。

李隐舟手接住酒葫,并急着拧开盖子,却往鲁肃旁坐,转眸将视线淡淡打量过去。

观察半响,得个结论:“将军和主公吵架了?”

鲁肃眼神有趣:“有那么明显?”

李隐舟托着那酒葫芦:“观将军睑乌青、脸发白、唇微绀,想必连夜得好寐。如局势大好,除了主公恐怕没人能令将军如此气闷。”

鲁肃听他半打趣半试探的话头,眼神透几分思索,反转过脸问:“你觉得局势大好?”

李隐舟没答这话。

鲁肃也并逼他吭声,反举起自己撂在旁的酒葫芦摇了摇:“年轻时候住在东城,那时还算袁术的盘,战火直烧到了田埂,百姓都没有能住的方。公瑾介绍去搬去吴郡,才知天底竟然还有那样宁和的乡野,还有那么多和志同合的游侠豪杰。”

他顿片刻,咚咚喝大酒,举袖擦走唇角的酒液,:“后来伯符将军早逝,凌操那老儿战死在了江夏,连公瑾也在西征的路上去了……主公性子孤冷,和他喝酒还如让和顾雍公对酌!想来想去,竟连个酒友都剩了。”

李隐舟只觉心头有什么忽紧了紧,也慢慢拧开酒子,浅浅尝了。

既苦又涩,沾上头便燎烧起火辣的滋味。

他赞叹:“好酒!”

鲁肃颇得意声:“昔年也算富有,如家里虽然穷二白了,却还藏了少的刀子烧,来日若能进兵北原,请你再喝葫芦!”

李隐舟敲敲酒葫芦,这才答他上句话:“据所知,军中酒鬼可少,远的说,子明最好这的。”

鲁肃摇头:“他性子急,喝太快,容易上头,跟他喝酒太容易醉了。”

李隐舟想了想:“甘兴霸千杯倒,可陪君消愁。”

“更成。”鲁肃哈哈,“他脾气暴,做事计后果,喝了酒更要喊打喊杀,还得给他擦屁!“

李隐舟盘算半天,最后想人:“凌都尉酒品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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