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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兵委委屈屈跑进雨里,李隐舟掩上门。
雨天对风湿病人是莫大的折磨,就算是沙场滚打数十年的吕蒙都疼得不来床,只靠着股不服输的犟脾气硬撑着,绝不肯将肉的痛苦轻易示人。
揭开被褥看,果然见其周身大关节都已经得堆起,通红的肤经布料过,被激得冷不丁。
吕蒙倒凉气,咬着牙笑:“徒弟学成这样,看来你师傅的方剂不过如此。”
李隐舟针垫,拈起细细的金针,对着晦暗的日光轻轻搓,淡定顶撞回去:“可不是么,上梁不正梁歪。”
吕蒙:“……”
这话怎么像是拐弯抹角在揶揄他呢。
趁着病人老实的片刻,李隐舟替他施针暂时镇痛,交代:“风痹病最忌操劳,我可暂时施针减缓症状,将军记得切不可淋雨见水,否则神仙都救不回来。”
吕蒙自不搭理这逆耳的忠言,打着呵欠往后靠,眼神眨泛起肃杀冷光:“你之前说的良药呢,还要多久?”
李隐舟知他心急。
但有些事并急不得。
他不疾不徐捻着金针,听雨声滴滴答答淌檐角,指节微微施力压。
吕蒙只觉双麻,便听对方笃定的声音落。
“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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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江陵郡,太守府。
封书信送至现任太守糜芳手。
雨势越大,天光晦暗,他便拄着杖进了书房。
窗外风声雨声,凄凄切切。
屋子里却是片烘烘的静谧,低错落的八枚明烛将视野照得透亮,也将他老来嶙峋的轮廓勾勒得明明晃晃。
信是郝普写的。
他举着竹简细看许久。
直到人推门而替他换上盏热茶,冷冰冰的风雨才溜了丝进来,扑在端正劲瘦的小字上,洇片模糊的墨痕。
人没料到这茬,战战兢兢看着自家主人,唯恐这竹简就劈头盖脸砸了来,自己的小命也跟着交代进去了。
却见糜芳笑了笑,反手将竹简掷火盆,悠哉悠哉从抖抖索索的手接过茶碗。
茶香清冽,滋味绵。
他抿了,心大挥手令人去了。
等人散了,才招来美妾在怀,面肆意嗅着美人芳香,面取枚硕大的夜明珠,在她眼前晃了晃:“知这是什么吗?”
侍妾被勾得眼馋:“这是……“
糜芳得意将指收:“这可是东海明珠,连圣上都用不着的东西。”
侍妾心领神会,笑着勾过他的脖颈,缠问:“是谁这么孝顺?”
糜芳就势将人揽在怀,与她细细分说:“昔年皇家还算富裕的时候,太后曾赐给当朝九卿以东海明珠,除此之外只有庐江太守陆康公得此礼遇。世上唯有这十颗夜明珠,便是再多的钱也找不第十颗,你说,是谁孝顺的?”
侍妾咯咯笑靥如:“看来陆都督是个明白人。”
糜芳勾起抹嘲讽的笑:“是聪明人,也就这点聪明劲儿了。”
时当任都督,这陆伯言竟还看不穿眼时局,反用珠宝讨自己的“盟友”以稳住这个位置,简直可笑。
世家贵养的子弟,也便只会这些人世故汲汲营营的手段。
糜芳的侍妾也是见过场面的,不由问:“孙仲谋怎么扶了这么个绣枕头上位?”
糜芳想及日信,笑吟吟将人了去,在她耳边呼热气:“你猜。”
“必是……必是吕子明已病膏肓,他们吴早就无人可用了,所以……唔……太守公……”
二人拿时局调,得趣厮混了宿,等到次日才分功夫给陆议回了封不轻不重的谢礼。
及至郝普回到零陵,切都风平浪静,唯有落雨潇潇,声接着声。
如此又混了两个月过去。
雨季算过去,秋意漫上两岸。枫胜火,斜如炬,红霞烧在云天,将天光都染上层炽烈的绯色。
糜芳喝了些小酒。
日捷报传来,关羽果然大杀方,举攻克襄、樊城,不费吹灰之力便要直逼魏之咽喉。
他摇着酒杯:“可见时也运也,这蛮夫都能成事,终归是曹公不济事了,江东小儿又还太嫩啰。”
陪酒的幕僚笑着奉承:“若没有您老人家坐镇江陵,关云岂敢放心行军?论起功来,还是糜公您路追随主公、不离不弃,助陛打这江山。如您还是国舅爷,是陛的亲人,岂是等结义兄弟可比的分?”
溜马屁直拍到糜芳心头上。
关羽和他不睦已久,如前线大捷,片天喜唯有他牙有些发酸,听这席恭维才算开解了些。
他趁着醉意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