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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寒一边思索,一边将刚刚的银针擦拭干净,重新收拢了回去。

而年的静默和棱角分明的侧脸让回过神的陈禹衡凝目。

方才一直焦虑着医治的事情,他还不曾好好观察过殿身边的这位御医。

这位御医看上去年岁不大,但行医手法极为老练果断,性子也颇为沉稳。

最主要的是他的容貌过于众了,上回样坐在轮椅上二人对峙,这人还没有给他带来这般的压迫感,这才几日,卸轮椅的顾舟寒就有了这样的气魄,这样的从容让顾舟寒即便对上长公主殿也丝毫不输。

回想两次宴会上殿对这人的亲近,以及方才长公主殿特意进来的那一番叮嘱,陈禹衡心中恍惚片刻,随即了然。

殿刚刚这模样像极了他护着两个胞妹时的情形。

看来宫外的谣言就是空穴来风。

殿身边还有这样众的男子的话,或许殿的确对丞相大人并无心思。

顾舟寒收拾好所有的器物,就看见陈禹衡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嗯?”

“无事,只是方才疼麻了。”陈禹衡也已经将方才撩起的裤摆拾掇了回去,闲散聊了起来:“不知顾御医师从何处,医术如此了得。”

“乡野罢了。”他郝云谷,而郝云谷已经被灭门。

见顾舟寒不想多说,陈禹衡笑了一声也便没有多问,用帕子仔细擦去了面上的汗水,等脸色重新红润起来才推行轮椅:“看来顾御医在殿面前颇为得眼,两次宴会顾御医都殿席。”

顾舟寒依旧不说话,但微挑着嘴角并未否认,全然不知此刻他眼角扬起的弧度方才离开的女子像了好几分。

第42章 夜顾 ”这是殿顾大人之间的‎‎情‍‎‎趣‎­!……

月上柳梢头, 圆圆的月盘挂在天上,宫中的喧闹这才消散了些。

喻戚靠着窗盯着外头圆滚滚的月亮,她刚刚沐浴过, 除去了身上浓郁的酒气,现在她着着单薄丝滑的秋衫, 形态昳丽地靠在贵妃榻上。

而一旁的桉桐正在为她揉着肩。

“算是结束了, 本宫这身子就像被马车压过一样, 酸麻酸麻的。”

日中秋夜宴她穿的衣服着实有些厚重,若不是中途去了后头瞧瞧顾舟寒和陈禹衡, 那这几个时辰坐来, 她身子骨都要僵麻了。

“奴婢估摸着日来参宴的那些小姐比殿还劳累些。”

“本宫瞧着也是, 都紧张的很,那几个一个比一个面色僵凝,脸上的笑容一直到离席了才垮来,本宫看着就觉得累。”

喻戚叹了一气,刚刚喝完醒酒汤, 她还觉察有些燥热:“本宫还特意找人去问了陛身边的路公公,听说那多女子当中陛没几个看中眼的,好在本宫找了个由子, 那些姑娘一时半会都住在宫里, 有时间让陛慢慢选。”

但那些女子样貌文采都不错,怎的喻琅就不满意呢?

片刻后, 洛茗捧着一方木匣子进来,脚步轻快:“殿,您要的东西都做好了。”

喻戚来了劲,原本拖着腮的手放了来,转为招揽的动作:“给本宫瞧瞧, 做的这样快啊,本宫还以为来不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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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茗点着头,替家主子打开那座镶了玉的木匣子:“殿许久不曾置办玉器,那些匠人手痒,早就等着殿这头的活了。”

说到底还是家主子大气,若事情办的不错,入了主子的眼的话,那赏赐必是不的;别的不说,就说桉桐那次按着殿的图纸成功做了发髻,殿一高兴,整个宫里的宫人太监都被大为赏赐一番。

这也是大家伙都抢着为长公主殿做事的缘故。

烛火微颤,等燃烧的烛芯子稳定来,明‍黄‍‎​色­‍的焰火直哒哒地往上头冒去,期间烛火噼里啪啦声响极小,伴着秋夜的晚风,空气中还隐隐荡着一股药材的芳香。

这小小一方镶玉红木匣子里刚好放了两面发冠,一面肤如凝脂,白玉通透,而另外一面苍翠欲滴,宛若雨后新竹。

喻戚取翠玉的那面发冠,在手上掂量着,来回仔细观察:“做功不错,这竹节上的叶子雕刻得极为生动,明日去赏赐他两倍岁银。”

喻戚将放了回去,随声嘱托着桉桐:“明天就让小德子带着着翠玉发冠,送到丞相大人府上,就说是本宫感谢大人这些年来辅佐朝政的中秋谢礼。”

“喏。”

言罢,喻戚又取那枚羊脂白玉的发冠,果然是上等的好玉,光是看着就细腻异常。

洛茗捧着刚才的木匣子,还等着家主子将这白玉发冠也放进去,但家主子只将白玉发冠搁置在一旁的梨花木案上。

“主子,那这一面羊脂玉的呢?”

“这一面到时候本宫亲去送。”

喻戚清浅言道,时收敛了眼眸中的疲倦。

桉桐虽然一直在为她揉着肩,但许是力道不对,又或是手法不正规,她脖颈处的僵劲迟迟未缓解。

喻戚沐浴过后,便觉己似乎忘了什极为重要的事情,思来想去就是理不清脑子里的错乱。

窗外斜透而进的月光混淆着一旁的烛台的火光,月白明黄交相辉映,此刻一齐笼罩着案几上的白玉发冠,原本一块羊脂白玉现在被渲染别样的韵味。

喻戚心猛然一跳,突然忆起那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了。

“桉桐和洛茗你二人去吧,待会让闻瑕陪本宫一起去顾舟寒那,刚好让他给本宫松松肩颈。”

“是殿,现在太晚了,不若明日再去吧。”熟悉家主子每日几时睡几时吃,桉桐声劝道。

若不是中秋夜宴,这个时候殿早就上榻入眠了。

“明日就晚了。”

喻戚已经起身,单薄的衣衫堪堪拢在她的肢体之上,从贵妃榻上伸脚去够头摆放齐整的鞋子,那样子颇为急切。

喻戚急地连连唤着闻瑕进来。

一旁桉桐看向一旁耸着肩的洛茗,二人只得一离开。

走到外头,桉桐皱眉头示意一旁的洛茗:“这晚了,殿还去顾大人屋里?”

洛茗以为桉桐在焦心主子不满她的按摩手艺,于是笑着劝慰一番:“那就是主子的事了,几场宴会来,顾大人在主子心里是何地位,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了,上回中了那样的药咱主子都只留了顾大人,这回不过中秋夜宴送个礼物,也不算什。”

日也不是什大日子,殿怎那般急切,还说明日就晚了?”实际上桉桐是对此疑惑不解。

洛茗说着举高手中这只放了翠玉发冠的红木匣子,眯着眼偷笑:“殿顾大人感情这深切,每日都是大日子,再说主子是带着新的白玉发冠去的,这哪里是让顾大人揉肩膀啊,是带着礼物哄人的!”

桉桐豁然开朗,拍了拍脑袋,跟着后头肯定道:“所以这是家主子顾大人之间的‎‎情‍‎‎趣‎­!”

*

喻戚脚步匆匆都没顾得上挑选门的衣裙,好在闻瑕带了一件外衣,此刻喻戚穿在身上,披星戴月就带着人往顾舟寒的院子里赶去。

她就说怎像忘记了什大事情一样一直心慌张,八月十五除了是中秋佳节外,还是顾舟寒的生日啊,她怎就给忘了呢?

这是大日子呢!

除了带上晚刚刚做好的羊脂白玉发冠,喻戚还让闻瑕从她博古架最里头的暗格里取了己珍藏已久的珍宝。

前一样是中秋的礼物,而另外一样是顾舟寒生日的贺礼。

顾舟寒院子里桂花树随着风相互摩挲发沙沙的响声,圆润润的月亮高高挂在天边,给庭院洒一层朦胧的银灰,而此刻窗那透着明晃晃的光亮,从早到晚忙碌不息的顾舟寒即便在夜深时候,也没有熄烛上榻入眠。

就着随风而来的淡淡桂花香,顾舟寒乌黑的墨发在月光和烛火交映之中有着朦胧的美感,但笼罩在月色的半张脸在皎白的月光样氤氲了几分由内而外的寒寂。

喻戚大老远就放轻了脚步,就着月色整理好己翻飞的衣袖和凌乱的发丝,喻戚沉沉地呼了一气踏步而入。

此刻顾舟寒身姿挺拔,腰背直起到恰到好处,左手边翻阅医书古籍的动作极快,时右手指比在厚厚的册子上书写不停。

忽然顾舟寒凝住目光,正蘸取着浓墨的右手动作凝滞来,一瞬顾舟寒顺势将狼毫笔搁置回去,时立马拔扎在腿骨处的银针。

“殿安。”顾舟寒忍着腿骨处的酸痛,朝着向他走来的殿微勾唇角。

“这晚了还没睡吗?”喻戚惊讶。

看着案几上乱七八糟的医书古籍,还有一旁堆成小山的废弃纸张,以及刚磨好不久,还没有干涸而去的砚台里的浓郁墨汁,喻戚微挑眉梢继续说道:“这晚了你还在看医书?”

顾舟寒不动声色的将医书也合拢起来,依旧着笑意:“属睡不着就继续看看,殿这晚了过来,是为了陈家大公子的事情?”

喻戚摇摇头,扯了个凳子就坐在顾舟寒旁边。

现在她衣着不做讲究,全然没有白日里精致端庄的模样,但发丝微微飘荡粉墨未施的样子,更显得人娇俏不已。

顾舟寒眸光一紧。

但喻戚丝毫未注意到,等落了座,喻戚就将原本背在身后的两只手往后背得更紧,时挤眉弄眼,喻戚的桃花眼里星子闪烁:“中秋佳节,本宫宫里的人都得了赏,所以现在本宫也过来给你补送礼物来了!”

“送礼?”

顾舟寒瞠目,这段时间他前前后后已经收了长公主殿不好东西。

“还算个好东西,只是时间短了些,只做成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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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宫里就独独你一人有陛都没有呢!”

言罢,喻戚背着的手翻转过来,掌心上正端放着一枚皎白的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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