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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神色怅然,重活一世,占尽先机,他然想要比前世更快统一各国。粮食一事,关乎大计走向。他侧脸望着赵高,问:
“赵高,你有何良策?”
耕作经验后期在《吕氏春秋(任地)》里有所记载,写了不土质的不耕作方法,甚至有了二田轮作的初步概念。无奈限制于不够先进的耕作技术和经验,对土地的使用和维护方式还尚在摸索中。
赵高略一思索,回道:“公子随我去田中走一趟?”
赵政不加犹豫颔首。
商鞅变法后,每亩长为240步,用来通水的畛早就干涸,角用土堆起的封,大都破损,有的甚至连50厘米都没了。
二人走在田间,赵政看她时不时捡起土块在手中捻碎,接着扯起几株青草藤蔓查看,神情专注。他未声干扰,默默随她将这百亩荒地走了一圈。
顺完脚的土地,又绕到养马场附近,发现在马场后方竟连着渭水。
“公子,”赵高信笑道,“这地不久后,或许又是一块福地。”
她这一笑不似往时的谦逊,反倒有些得意,并不引人反感。赵政问:“你是看问题了?”
赵高捡了块泥,摊在手中,“百亩荒地长不喜人的作物,原因有二。一是常年播种一作物,土里失了此类养料,如我人本身,日日都在用眼视物,却从不闭眼休息。土质得不到喘息,然会一年不如一年。”
土壤中的氮和相对有的营养素会随着连番一植物的耕作,逐渐消失殆尽。对其所带来的虫害和疾病蔓延,毫无抵御之力。而且某些浅根系作物导致土质疏松,水土流失存不住养分,直接进入恶性循环。
赵政若有所思,凝视她的眼神,不由变得深沉起来。前世有些盘旋在心头的疑惑,倏然解开。倘使想的再远一些,将土地之理,安插.在民众身上......
“其二,方才我走过的田地里,有些土质刚硬,干土层厚,纵然有雨水浇,那也是治标不治本。”
她说完,拍掉掌心的泥土,“公子,这块地得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赵政忍不住再度笑了,那眉眼间终于显现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年气。这厮与前世的赵高判若两人,她那些想法来历不明,十分蹊跷,倒越发引人怀疑。
难道,她不是真的赵高?赵政忽的一顿,不过须臾,他面色如常道:“说吧,看你似乎早有了对策。”
赵高眨了眨眼,作为一名资深工作狂,她已经听到了血液沸腾的声音,“不若,我大胆一些!”
赵政:“如何大胆?”
她一脸兴奋地看着对方,“公子,我建农场吧!”
两人都是具有超强执行力的选手,赵政按她的要求,后一日便为她带来了铁匠。赵高将画好的铁锹、锄头等农具一一告知,仔细标注了每样的尺寸和数量。
农田这边,土地原本的农主被聚在一起,听说要去官府的养马场抬马粪,底的议论声登时如沸腾的滚水。碍于赵政的身份,纷纷青着脸,敢怒不敢言。
赵高发现这位未来的始皇帝,似乎从小就没打算给己挣个仁德的好名声。
养马场里堆积的马粪一筐筐从里抬,臭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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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实在受不了的,捂了鼻子隐隐作呕。还得忍着恶心,用木棍叉上吧嗒掉的干粪便。
马和人比起来,赵高会选人的粪便,更臭,更有营养,除了需要注意防护寄生虫。但谁让这块地离的远,面积大呢,还是不要舍近求远了。
施粪在这时并不是多大的稀罕事,孟子也有“粪其田而不足,则必取盈焉”的说法。算是大家接受度较高,但接受了心里又有些犯恶心的活计。
赵高带着两个粗通农事的老汉,去了渭水边。测一条距离池塘最短的距离,确定了挖渠的宽度和深度。瘦一些留着灰白山羊须的,是这里的闾正,威牟。另一位身壮有点对眼的叫田牛。
修渠引渭水不是这两三天的工作量,威牟做事细心谨慎,没对赵高抱有尚乳臭的偏见,极度配合。
这几日不仅要挖渠道,还要筑堤坝,用来阻挡水流。赵高对两人讲了筒车的原理,二人听了个囫囵。回家后,她连夜用竹篾做了个微型筒车。
小巧的筒车放入水中,水流汩汩冲击筒车的水轮,带动水轮旋转。筒内蓄积的水层层倒进引水槽,导流进地里。不论白昼,不管天气,田里的蓄水量全部掌握在农主手中。
田牛一顿喝彩,激动的一掌拍到赵高肩上。她深吸一气,无比怀疑,若不是她有点功夫打底,田牛这扎实的一掌,一定会打到她跪。
他家中世代以竹编为生,当仁不让接了筒车的任务。赵高请威牟多挖蚯蚓,打碎硬土层。
威牟不解:“蚯蚓?”
赵高张着嘴,没憋蚯蚓在古代的别名,回头找了根树棍在地里好一阵刨,算找了一条,勾在棍上挑来。
威牟大悟:“原来是蚓曲!”
既然是要建个小型农场,只有百亩的农田是不够的。她整日顶着十二月刀刮般的寒风穿梭在家里和农地,脑子里转悠的都是农场,农场,农场。赵政亲眼看她从脸颊稍润,削弱到微尖。
越发不似男子了。他思忖着。
赵高胡乱吃了几块肉饼,喝了热汤,擦完嘴,准备继续编写小农场的修建方案。蓦地抬头,发现坐他面前的吃食还一动未动。
她问道:“公子不饿?”
赵政摇头,走到她对面,抽她肘画好的构建图纸。她画的精细,猪圈,鸡舍,鱼塘的扩建,还有外围的围栏,这块地所有的希望都在这张薄薄的纸上。
他指着靠近山脚处的一个个方格问:“这里有何用处?”
赵高歪头看,解释道:“这里是养蜂处。”
“你要驯蜂?”
“没错,”赵高点头,“田牛已做了五十个蜂箱,不过近来大伙都在忙着挖渠,修建圈舍,养蜂的事,一时还找不人来。”
较之种地,养蜂是个新鲜工种,要好好挑人。赵高在各处观察了好些时候,对这些人多都有了初步印象。
她的图上比例严格按照1:50的规模,有时只看着这一张设计图纸,都想狂拽酷炫的喊“这块地被我承包了”的霸气宣言。
不得不说,正是因赵政给予了她百分之百的信任,才让她有了尽情发挥的场地。
第9章 划水的惩罚
威牟组织的挖渠小分吭哧吭哧的干到
第五天,有人受不住了,干硬的泥不易挖啊!不去好好研究田地,净整这些干啥?要水,那池塘的水不都是现成的吗,直接拎了桶去提不就完了!
往年这时候眼看着种不粮食,收不到作物,早就应该去山里找野货了,这全给耽误了。几双眼睛滋溜一转,反正没人监工,大懒散懈怠些。让那几个呆傻蠢笨的继续闷头干吧!
有人怠工是赵高没料到的,类似于官府都给你精准扶贫,法律都这严苛了,你丫却抱着坐享其成的美梦,等着天降馅饼?
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则新闻,某地落后贫困,上面给了物资捐助,人家还奢望有个过小日子的老婆。
异曲工啊!
啧啧,她在那几人里扫视一圈,威牟那位荐要养蜂的犹子也在呢!
正想着,一旁的赵政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去,他找了威牟。威牟踏实肯干,以身作则,用新上手的铁锹挖土得心应手,热火朝天,完全疏忽了己的监督职责。
赵政唤了他几遍,他才晃过神,从渠道斜坡上走到岸边,赵政仿若无事的在他耳边细语几句。威牟不善掩饰,目光登时变直,一瞬视线黏住了惹祸三人组。
己家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犹子赫然在列。
威牟顿感老脸无光,他亲缘福薄,就这犹子一家走的近些,家里宠溺得很。日在公子政面前干了这一,养蜂这活,怕是不用再惦记了。
赵高待赵政走回,偏头问他,“公子要严惩这些人?”
“否,”赵政目光慑人,“人必先辱,而后人方辱之。”
金大腿年时期读《孟子》了?她微微一哂。
他来的不勤,偶尔会安排身边的侍人宫询问需准备些什东西。赵高分身乏术,监管的事全权交给了威牟。
得了他的指令,她躲在暗处乖乖看着作死三人组躲在沟里划水,小铲子挥的倒是一次比一次带劲。
人要为己的选择付代价,这是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发放旦食的草庐外,闹哄哄的聚了一小撮企图生事的家伙。
“闾左不公,我等不服!”
“没错,我等勤恳挖渠,为何只有半个馒头?”
“我等要见公子!”
......
前来干活的黔首每人每顿按例是两个馒头,一碗汤面或杂货汤。馒头个头大,分量足,赵高教阿母做馒头时,基本奔着管饱去的。汤面里的浇头给的分外大方,山里的菌菇搭着骨汤,鲜美甘甜,汤底还续。
工资,补贴,工作餐,带薪假大皆空的上司,她还没敢头铁示范。
威牟领着人直接绑了这伙懒汉,召了所有人聚在草庐前。赵政负手而立,神色肃然,他上前两步,道:
“这三人连续多日懒怠工事,借他人之手蒙骗闾左,还妄图浑水摸鱼骗吃食。威牟,该如何处置?”
底的威牟不敢包庇,“按律,笞二十。”
“公子,冤枉啊,我等挖的铁锹都缺了,绝不是偷奸耍滑之辈!”威牟的犹子认有人撑腰,臆想己硬气点,谁拿他怠工的凭证来。
“公子,明鉴!”余两人跟着壮声势,“我等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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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报以轻蔑一眼,“我与闾左亲眼所见,何来冤枉?你三人不仅懒怠工事,还有意损害农具,不知悔改,罪加一等。威牟,罚他三人各笞三十,施耐刑,若有包庇模仿者,等罚之。”
耐刑,刮光胡子,那和在脑门上顶着“我是坏蛋”个大字,无甚区别,标准的公开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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