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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看着地上那份标明七国地理位置的舆图,线条简略,基本只看个大概轮廓。赵政盯着的那处偏西南。

“你说,吕不韦会如何做?”赵政忽而开。

她琢磨一会,道:“坐地起价,或者一粒不借。”

韩国地里位置不占优势,夹在大伙中显得怜弱小。秦国粮食丰裕是不假,但谁说饥荒疫病会不会闹到己这呢?既然没打算搞和平外交,以后还会吃过去,吕不韦应该不会有其选择。

而且,还有秦穆公借粮晋国的前车之鉴,吕不韦意换了,宗室那群老臣恐怕又得在朝会辩得不开交。

赵政取了根长棍,点点舆图上的那点。

“在你所知中,看到这里以后会发生什?”

赵高摇头,“臣无甚印象。”

赵政扭头看她,似不信,“你竟不知?”

她奇了,“这事很大?”

“此地虫蝗竞起,遮天蔽日,苗稼无一幸免,”赵政提到这次蝗灾心伏波动,“若我记得不错,就在明年。”

虫蝗啊,赵高明白过来,蝗虫来势凶猛,无法阻挡。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这会也没有直升机撒药,且蝗灾时的虫体毒,绝不入。只眼看着蝗虫簌簌落,啃噬地里的庄稼。

再看着吃饱了的蝗虫产一窝后代,成群结队赶往一片土地,虫卵便继续留祸害田地。

往往还是一式三连击,旱、蝗、饥,硬生生将民生拖垮。

“大王之前如何做的?”赵高对他的做法好奇起来,难不成当时放粮赈灾了。

赵政沉默数时,低声道:“攻魏。”

蒙骜率军夺了魏国两座城池,以战养战,缓解军需。但国内秦人却依然无粮缴,无粮食。于是令蒙骜继续攻魏,占了酸枣、燕、虚、长平等二十城。

“所以,大王一直极力命我完善《田律》,推行炼铁新法?”赵高恍然大悟,她一直以为赵政是为后期吞并六国,蓄养国力。原来,还有这样一劫。

赵政缓缓点头,“如按各地上报的,加咸阳城内的数量,保秦国安然度过此患。只是,”他又点了点舆图上挨着秦的韩国,“我如为了这里,打算与他做这笔生意。”

“城池?”赵高讶然,拿城换粮食?“朝臣若是反对?”朝臣必会反对,赵政这就打算和吕不韦硬杠了?

“否,”赵政收回木棍,“是一座山,至于那些人,我有办法。”

“铁矿?”反正不会是金矿,赵高记得楚国的金子才是最多的。

“嗯,”他道,“韩人锻铁造物远比其诸国要精湛,弓弩刀剑乃是一绝,不外乎铁矿甚多,有得炼造。此处的矿山与秦接壤,若是。”

他没再说,神情一转,“只虫蝗一患,左伯渊参研至,杜绝之法,收效甚微。”

赵高佩服左伯渊,他怎什都会,不愧是己的偶像,“虫蝗是天灾,大王未雨绸缪,已是幸事。”

赵政轻笑了声,“是吗?”他前迈一小步,握住她的肩头,“若是我命你想法驱虫呢?”

开什玩笑?赵高抿嘴,反拉他的手,“大王将我想的太厉害了。”

蝗灾要是这容易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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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穿越前辈早大书特书了,哪里轮得到她?

赵政不甚在意,站得更近了些,“你若和左伯渊想治患的法子,寡人答应你任意一件要求。”

赵高狐疑盯着他,这个‎‍​诱­​‎惑​?蝗灾,嗯,治不了本,治标倒是考虑考虑。

“那成效不如大王预期?”

“不罚你,”赵政目光灼灼,“只要将受损之轻重,降到最末。”

赵高颅内风暴,他负,必然不屑毁诺,行。想罢,她缓慢对着赵政伸手指头,“三个。”

第37章 以蝗易黍

次日,朝堂上果然因韩国换粮一事争论不休。宗室老臣求稳,不借。右相是韩人,带头表示换粮融合两国关系,有利边界安稳。两方吵完了朝会,也没得结论。左相吕不韦对此不置一词,一反常态表示此事但凭大王意愿。

赵高没听到现场的唇枪战,她奉命去了左伯渊府上,带着己仅记得的治蝗法子。

“鸟禽?撒药?禁补蛙令?”左伯渊很快看完这些,一如既往没什多余的表情,“此法我曾试用,只是成效有限。”

密密麻麻的蝗虫当然是防不胜防,赵高明白这些法子只针对一小部分,何况研制的药水对农物也有影响,非为良策。

她阖上左伯渊手里的册子,道:“我也知公子肯定已尝试了各种方法,我所书的内容,却是拾人牙慧。不过真正想要治虫灾,还需得因地制宜。”

赵政说那遮天蔽日的蝗虫从东而来,一路蚕食,吃垮了大半个秦国。应当去实地看看地形和水土,才判断如何治理。

左伯渊颔首,“只是虫蝗来日不卜算,无法提早前往。”

赵高抿嘴笑道:“这个大王早有预料,就在鄢城。”

他难得蹙眉,问:“大王怎会知?”

“然是先祖入梦警示,”赵高说早想好的由头,“大王也说,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事关国运,一切危害应当灭杀于襁褓中。”

左伯渊了然,“鄢城多水,主种稻米,历年租赋所得高于各地。若真有虫蝗之难,势必要至国赋减半。”

何止啊,赵高怅然,“只屠食一城,倒也不惧,就怕虫蝗肆虐蔓延,殃及周围的城池。”

不控因素太多,真想拿个大罩子,将蝗虫捂进来。

左伯渊望着她阖上的册子,“你想过,遣人将虫蝗捕捉起来?”

赵高诧异看他一眼,“这,虫蝗漫天,得多人足够?”

“只靠你我,隶臣当然不够,”他道,“我曾想一法,令城中全部黔首待虫蝗到来时,全力捕捉那些无法高飞的蝗卵、蝗蝻。官府以蝗易黍,这样,解大半虫后患之忧。”

赵高眼前蓦然亮起来,这个法子乍一听特像小区街道委员会,鼓励大伙捡烟头,再用烟头换洗衣服大米的妙招。有了奖励,人人积极性被跳动起来。百姓一边为守护田园,一边为了唾手得的黍米,哪还有不参与进来的道理?

她不由鼓掌,“好法子,或许还再加一项,若因穿掘扑打损苗种者,除其租赋。”

“这一项。”左伯渊闻言沉吟半晌,未在多言。

赵高很快反应过来,这一项似乎不太现实。柱史

每年审查各地账簿,这些都是官员的政绩,谁也不想己管辖的地方成绩如此寂然。秦官难为,到时候被训斥、被革职都是有的。

她摇摇头,“是我急切了。”

“未必不实现,”左伯渊反倒支持她,“不若我一试?”

赵高盯着他的眼睛,发现这人说这话时,居然如此坦然若,仿佛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远门要准备的东西不,赵高现已搬离松园,有了己的府邸。鄢楚和玉姜喜静,仍是留在旧地。

这趟或许要走好几个月,她回府后第一时间先是备好了一路的吃食。衣裳简单,唯一麻烦些的便是巾带和束胸。

赵成听闻她要外,特地抽功夫回来,还带了一把特制的袖箭。袖套由牛皮制成,柔韧精巧,取戴都极为方便。

她试过一次,短箭“咻”一声射,瞬间扎入树干。

“不错,好用。”

“师父替我改了机扩,这样射的更远。”赵成现在对左伯渊是五体投地,一心要成为师父似的高手,回府大多也在房里研究那些精密的机扩。

赵高过去将扎进树干的短箭扯了来,箭头仍然锋利,不见钝痕,“这铁的硬度比从前更甚了。”

“那是,”赵成为她整理好替换的箭筒,“伯兄的锻炉现在产的,是铁却强于铁。”

赵高展眉,炼钢了?

“惜,”赵成说着叹息,“产量颇低,做这些小物件倒还行,真要干些什,远是不够。”

他装好箭筒,视线在她腰上扫了一圈,拎着问:“这个伯兄放在哪里?”

袖箭仅装五支,适合其不意。赵高拿过备用箭筒,“我捆在腿上。”

赵成报以敷衍一笑,当做她随说了句玩笑话,“其实,我也想与公子去。说起来,我还未过咸阳城呢。”

“哈哈,”赵高兀的笑声,怎有种己是乡人要进城的错觉,“你还是在咸阳慢些琢磨机扩吧,真要去了,路上不得抓心挠肺的想念你的宝贝!”

“这倒是,”赵成点头,“待我日后有时机,定要好好游览六国风光。”

赵高想,以后都是一家天,游应该会比现在方便些吧。

有道是,行千里母担忧。赵母一时担心她吃不惯外头的食物,一会担心她身份不便,没人解忧。赵高一度怀疑己看着应该很不靠谱,像个只会干活的工作狂。

她主动掀开箱笼证,里头各式吃食,了不。赵成看后连连惊呼,“我竟未吃过这几样?”

一路风餐露宿是免不了的,她还带上了小厨具,以备不时之需。赵母嫌不够,说要补些新鲜果蔬。

几人讨论到傍晚,月罗悄然而至,附在她耳旁道:“大王来了。”

马车停留得隐蔽,赵政为省事,也不大张旗鼓从正门入。她挑了车帘,轻车熟路钻进去,看他一脸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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