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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不易长时滞留,大王和先生便在此处停步吧。”左伯渊拱手对赵政道。

车队就在前方,缓缓驶城门,以肉眼见的速度淡二人视线。赵高手牵着缰绳,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左伯渊消失的方向。

赵政默默将目光投注在她身后,见她双肩耷拉着,没一点精神气,一脸落寞的怜样,让他心头跟着酸涩。

全部心绪交给一人牵动,太磨人了。他不由有些诧异己做的决定,这样的患得患失,要一直跟着,直至攫取到了己想要的事物。他受得了?

赵政拖长了声,“人都走了,现看再久,又如何?”

赵高暗地横斜他一眼,真是大不敬的路数,她木着脸道:“臣要将意中人的模样牢记在心里,不行?”

“你。”赵政登时想回一句,不许。他懊恼盯住她,现在就已经如此大胆,目中无他了。若是被她知道己对她有意,这狗东西尾不得翘到天上?必会仗势作威作福,捏住他的软肋来操控他的抉择。

寡人岂会因你全然失了理智!赵政冷冷想到。

他反笑声,“记住又如何,伯渊心有所属,你那一番心思何不省省,用到别的身上去。”

赵高瞬时无语,哪有人看着别人失意了,还嫌人家单相思浪费时间,不如好好给己打工的?这老板估计是姓周,名扒皮。

她说起话来,也不免掺了几分私人怨气,“大王日夜忙于朝事,这等小情小意,大王不屑体会。或许不知,若是引人不断前进向善,就是不见到他,也默默让人拼力奋进。”

大王你怕是对偶像的力量一无所知啊!

“按你之意,是说寡人不懂思慕为何物?”

赵高未看他,不知他此时绷紧的面容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眼上染着薄怒。她仍是寻常打哈哈的论调拿来敷衍赵政,“臣只说大王朝务事忙,或许无暇分神理会这些微末小事。”

“赵高,”他凉凉声,“你知不知,寡人。”

他猛然住,日不是个表明心迹的好日子。反倒是她最为抗拒的时候,他若贸然脱,已想象她一脸惊恐推拒,事后再对己退避百尺的景况。

这绝非他所设想的,也绝非他所愿。

赵高静待文,见他没了声,不想再和这位高高在上的大王谈论这些特殊话题,又转了目光对着连个残影也没留的城门。腹内感受到主人失落的情绪,咕咕叫起来。

她怅然叹气,“大王还未用朝食吧,要不,臣请大王去食肆用些?”

赵政只当她说的是去食肆简单用点朝食,便回府去。不想她是买了些吃食放在马上,另交给他一份,里面都是些辛辣肉货。

“大王随便用些,臣还有事,不陪大王了。”

赵政皱起眉头,日她怎行事说话件件都在他怒意上踩踏。说好要一起用朝食,随意买份他不喜爱的吃食便罢了,现在还要硬邦邦急于甩脱他,己跑掉?

他没去接递来的吃食,轻嗤道:“你请客诚意便是这般?你尚且还抽身来此送行,这会就没了用朝食这点空闲?”

“大王,”赵高无奈望着他,长点眼力劲吧,“臣刚送别意中人,就不允许臣黯然饮醉?大王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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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起?”

赵政表情微妙,眼尾蓦地浸上一抹红晕,“这大秦最好的酒,除了咸阳宫,还有哪里有?”

她己上回不也吹嘘了宫内的酒如何醇厚,如何美哉。再者说,饮醉后,只有放他眼睛底才让人心安一些。

恰恰相反,赵高不是真心要喝酒,不过是调侃己而已。听他气,是舍得赐酒了。惜,她上次喝酒后的遗憾,使她对酒也有几分迁怒,目前决定控制高浓度酒水。宫内的酒,没任何吸引力。

“那便算了,”她摆手,跃身上马,“臣还是回府继续为蒙将军使力吧。”

邀请落空,赵政犹有不甘,回头安慰己,左伯渊已走,不急于一时,给这家伙再散漫些日子也无不。

......

赵高驾马回到府中,守门的隶臣见到她回来,忙取了件信简交给她。

“信是一稚童交于小人的,那小童腿脚飞快,丢便跑,不曾说过什话。”

信由细细竹筒以印泥封好,赵高边走着,顺手拆开竹筒。里头卷了张信纸,她反手到,双手一点点捋直这张小小的纸。

信上唯有八字,一手小篆写得如蚯蚓狂舞,像是有人故意如此书写,混淆人的视线。只是,信上内容足以让她生一股莫大的危机感。

汝非赵高,一女子尔。

她顿步子,回望身后的大门,仿佛外头有双眼睛就在哪处暗影里蛰伏,等着她现身,伺机咬上她。

第52章 骗子

赵高顶着身后雷忐忑等到赵平入夜回府, 将收到的纸条交给他手中。赵平看完,愁眉难展,他踌躇片刻, 决定将赵高身世如实相告。

“说来,有关你身世一事, 与当年隐官那场大火有关, ”那大火如重提, 赵平仍是心有余悸,“你阿媪便是在大火当日生产。”

“阿媪说, 她产我后, 门却晕了。”

“她与你说过了?”赵平不感意外, “我知她是不会瞒住你的。”

赵高听到这,也未看有什不对劲,“所以,阿媪和阿父为何要我扮作男子?”

赵平惆怅道:“其实,你并非我赵氏子嗣。”

己不是阿媪亲生?赵高一时怔住, 怎这个故事走向忽然狗血起来难不成她还是某国公主,或者带有什血海深仇的豪门贵女?

“唉,”赵平盯着她, 知道她这会无法很快接受, “当日你阿媪产的,确实是男婴。只是我抱在手中时, 他浑身泛紫,全无声息,俨然已是死状。当时大火猝然而至,我还来不及将这噩耗告知你阿媪,她屋时忽然昏厥。”

“我逃时, 一白粲紧紧抓住我的腿,待我去扶她,发现她怀中抱着满是血污的女婴。舂女咽气前,求我救婴孩一命。我那刻突然起了心思,若是以女婴代子,你阿媪必然缓减丧子之痛。”

毋庸置疑,她就是那个故事中的女婴。她的生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尽全力生她,濒临死亡之际,为她寻得了一个崭新的人生。

一介白粲的后代,因一场大火,逃脱了刑徒命运。赵高听着他一点点说完剩的故事,心思绪翻涌。

他道:“我与她商定,此事不到不得已,绝不

告诉你。她若顶不住,便将万事推到我这里。”

让她以男子扮相示人,更是为保护她不被白粲之女身份所累,彻底坐实赵平长子一事。

两人是打算瞒一时,是一时。赵高则是,不积极追问,想说然会说的无所谓态度,两方呈现微妙平衡。要不是有人乍然打破这个局面,赵父是断然不会将此事一五一十全部说的。

赵高深吸一气,苦声问:“那我生母如葬在何处?”

赵平沉默许久,才缓声道:“隐官死尸过多,全部埋进了天坑。”

他无法为白粲收尸,只眼睁睁看着隶臣将她的尸身抬走。如地底早就白骨累累,谁也分不清哪一些白骨是那位白粲。

而一死一活两个婴孩在他怀里,一念之间,此让所有人的命运都有了转折。

沉闷的氛围骤然压抑得人情绪无限低落,赵高穿来时,原身都已是稚童大小。她已病中离去,将永远不会知道己还有这段身世。

赵高慢慢问:“当时还有旁人知道此事?”

赵平摇头,“此事不其,我做得极为小心。且那时众人顾不暇,连核验死者都只对了人数。”

赵高理解赵父赵母对她的隐瞒,白粲在刑徒中,地位低到极致。实际的劳动量大而重,整日难歇,完全是将女人当男人用。

但转而一想,赵高回过神,就连赵政也未对她性别上起疑,那除了赵父赵母外,怎会有人发现她真实性别,还直言她不是赵高?

“如有人戳破,其实,未必完全是坏事,”赵平幽幽道,“你现在得大王重用,身世之于此,不过是瑕不掩瑜。我只要在这人之前,将真相告知大王,有大王相护,危机然解。”

去求赵政?她想不更好的选择来,赵父说的没错,还有谁的保护比一国君王更为坚实?现在秦人眼里的赵政,或许宽仁,爱民如子。但本性上,他还是前世的赵政,负独断,对万事都有着极强的掌控欲。

只要哄好了他,己的身世还真就是他上唇碰唇的事。

是,赵政真会顺她的意吗?赵高不敢断然定论,推敲来,觉得不够保险。毕竟人家没己,也靠己吞并六国。她暗思索,要想更多让赵政认为,值得保她的砝码来。

届时,躲在背后威胁她的人,早晚会忍不住己跳来。

赵高一夜未眠,本想写封字字泣血的请罪书,提笔发现己实在写不来看了让人潸然泪的内容,干脆放弃。开始老老实实考虑,还有些什够吸引赵政。

等天大亮,赵高简单梳洗后驾马赶到咸阳宫,趁着赵政还未朝会,一脸虔诚守在章台宫。

她揣测赵政会有何种反应,一一找对应的说辞。正当她全数集中思考后路,近侍声唤她。

赵政回来了,独身站在高阶上俯视端。他头戴冠冕,珠帘之,赵高顿觉那眸中一切皆为我所有的超然气势,仿若呼啸的海浪眨眼裹挟住她。便是此刻,她恍然醒悟,台阶之上站着的人,是秦王,是将在未来开辟一段传奇的始皇帝。

她低头,蓦然把所有思量推翻。

“随寡人进来。”

赵高听着他不冷不热来这一句,平复情绪,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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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跟着走进去。

殿中近侍立,她赵政道:“臣有一事禀报,还请大王屏退众人。”

“你都去,”赵政回到案几边,并未坐,只是随手取了公文翻开,余光默默放到她身上,“说吧。”

赵高垂脑袋,一声高呼,“臣有罪,”立马跪伏在地。

赵政轻拧眉宇,暗道,这家伙又要甩什花招?

“还见你主动伏地请罪,”他嗤声一笑,道,“看来,你必是知道,此事若说,定然会惹怒寡人。”

赵高有些心虚,忙恭敬道:“臣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迫不得已。若大王不肯原谅臣,臣愿一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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