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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力越来越不行了,就这还参加高考呢,没息!
——听说天十七中开学典礼,刚好媒体也在,校方都没想到新闻来的这快。
——艺体楼楼层不高,希望活来吧!/保佑/保佑——听说是新高三十五班一个男生,叫张文,我暑假还在一起上过补习班,惜了,他成绩还不错的……
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肖池瞳孔一缩。
他撑着一只手直接从位置上跳去,韩熠拽都没拽住,一个踉跄撞倒了桌子:“肖池,你去哪?”
“十七中。”
咬牙丢这三个字,肖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肖池!”
韩熠从后面追上来:“你别去了,就算是你认识的人咱也不要去好不好?我怕你看到那个场面会接受不了。”
肖池走得飞快,几乎要跑起来了。
已经有别的班探头来围观他,韩熠没办法:“有人说已经跳楼的学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你知道在哪个医院吗?”
前面的人停脚步。
正待韩熠松了气想拉着人回教室时,肖池闪身躲开,低低道:“你回去吧,我跟他不熟,但他是我妈的学生,我要去看看我妈。”
韩熠放开手:“那我跟你一起。”
肖池摇了摇头:“不用,你回去帮我跟老郑说一声吧,我晚上再回来上习。”
韩熠看着对方的背影喊:“别上习了,我在泡沫等你。”
“知道了。”
肖池也不知道林舒有没有去医院,打电话没人接,他校门后先打车去了十七中。
到了地方才发现外面已经被封锁起来了,几辆警车守在校门,乌压压围着一群人,有看热闹的还有被驱赶来学生。
有个记者还在采访校长,这场事故的突然,即使是司嘉良他爸这样的老油条都被犀利的追问逼得汗都来了。
司校长挺着肚子擦了擦额角,着急摆脱责任:“这件事我学校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听说在那个学生的桌子里找到了一封遗书,证明这就是有计划的杀,具体情况尚不明确,请大家稍安勿躁。”
肖池
见从大门闯进去是没有机会了,绕到后面找了棵树爬上去□□跳。
他来十七中考过试,凭着记忆找到艺体楼,从一楼上去爬到顶楼以后突然有了嘈杂的声音。
这层楼全都是办案人员、目击者和张文的学,肖池在办公室看到了林舒。
“妈。”
林舒微微颤抖的肩停,眼泪还挂在脸上,见到肖池后诧异又惊慌:“你怎在这!”
她慌乱的擦掉眼泪站起身来:“快回去,回你学校去。”
一名警察见状,走过来问肖池道:“你是谁?谁把他随便放进来的?这是办案的地方,闲杂人等先去。”
林舒一把将人拉到身边,肖池感受到对方放在己肩上颤抖的手。
她强行让己镇定来:“这是我子,我也不知道他怎己进来的,我现在就让他离开。”
肖池不愿意走,他抬眼看向林舒,问道:“张文真的是杀吗?你开例会的时候没看他有异常吗?”
林舒表情变得痛苦,只要回忆起那一幕就沉浸在无穷无尽的责中。
“我当时只顾着开会,没发现他有什异常行为,然后我组织学生去开例会,点名的时候才发现了张文,然后就……”
她的学生在她迈教室的一秒,决定独去空无一人的艺体楼,选择在那里结束年轻的生命。
林舒掩面哽咽道:“都怪我没看好他,是我没注意他平时的情绪。”
“跟你没关系,”肖池脸色冷沉的看着学生中的几个熟面孔,“是他。”
混在人堆里的充凯复立刻涨红了脸,强撑着大声反驳:“你瞎说什!你又不是我学校的学生,跟你有什关系,轮得到你在这瞎指证!”
所有人都冷眼旁观,谁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怀疑。
对方似乎越说越觉得己有理:“警察叔叔,监控录像明明白白显示的就是他是杀,我只是无辜的学,只不过倒霉催的跟这种废物一个班,跳个楼还要牵连别人背锅……”
肖池朝他面前走近了一步,眼神中不带一丝温度:“你要是再敢狡辩一句,你就不得好死。”
充凯复犟着脑袋:“干什干什?警察
面前还敢威胁人了是不是!”
“都别吵了,”林舒白着脸站在中间,“肖池,这跟你没关系,赶紧回学校上课。”
“这又是怎了?”
司校长似乎应付完了那群记者,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肖池瞬间变了脸色:“林舒老师,怎现在这个时候还让孩子过来捣乱?快去。”
林舒连忙道歉:“对不起,我马上把人送走。”
司校长对警察赔着笑:“看来这场事故真的只是意外,这个学生身压力太大,这种情况别的学校也不是没现过……”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里传的辱骂声打断,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肖池手上。
“……死性恋,恶心,学习再好有什用,你照样是个死变态,老子看见你就想吐。”
“都注意着点,别靠他太近,小心染上艾滋。”
肖池用手机外放了这段视频。
一段段刺耳的话语环绕在在场每个人的耳边,充凯复等当事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他这些小团体凭着家世和背景,向来都是十七中“食物链顶端”,现在视频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十七中教育事业上浓墨重彩的败笔。
司校长脸色铁青。
充凯复急着过来夺手机,被几个警察及时制止,直到这个视频完整的放到结尾。
殴打、侮辱、暴力、霸凌……
这些触目惊心的行为,单从中随便拿一个来就足以让一个学生丧失求生的欲望了。
林舒已经满脸是泪,肖池把手机递给办案人员:“这里面的人我全都知道名字,现在就以写来。”
司校长强装镇定:“都是孩子之间的玩笑罢了,再说了,为什他要找这一个人的麻烦呢,也侧面反映这个学生平时有多不合群……”
“在你眼里的小打小闹,已经让一个学生跳楼杀了。”肖池冷声道,“这就是你身为校长说来的话?”
对方不知不觉开始汗如雨。
刚才拦肖池的警察眉头紧皱:“不带有色眼镜,因为某个学生成绩好家庭条件好就宠爱偏爱学生,更不在霸凌底线问题上坐视不管,害怕担责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司校长边擦汗边忙不迭的点头:“您说的是。但是我一个校长,平时也管不了每个学生,还是班主任失职了,没做好分内工作,我一定好好进行批评教育。”
林舒没有力气替己辩解,从刚才看到视频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的精神就仿佛一子垮了。
等查案结束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扶了一把刚走教学楼就差点跌倒的林舒:“妈,没事吧?”
林舒摇摇头。
肖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艺体楼,张文现在还在抢救,但看五楼的高度,就算不死也会落残疾。
用一次粉身碎骨,换取永恒的清静。
一个人最后的举动都是在选择惩罚己,而不是跟那群伤害己的恶鬩抗争到底,这是种难以共情的绝望。
从补习班来的半个月里对方承受的压力和折磨,无法想象,也无从得知。
他思绪混乱。
是不是如果当时他给了张文一个确切的回答,告诉他己就是性恋,是他的类,对方就不会选择这条不归路?
一小堆悲哀的种子在那时候起破土发芽,被己浇了盆催生的冷水,无形中把对方推向深渊。
他跟那群施暴者有什不?他也是冷漠的旁观者。
想到这里,肖池就觉得浑身发冷。
林舒看对方瞬间苍白的脸色,顾不上己,紧张道:“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直接去医院。”
肖池抿了抿没什血色的唇:“妈,我现在想去一个地方,你己以回家吗?”
……
看着林舒坐上车,肖池调头往反方向走。
他现在头脑发木,却还记得跟韩熠的约定,对方还在泡沫等他。
张文的遗书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他匆匆瞥了一眼,现在却字字清晰的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