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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铭礼蛮横地上前狂按门铃,门铃有如催命符,前来开门的人也比上次快得多。
开门的玉皱眉,转而一愣,“你怎了。”
铭礼知道己没刮的胡渣和鸡窝头很抢眼,“没什,让我进去。”
他原以为又会吃闭门羹,毕竟这个叫玉的女人软硬不吃,却没想到玉往后退了几步,拉开门。
反倒铭礼愣在了门。
“怎,让你进你又怕了?”玉调侃道。
铭礼抬脚迈进去,大门在他背后缓缓合上,他才看见这扇门的厚度和门上依次排开的锁。
“昨天我这了点情况,你见不到她了。”玉边带路边说。
铭礼猛地停。
玉转头,那状态似乎这里这种状况是常事了,她风轻云淡地说:“怎不走了,你虽然见不到她,但有一个人要见你。”
第40章
玉带着铭礼往昨天来相反的方向走,这一片才像高级疗养院的样子,稀有的绿植,错落有致通透的房间。路过的工作人员冲铭礼微笑,礼貌点头。
一片祥和。
铭礼被带到一间会见厅,这里有独立的小花园,一个人坐在木椅上正在看书,阳光洒在他独特的耳钉上,静得美好。
谁会想到一个看起来这舒服的人会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周末听到声响,抬头看向铭礼,把书倒扣在桌上,“来了,老朋友。”
玉朝周末点了点头,离开房间。铭礼往后看了一眼,走上前。他前脚刚来,周末后脚就来了。仇海不和周末商量己母亲的事,安乐死的人不是仇素。
这让铭礼紧绷的心情暂时放松了来。
“别这看我。”周末摊手,说:“我要去瑞士定居了,心思等不到你回国,就来这跟你道个别。”
铭礼不觉得感动,周末根本不知道他哪天会来,跟他告别是顺便,来和仇素告别才是真。
“我本来以为录像够震撼,没想到你真的找到这来了。”周末露佩服的表情。
铭礼冷冷地说:“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我就来了。”
“正常人不会这执着。”周末故作惊讶,“难道,你想加入我?”
铭礼不说话。
周末笑了笑,示意铭礼坐,“听他说你已经去看过了,吓着了吧。”
铭礼坐到周末对面,周末给他倒了杯咖啡,浓郁的香味铭礼只觉得反胃。
“不怪你,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吓着的。”周末放咖啡壶,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正视铭礼,“除了我,我是唯一不会放弃仇海的人,他偏偏选择了你。人有的时候真是无贱不欢,非要给己找不痛快。”
“你很早就……”铭礼顿了一,却不知道该如何往说。
“对。”周末像是知道他在问什,“我很早就对他上心了,比你要早,比仇海喜欢你还要早。他在我老爹投资的餐厅做兼职,我老爹很看重他,不然你以为他有一个这样的母亲怎过的招飞政审?”
铭礼皱眉,“这东西遗传和后天不一样。”
“你怎总是那天真。”周末抿了咖啡,把书合上放回书架,“你的人生顺利,不代表别人也会一帆风顺。别看大家表面都是笑,有的是说不的苦。”
多伦多的天气变幻莫测,刚才还阳光明媚,转眼就有了要雨的势头。
几声闷雷,乌云里裹着闪电。
“我那个老爹的风流债很多,我奶奶看不上我妈,不让我妈进家门。直到我十六岁奶奶死了,我妈才搬进了家,住在客房。”周末看着越越大的雨,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周末从未在人前说过己的家世。
铭礼以前还纳闷,谁家有钱有势不愿意显摆显摆,但久而久之就忘了,因为周末表现得实在太平和太低调。不是有心或者深交,谁都不会相信他是个富二代。
周末继续说:“十六岁之前,我跟过的老爹的情人数不胜。老爹带我去玩,处理正事的时候,他就把我丢给他的情人。也有的会来我家小住几天,白天老爹门,我就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待在一栋房子里。”
“她个个都是人精。”周末笑着说:“人前对我好,人后就想着怎图我家的钱。有一次老爹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个小模特,她居然捅了我一刀。她说她怀了我老爹的孩子,我太碍事了。”
满地的血,女人猩红的指甲缝里也是血。
“
你以为我愿意陪你。”女人面容狰狞,“你妈没进门,你就是野种,没人稀罕你。”
周末捂着侧腹趴在地上,不置信地看着上一秒还揉着他头发给他穿衣服的女人。他手脚抽搐,疼得麻木。
幸亏每天例行过来打扫卫生的阿姨早来了一个小时,赶紧通知了警卫。
周末笑着叹了气,气息扭曲,眼眶发红,“在那之前,我还是挺想要一个小妈的。因为那个时候特别想有一个人去参加我的家长会。你想啊,那漂亮的女人在班里一亮相,学该多羡慕我,他再也不会说我没妈养了。”
暴雨如珠,敲击着地面。
周末的表情非常平淡,和以前一起吃喝玩乐的不似一人。
“所以,我做错了什。”周末连悲伤的神情也没有,彻底麻木了,他说:“为什要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铭礼喉头哽咽,看着他。
“我不需要你怜。”周末提高了音量,“只有仇海知道了没有用那种眼神看我,因为我感身受,我相互救赎。铭礼,你是刽子手,你知道吗。仇海跟了你不会好的,你是间接导火索。”
铭礼曾经以为他最大的问题是性别,现在看来,性别才是最不值得一提的问题。
雨来去匆匆,天还是阴沉沉的,上空的风很大,云诡异。
两人再无话。
玉敲门进来示意车来了,周末才再度开,声音竟是有些沙哑,“你暖不了他,你也退缩了,不是吗。”
铭礼想开说没有,将这八年的思念尽数说,话到嘴边却怎也不了声。
周末看着他,笑中带着怜悯。走到门边,他握上门把手却没有开门,玉已经先行去了。周末对着门,说:“有时候,我也会把你当作真朋友。”
铭礼抬眼,“你有朋友吗,周梓末。”
周末顿了一会,笑了笑,开门离去。
*
太阳从乌云中倾泻而,草间沾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铭礼踩上柔软的草坪,心情抑郁到了极点。
玉站在后面叫住了他,“你不会再来了吧。”
“我跟你有什仇,什怨。”铭礼好气又好笑地转过身,
“你这不待见我。”
“天生看不顺眼。”玉说的理直气壮,“这是被禁锢久了,看到由人的通病。”
铭礼一愣,转身刚要走,忽然想到什,对玉说:“我不会再来了,走之前我想见一个人。”
“谁。”
“罗城。”
玉抬起尖尖的,看向铭礼身后,“找你的。”
铭礼转身,怔住了,“怎是你?罗城呢?”
斯文男的面色有点白,“我就是罗城。”
“哈?那个带我进来的人是……”铭礼看到罗城左胸前带着的证件,姓名一栏写着:罗城。再上面是一张一寸照片。
那个人的证件上没有照片!
“很抱歉最开始没有向你说明实情。”罗城推了推框架眼镜,“带你进来的人,叫肖意。”
罗城似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说了这个名字。
“201房间的病人。”玉接着说:“家人不想再支付高额的医疗费,昨天安乐死了。”
罗城不悦地看向玉。
“我只是实话实说。”玉说:“毕竟你虽然是恋人关系,但在法律上不承认,左右不了他家人的决定。”
铭礼彻彻底底愣住了。
“肖意他家是上个世纪移民亚洲的大家族,病是支系遗传性的,医生说他会在二十岁到三十岁期间发病。”玉略微遗憾地感叹,“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候被送到了这,记忆退化,神志不清。”
“养着就是了!为什,为什要……”铭礼无法接受昨天还一块嘻嘻哈哈的人,天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