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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个年身段渐长,像是在鹅毛大雪里长成的一棵挺拔的松,他在母亲的灵位前失声痛哭,他在片场时屡屡受挫,他流连辗转于酒局,在洗手间吐到天昏地暗,回头继续微笑举杯,无数杯火辣的白酒接连腹。
他像苏闻,却又不是,只是苏闻将他己最为重要的一部分人生映射进了这位死而复生的男主角身体里。
那些现实的残酷被苏闻尽数抹去或者一笔带过,剧本富有传奇性的励志和浪漫色彩。
岑弈留意到剧本里还有一个重要角色,也是被苏闻重点标明要亲演——是一个类似于充当着导师和伯乐的人物。
岑弈翻阅来,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曾经的苏闻肯定也很希望有个人拉他一把。
苏闻从房间里走来,他带着些许睡意未消的懵懂和柔软,见岑弈正很认真地看,在他身边入座,跟他一起翻阅:“有些内容还要修改,现在先凑合看看。”
與。
西。
糰。
懟。
岑弈闻见苏闻被体温哄热的甜丝丝的青梅香味,思绪刹那间从那个带着百合清香的雪夜里拔。
他压满心的酸涩,将苏闻搂在怀里,问他:“主角定了吗?”
苏闻已经对岑弈的怀抱习以为常,他很顺从的靠过去,道:“还没有。”
他虽然这段时间也尝试着接触过几个感觉上以饰演的演员,但每一个人都有些不尽人意。
这是他导演的处女作,他想尽力将一切做到最好,不留遗憾。
岑弈在旁边沉默了片刻,突然开:“我想试试。”
苏闻怔了一,抬起头:“你……”
岑弈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神情认真且凝重,真心实意地在跟苏闻探讨这个问题。
于是苏闻也安静来,仔细地审视着岑弈的相貌和他的周身气质。
这几年岑弈志在转型,挑选的角色也都富深度。
毕竟先前已经合作过了《暗刑》,网络上哭着求他再次合作的人也不在数,岑弈的演技苏闻完全以信任,是单看外在似乎并不是太符合人物特点。
岑弈是那种天生就应该活在聚光灯的人,
骄傲跟高贵几乎要刻进他的骨子里,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摘光环会是什模样。
他脑海里却无端闪现过,岑弈落魄颓废的中年男性样貌,眉眼间的桀骜不复存,留的只剩满脸疲惫与愁容,唇角带着未剃净的胡渣。
每天的行程都是家与公司的两点一线,行尸走肉一般重复着无趣的日子,甚至连跟人虚与伪蛇的精力都没有。
转瞬间他又回到了高中时那个年轻的年,青涩的外形隐藏着一颗看透世间炎凉的内心,与此时却又透露着只有年人才会有的那股不顾一切的热血和冲劲,好像那困扰着他三十多年之久的枷锁在这一瞬间通通瓦解。
这种落差感让苏闻觉得有趣极了。
苏闻深深地看了岑弈一会,默默地在头脑里构思他作为主角时的相貌。
苏闻在认真的时候,气场无端有些骇人——这完全是一副不带任何情感的打量和审视态度。
最起码在这一刻,他并不是情侣关系,而仅仅是一个导演在观察想要饰演己电影的演员是否达标。
岑弈被他看得揪心,生怕苏闻冷冰冰地给他丢来一个:你不行。
苏闻脑海里再飞速盘算,确实在新生代演员中,岑弈有着强力的塑性和爆发力,经过《暗刑》的磨砺,许多导演都对他青睐有加,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他真的将这个角色饰演好,对于岑弈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次突破。
苏闻沉思片刻,突然伸手,掐住岑弈的,眯着眼睛问:“要想饰演这个角色,我要求你两个月内减重至十五斤,你行吗?”
他又补充道:“减完了,再来试戏。”
岑弈喜望外,他捧着苏闻的脸,动情地在他嘴上亲了一。
“别让我失望,岑弈。”
苏闻承受着恋人的亲吻,微微抬起湿润的眼眸,轻笑道,“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就对你网开一面。”
岑弈紧紧扣住他的手,落的目光里沉淀着势在必得的骄傲。
“我会做到最好。”
他想要与他互相成就。
从上一次岑弈跟岑风石打电话,说要把苏闻带到家里看看,岑总一股脑的安排上了,恨不
得明天就让他俩去民政局领证,后天就去厘岛度蜜月,大后天直接抱孙子。
苏闻一大清晨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说不紧张是假的,昨晚他做了一宿梦,梦见己跟岑弈父母吃饭,岑风石又扔了一张几个亿的卡让他离岑弈远一点,然后己一怒之把那张卡扔在地上,却突然发现变成了破碎一地的祖母绿。
苏闻在床上胡思乱想,窸窸窣窣地翻身声却吵醒了睡在身侧的岑弈。
被吵醒的岑爷有些不悦地眯起眼睛,大手一挥把苏闻摁进怀里:“大早上不睡觉,干什呢?”
苏闻不好意思说己仅仅是因为吃顿饭而感到紧张,于是他仰起头,在岑弈唇角轻轻吻了吻:“生日快乐,岑弈。”
岑弈似乎被他这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给彻底亲醒了,他英俊深邃的面容映在初晨的日光里,耀眼到灼目,一个翻身将苏闻压住。
“我的生日礼物呢?”
苏闻似乎想要躲闪,却又被岑弈不由分说地拽回来,扣着手腕压在身体面。
苏闻硬着头皮道:“那件毛衣,不是已经提前给你了吗。”
“行。”
岑弈懒洋洋地笑了笑,声音携带着低沉的性感,“寿星想跟他亲爱的做点晨间运动。”
他再一次不持地滚到了床上。
若说苏闻对岑弈有没有意见,那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岑弈这如狼似虎的怕体力,这几天他几乎就被岑弈摁在床上没来过。
苏闻支撑着酸软的腰身步入浴室,赶在岑弈进来之前,迅速关门,并且毫不留情上了锁。
他沐浴在热水,心里思索着,是不是要跟岑弈牵一份合,不然没完没了的真的很要命。
天还是岑弈生日。
生日会加上见父母,不用想就知道多大的阵仗。
苏闻昨晚把己关在房间里,偷偷摸摸给谢晚松打电话,问他第一次见亲家有没有什注意事项。
毕竟他己没见过世面,只求助于已婚人士。
谢晚松跟江跖这段时间请了假,在美国陪他父亲和姐姐,苏闻打电话的时候那边应该还是早上,谢公子的声音里带着情事过后的沙哑餍足,还有些意
兴阑珊的懒:“什,见家长啊,那简单啊,就吃顿饭的事,你买点东西带过去,没什紧张的。”
他似乎又想到什,听语气瞬间清醒许多:“不是,见谁家长,你不是跟岑弈分手了吗?”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话是这样讲。
苏闻跟着岑弈踏入会所的那一刻,还是萌生了几丝退缩之意。
他手上提着蛋糕,蛋糕是两天前己做的,奥利奥咸奶油,照顾岑弈不爱吃甜。
他短暂地在走廊里僵持了片刻,突然一把拉住岑弈的手,问:“我天形象怎样,头发有没有乱,我要不要重新……”
岑弈打断了苏闻的喋喋不休,正色凝望着他,发肺腑道:“宝贝,你特别好,真的。”
苏闻天这身穿着打扮即便是上台领奖估计也不在话,他穿了一件相当修身的灰色西装,衬得愈发腰细腿长,冷艳禁欲又高贵优雅。
岑弈用力握了握他因为紧张而汗湿的掌心:“苏闻,你相信我,就算你天穿一件垃圾袋过来,我妈都会激动到哭。”
苏闻才刚张了张,面前的房间门突然被拉开了,是岑夫人听见动静来迎人。
她穿了一件价值连城的长裙,看见苏闻后呆滞片刻,瞬间激动不已地捂着嘴将岑风石拽过来:“天呐,老公,不是说跟媳妇吃饭吗,怎会是苏闻?”
看样子岑风石并没有提前给他老婆打招呼,是怕岑夫人会激动到直接栽过去。
岑弈带着苏闻进门,象征性地咳了两声,搂着苏闻的腰肢,露齿一笑:“妈,给你介绍一,我男朋友,苏闻。”
眼看着岑夫人杏眸越睁越大,苏闻赶在岑夫人因为过度刺激而昏厥之前,赶紧将置办好的礼物递过去:“叔叔阿姨好,一点小心意,希望你喜欢。”
岑夫人颤抖着手接过苏闻递来的礼物,柔美温婉的面孔上满是不置信,挽着岑风石喃喃道:“我不是做梦吧,老公?”
岑弈赶紧揽着她的肩多走了两步:“行了妈,知道你喜欢苏闻,签名以后再要,咱先入座!”
岑风石毕竟早前已经见过苏闻,此刻挂着与上一次大相径庭的和善笑容
,对苏闻说:“小苏,坐。”
“您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