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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是安知野一直念念不忘的玩具,但是玩腻了也就那样。是当这个玩具不见的时候,他就立刻开始珍惜起来。是当他有一天重新得到之后,他就会又把玩具放在某个角落里生灰了。
然而安知野却用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他,一个人是以改变的。一个过去不懂爱的人,也以变成一个懂爱的人。
也许他的未来还是不预期的,但是夏亦尘却愿意相信他给他一个机会,毕竟,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会爱一个人也就代表了你赋予了他伤害你的权力。
在想通了的那一刻,夏亦尘安然入睡了。
在安知野打完电话之后,因为天气炎热,他去卫生间洗了一个澡,就爬上床继续埋头研究剧本。
突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安知野开门之后,发现是纪彦西。现在已近夏季,他住的酒店地处荒凉的地方,酒店的空调十分不给力,两个人都穿得十分清凉。
纪彦西打量了一眼安知野,看见他手上正拿着剧本,就笑着寒暄道:“这晚还在用功呢,要不要我帮你对戏?”
安知野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晚的时间还要研究剧本,似乎不属于正常范围的交际。
安知野虽然因为家庭背景过于特殊的关系,一贯被经纪公司保护得挺好,但是他进这个圈子毕竟时间久了,也进剧组拍过好几部戏,他也知道这些年来很多剧组都有所谓“剧组夫妻”的现象。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因为演员大多特别好看,而且这个职业又要求有特别敏感纤细的共情力,天天对着一张那好看的脸,演的又大都是谈情说爱的戏,因戏生情太正常了。
也有一些是真的成了后来结婚的,但是大多情况都是因戏结缘,几个月后又因为生活中没有了共的交集,很快分道扬镳,相忘于江湖。
似乎是觉察到了安知野眼中警惕的眼神,纪彦西对他露了友好的笑容,解释道:“你多虑了,我不是那种成天脑子都是那档子事的omega,我是个理智的beta,我来找你不过是因为我不想我戏里的搭档演技太过拉胯罢了。”
安知野想想也对,于是渐渐就对纪彦西放了戒心。
纪影帝虽说是要来研
究剧本和他对戏的,但是他天和他聊得更多的,反而是像拉家常一样,问了很多安知野小时候的事。
他聊起己小时候帮己的母亲一起摆地摊卖东西的经历,在卖力的吆喝卖完东西,母亲给他买一瓶冰镇的桔子汽水的时候,就是他小时候最难忘最快乐的经历。
见安知野充满情的看着他,纪彦西就开始询问起安知野的经历。
纪彦西:“你小时候最开心的事情是什?”
安知野想了想回答道:“是九岁那年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吧,因为那年母亲和父亲都还在我身边,并且在一起陪我呆了很久。”
纪彦西:“……”虽然明知他是属于不的世界长大的小孩,纪彦西还是在试图找到突破,“那你小时候去玩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坐公交车和地铁给人让座的事?”
安知野摇摇头,笃定地说道:“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和地铁,门都是有专门的司机开车的。”
纪彦西的表情写满了绝望,但他还是最后一次问道:“那你的生活里就从来没有接触过穷人吗?”
安知野终于点点头回答道:“我在剧组见过那种没什台词,一两百元钱站一天的群演。”
纪彦西终于找到了突破,一脸激动地说道:“那就从群演入手。试想一,假如你就是一个扮演路人甲的群演,那天你的戏份已经拍完了,盒饭已经被工作人员送来了,你非常饿,你想找工作人员给你发一份盒饭的场景……”
安知野努力回忆着那些群演的样子,他中有些人蓬头垢面的,身上老有着难闻的味道,有些则面目模糊,眼神暗淡无光,让人印象非常不深刻。
“好,现在你就是群演,我是那个工作人员——”纪彦西又举着手中的剧本示意道,“这个就是盒饭。”
安知野本来打算等拿到盒饭,就装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好了,毕竟那些群演总是给他一种什事都不讲究的印象。
然而,在安知野在把手准备伸向“盒饭”的时候,纪彦西却迅速拿走了“盒饭”!不仅如此,他还一脸颐指气使地骂道:“你有没有眼睛啊?注意看,这是主演的盒饭!你这种一百元一天的群演没资格吃的饭!”
安知野的手伸在
半空,拿了个寂寞,他一瞬间不仅感受到了极端的尴尬,还有与之而来的强烈的侮辱感!
他非常的愤怒,他很想回击骂人,然而他却很清楚此时的己,并不是安知野,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群演。他觉得非常的难堪,他却不知该做什反应。
从安知野的眼中明显以看他已经被激怒了,纪彦西瞬间恢复了己的影帝身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记住这种感觉,小人物常常体会到的感情——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原来是这样!安知野觉得己瞬间像练武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
纪彦西又说道:“你也许不相信,刚才那段对话不是我编的,而是我亲身经历的,不红的小演员太惨太惨了,比群演根本好不了多。”
安知野见他话说得如此诚恳,也不知该安慰他还是说些什。他犹豫了片刻,只是向纪彦西鞠了一个躬,诚心诚意地说了句:“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还没有完结呢?就像现实世界里所有人的生活不止有恋爱一样。
虽然他的事业线都不多,但并不是没有。
我总希望,我的每个故事人物不仅在感情上,在其他方面也够得到某种成长。
☆、第七十一章
从那天开始,安知野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他开始留心关心起身边的普通人,他是怎说话的,是怎待人接物的。换言之,他的心好像对外界更加开放了。
从外形上他也有很大的改变,他的头发已经几天没洗了,而且很长很没型看起来很潦倒颓废,胡子长得很长了也不刮,再加上他因为演那个角色刻意的减肥,减到就连左小博看见现在的他也觉得很惊讶的程度。
当安知野穿着不知是从哪捡来的衣服,佝偻着背,一脸无神地拄着盲杖现在街道上,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个不太起眼的路人就是安知野。
从此S城附近的影视城多了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他时常混迹在形形色色的群演中,听他讨论天的盒饭什时候发,有什好吃的菜,聚精会神地听他用羡慕又嫉妒的吻讨论着那些大导演和大牌明星,有时甚至还听到他讨论着己。
然而,他听见他讨论着那个“安
知野”,在那一刻,他恍惚间忽然觉得那是个离己很远很远的人。原来,脱离了己良好的家室和身,没有了一直引以为傲的姣好外貌,己也不过如此,以如此泯然于众人……
那一刻他豁然开朗,想明白了许多东西,他忽然明白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也确信那些他曾经非常看重的浮华名利也不让他更快乐了,而且即便是普通如蝼蚁一般的人也有属于他的快乐,这些都是从前的他所不曾了解的。
此时他的心里无比想念夏亦尘,他很想问问他曾经是怎生活的,那些己不曾参与的生命里他经历了怎样的苦乐悲喜呢?他以前每一次见面都急不耐的最后变成了一场床上的欢爱,他似乎从来没有一次像样的心灵上的沟通。
安知野斟酌了一番,最终决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体会盲人行有多难。
他戴上特制的隐形眼镜,这种眼镜会让他真的和盲人一样什也看不见,他决定天只依靠己的力量,回到宾馆。他来的时候是乘坐公车来的,这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刚刚启程的十分钟之内,他就因为太多被占用的盲道,绕路了无数次,即便是开着手机导航,他还是确信己已经迷路了。
此时安知野在喧闹的马路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他耳边有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有马路上汽车的吵闹的鸣笛声,有路边小孩的嬉闹声,他甚至不用看也感觉到那些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的路人。
是,就在安知野只差一步就要掉进面前深坑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拉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这位先生,前面的路不通啊。”一个陌生的清脆小朋友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哦,谢谢。”安知野立刻答谢道,但是凭直觉他不觉得抓住他的这双手是小朋友的手,甚至他还觉得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你这是要去哪?”小朋友的声音又问道。
安知野回答道:“我要去××公交站。”
“那我帮你去看看,你先在这站着别动啊。”那人说完就准备离开去探路。
安知野忽然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了眼前那个人,他尽力地嗅闻着,却闻不到那熟悉的气味,最终他的脸上难免有一丝失望,他问道
:“你没事吗?不用这帮我的。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没事,我天不上班。再说了,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啊。”那好心人回答道。
安知野觉得他此刻听到的好像是天使的声音,不一会,天使就回来找他,拉着他的手一起慢慢走向公交站。
上了车之后,很快就有人给安知野让了座位,接着安知野又注意到不久又有人给陪他一起的人让了座位。
虽然公车上很吵,他俩一前一后坐着也不方便讲话,但是那个人非常细心的一直拉住了他的手,让他放心。安知野握住那只温暖的手,真的安心来。
因为那个人的温柔陪伴,一直深陷于黑暗中的安知野没觉得这一个小时的车程有多长,反而觉得随着公车广播里一站一站的报站,很快就到了他要的那个站点。
就在两个人站在公交车的后门处,准备车的时候,公交车司机却不知因为什原因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那个人明显没有站稳,安知野凭借本一子扶住了他的腰帮他稳住了重心。
那个人立刻敏感地战栗了一,虽然他很快就在向安知野道谢的时移开了他的手,但是安知野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直到两人平稳地了车,那人又用手机查找步行的路线,陪着他一直走到了他剧组的宾馆。
安知野注意到了那人停止了脚步,似乎是准备和他告别了。“宾馆的工作人员还是很靠的,你以让他带你上去的。”
安知野却忽然扔掉了盲杖,像是怕他忽然消失不见似的,紧紧抱住了那个送他回来的好心人,他附在他耳边用极具诱惑力的磁性声音问道:“都大老远来找我了,还送我送了这远,真的不和我一起上去?”
“……”安知野即便是现在看不见,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与不安。
安知野把他抱得更紧了,问道:“夏亦尘,你还装?”
把人生拖硬拽给拉回房里之后,安知野终于把隐形眼镜给摘掉了,重新恢复视力的感觉让他十分好,够睁开眼第一时间就看见心里想的人,则让他更加神清气爽。
恢复视力的安知野,再也不是需要别人帮助,任人宰割的“盲人”了,他的恶劣本性也逐渐暴露了,他利
用己的高大身形把夏亦尘步步紧逼到墙角,气势汹汹地地质问道:“你的信息素味道呢?谁让你这骗我的?”
面对他的追问夏亦尘倒也没有逃避,而是用手摸了摸他瘦削不堪的脸,有些心疼地嘟囔了句:“这导演怎回事啊?都已经够瘦了,再瘦去身体会坏掉的吧?”
安知野正色道:“身体的事先不要担心,先回答我的问题。”
“舒文姐说她要过来看你,问我有没有空过来探班,”夏亦尘拿掉了挂在脖子上的无线变声器,终于恢复了己的声音,“我本来不想耽误你工作的,是左小博一定要我来,我就——”
安知野立刻冷哼一声:“哼,看来左小博的魅力比我大嘛,我说了多次了,都请不动你。他倒好,一叫你就来了。”
夏亦尘虽然不明白他又在吃哪门子飞醋,但是他却十分了解安知野那极端别扭的个性,他心里也清楚只用什方式才把他哄好。
他主动伸胳膊环抱住安知野,因为两人的身高差,他的头正好靠在安知野的脖颈处,于是在他的脖颈处轻轻蹭了蹭。
太久没有接触彼此的身体是极端敏感的,安知野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然而他忽然意识到己因为入戏太深,已经几天没有洗头洗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顿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一脸的羞赧之情。
“你等我去洗个澡,我马上就好。”安知野一想到他这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现在己喜欢的人面前,顿时觉得“惭形秽”到无法接受,他恨不得立刻恢复以前光鲜亮丽的模样。
“哎,等等——”夏亦尘从后面轻轻地搂抱住安知野的腰,提醒道:“你不是盲人吗?哪走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