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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尹昳知道,他把己最爱的歌唱得很糟。

方一一听着因为气息不够被生硬拆成两半的句子,问:“尹昳,你还好吧?”

尹昳觉得己笑得真的很然,“没事啊。”

没事啊。

尹昳,你真的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吗?

世界上那多人喜欢玩火的然不了啊,她任晓愿意去碰烫了手然会缩回来,烫坏了以包扎包扎沾湿了接着去碰,有一天腻了冲动这股火也就一盆水浇灭了。

尹昳啊,你看没看到你的身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呢。

每次在一起耍过告别时,尹昳都有一种莫名的疲惫感,那种累是从心脏发的,有时明明知道己走的路不远,消耗的体力也不多,但那种感觉会让尹昳的全身,从脚底往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十分酸痛。

所以他经常在到家以后,把身体直横在床上,脑袋就悬在夕阳洒了满脸的半空中,什也不做。

身体就好像有一个子,一切好像都在从那个子向外漏去,总会漏得一干二净。

什也不想做。什也做不了。

尹昳记得己小时候最害怕去看牙医。躺在那里明明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很由,却一动不得动。

就是那种,将己的整个生命交付别人去支配的感觉。

你不知道一秒会不会痛。

你也不知道一秒痛会不会结束。

后来,尹昳长大了。他依旧害怕去看牙医。

那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被支配的感觉。是为什会害怕呢?

他想不起来了。

“尹昳,天放学我得晚一会回家。”方一一从混浊质地的铁餐盘里夹起一块软绵绵的豆腐。

“哦,有事啊?”

“要不你留来吧。任晓说找我有事,万一她要搞什名堂,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你也知道我留照样没人应付得来,”尹昳慢慢地咀嚼着,“而且天有要紧事,真的不行啊。”

“我不知道该怎说才让姑娘冷静来。”

尹昳没有回答。他觉得很对不起不留来,尽管他觉得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天他必须

提前赶到家收快递。过了好久,尹昳放筷子,满盘的食物就动了不到分之一,“饱了。先走了。”

方一一看看尹昳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餐盘里的剩菜,觉得莫名其妙。

他平日里也的确吃的不多,是也不会这,天的他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迈的小步子,微低的头,还有轻轻颤动的手指。尹昳天就像软件被卸载时跳的小吉祥物,那样子如在捧着满手心的尊心跪地求饶。

“别这样嘛,”方一一嘀咕着,“别搞得好像这世界要把你给卸载了似的。”

尹昳觉得一整个午过得异常漫长,眼前好像总有一个加载中的圈圈,日子仿佛卡顿了。

方一一也觉得漫长,干燥的天气让她觉得心慌。“一定有什要发生。”方一一用手指卷着斜垂来的几根头发,暗想着。

还有一个人也觉得漫长。任晓几乎没有听课,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盒子,手心不断地沁着汗。至于盒子里面的东西嘛,很简单,是任晓挑了几个来回才狠心买的手表。

尹昳望着窗外,夕阳淌着,蒸发着。

尹昳拿到快递盒子的时候夕阳好像已经干涸了。他那时特意望了眼窗外。

日子像熔岩缓缓流淌,所触及之地寸草不生。

“一一姐,你看,”任晓把精致昂贵的手表举到方一一面前,心虚地笑了,“这块表,韩释安戴肯定好看。”

“你买的?你叫我留来就为让我看这个?”方一一的心一阵烦乱。

“当然不是了,”任晓攥着手表的右手背到身后,左手用力搓着表带,“这个点他在前操场打球呢,我要,我就觉得我应该把这块表赶紧送给他。”

“你要表白是?”方一一抱着拳,她悬空的手握紧,“晓咱换个人不行?”

“一一姐你怎就是不看好他啊,他多好啊,人高还帅,而且,我觉得他喜欢我。”任晓一边说一边咧起嘴角,方一一看到她咧起的嘴角分明在颤抖。

“你哪来的觉得?人家刚单身不到一个月,你哪来的觉得?你看看他那几个前女友,哪个他让过得舒服了?”方一一眉头扭曲在了一起。

“那是因为她不够喜

欢他啊。”任晓攥着手表的手更加用力了。“他对我会不一样的。”

“打住,你还没在一起呢。”方一一闭上了眼睛。

任晓拽着方一一就向前走,“哈哈,马上就会啦。”

当针刺破指尖的那一刹那,尹昳感受到了一丝的痛。

那痛像狂风大作的夜里干草上的火星,转瞬点燃了整个村子。从指缝、眼角、五脏六腑卷来轰轰烈烈的痛。

疼和痛不是一种感觉,尹昳始终这觉得。

尹昳将长来的袖揉成一团进嘴里,他用牙齿紧紧咬住,因为他已经开始止不住地抽搐了。泪水不久就湿了整片衣襟。尹昳抽动着,整个人从坐着像一侧倒去,头不偏不倚嗑在了木质的床头板上。

这次是疼痛里的疼。他疼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床上打滚,泪水沾了满脸满褥单。指尖的血已经凝固,手上留暗红的血痕。

除了头骨与木头的清脆短暂的撞击声外,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其寂静。

“喔!在一起!在一起!”操场上已经没有人在注意己或别人手里的球了,人围成了半个圆,圆心的位置,是任晓高高地举着送给韩释安的手表,韩释安的目光在任晓和手表两者之间来来回回。

他接过了手表,众人的起哄声更大了。任晓眼睛里闪着跳动的光,直到韩释安把手表戴在手腕上。韩释安眼睛里闪着从表盘玻璃反射过来的光。方一一把头别向别处,依然是抱着拳的站姿。

掌声雷动,欢呼声响成海浪,有一些观众甚至被被篮球健将为主体的起哄队伍的喝彩声震得捂住了耳朵。

任晓扑上去抱着韩释安,韩释安用右手搂住她,举起左手对着天空,欣赏着表针在夜空布景路灯光精美的轮廓。

他的眼皮低低的,他端详着手表,嘴角的一侧上扬。

方一一把己的大臂内侧整整掐红了一片,她只是希望己离开的脚步再快一点。

欢呼声依旧震耳欲聋。

参照线上方,一道红色的杠像是电影里的防御用激光,尹昳觉得,那一道激光已经变成了大的激光网,将己分割成了小块。

不如被分割成小块啊。

这一道红色的杠,从现在这一刻开

始,将尹昳的光辉灿烂的人生光景,平静安心的生活,甚至他对未来的无数向往预期,硬生生地全部割裂。

这些小块什时候崩身体,这样一个生命什时候瓦解,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情了。

眼泪瞬间就止了。

尹昳使劲眨了眨眼睛。又使劲眨了眨。

没看错,现在世界只剩一个颜色了。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从尹昳瞳孔里开始的灰色,放肆地蔓延开来,侵占了尹昳眼里的一切,铺天盖地,瞬间吞噬了所有,成为只属于尹昳的漫无边际。

夜空像是玩耍时孩子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让整个世界陷入一片跌跌撞撞。

第2章 午后

那是一个怎样的午后呢。

穿着干净清爽校服的孩子骑着行车从铺满绿荫的小路驶过来,笑声如从叶隙里钻来的阳光剪影一般暖。

尹昳趴在窗看着楼窄窄的一条风景。在他眼里,那绿荫道好长好长,足够他骑着行车晃悠着驶过一生了。

直到广播中优质的女声冰冷地念己的名字。他转过头,一会才从窗边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诊台前。疾控中心的护士穿着袖泛黄的白色褂子,踩着一双破旧的粉拖鞋。“你是尹昳吧?”护士没有正视他,“才十七岁这小啊,怜了后大半辈子了。喏,检测结果阳性。”说到这,护士瞟了他一眼,“长得倒是秀气,难怪嘚瑟这结果来。不过这种事也赖不得别人,对吧。拿着这几张单子,楼左转取药,吃药的事楼的人告诉你。”

尹昳的脸色像无风的湖面,目光是映在水里的月,一切发生地十分平静。他慢条斯理地接过单子,单子上是他看不懂的乱七八糟的化学名称和数字指标。“没事了就赶紧走,后边领结果的排着队呢。”护士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腾地。

走到楼梯的时候,尹昳听到身后就诊台的地方爆发哭声,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尹昳不知道感染对于那个人意味着什,尹昳只知道,他哭得很伤心,或许,在走向毁灭的路上,每个人都经历了很多吧。

应该会是这样的,无论路的尽头是成功还是失败,是升华还是凋亡,是喜还是悲,是笑

还是泪,这条路都很难走啊。

尹昳只是站住了一小会,他没有回头。

接待尹昳取药的是一位年纪稍大一点的阿姨,正在织着什东西。尹昳无声地递上单子,她立刻接过来眯着眼睛读着。

“小伙子,你才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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