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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公主被绑着送到杨乾面前，一起来的还有柳慎言。
杨乾厌恶皱眉：“带此人来作甚？赶去！”
玄真公主挣扎道：“皇兄要是赶他走，我也不走了！”
杨乾忍着怒气道：“那就一起走！”
夜深了，帝都陷入了沉睡，百姓以为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在将来某一日，霍开疆会闯入帝都，把杨乾那暴.君赶台。
他怎也不会想到，帝都外的世界已经被曹衡搅得天翻地覆，如帝都的平静不过是杨乾刻意压制着。
子时一到，杨乾就召集了所有暗卫、死士和骁卫威卫，带上戚家兄妹、玄真公主、柳慎言和几名信得过的将领，悄悄了城，无人察觉。
一日后，曹衡率北军抵达帝都，帝都残余的一点兵力拼死血战，没挡住北的弯刀铁骑，曹衡入主帝都，允许将士劫掠，烈火焚城、血流遍地，天第一繁华的大都会，万国来朝的神圣之城，眨眼间成了人间地狱。
第82章 走投无路 这就是你的场！
为了不让曹衡找到己, 杨乾把所有人马扮成商队，分三路往不方向奔逃。
他己那一队足够低调，人数看上去不多, 但有不暗卫和死士远远护着，无头苍蝇般逃亡。
他觉得这样去不是办法, 得找个地方安定来, 找时机东山再起。
北是不去了, 那边兵力空虚，苍狼国随时会进犯；西疆和南疆也不去, 他早把那两地得罪得狠了。
只去江南, 那里物产丰饶, 百姓富足，又有战争，况且有叔父长陵王多年经营，虽然他的势力暂时被霍开疆把持，但己作为天子亲临江南, 救长陵王，定一呼百应，募兵攻回帝都不是难事。
“去江南。”他了令, 车队往南奔去。
正月底仍有些寒冷, 草木不生，到处是萧条景象。
杨乾见百姓懒洋洋的, 还有不在路边乞讨，更有甚者冻死饿死，他不解，问戚显昭：“百姓为何不归家？”
戚显昭讨好道：“陛，这些是懒汉, 不肯劳作，到了冬天没地方住、没粮食吃，只在外头等死。”
柳慎言在一旁听
了，嗤笑声：“真是狗嘴里吐不象牙。谁生来喜欢等死，还不是一年忙到头，仅有的收成被官府盘剥了，他为了活命只得卖地卖房换粮食，等粮食吃完，便只听天由命。”
杨乾讥讽道：“如此多的壮汉，一年收成还不够缴税，必是偷懒，死有余辜。”
柳慎言不带怕的，直接刺他：“是陛横征暴敛，用百姓性命养着戚家蛀虫，才有日景象！”
“大胆！”杨乾怒视着柳慎言，要不是玄真公主在场，他恨不得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大卸八块。
戚云裳搂着杨乾胳膊给他顺气，向车外说：“柳慎言，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要陛再赏你一顿杖刑？”
玄真公主在另一辆车中骂声来：“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戚云裳委屈得两眼泪，往杨乾身上轻轻一靠，捏着嗓子道：“陛……”
“闭嘴！”杨乾烦不胜烦。
戚云裳只得缩到一角，这些日子她奔波不停，身子十分不适，杨乾开始还会关心她，他也被艰苦的流亡磨灭了耐心，逐渐对戚云裳爱理不理。
戚云裳五内俱焚，只恨老天捉弄人，让她从高位上跌落来，甚至连杨乾这个靠山也摔进了尘埃里。
而己唯一倚靠的曹衡又远在天边，剑指他。
想到这里，她难受得呕了来。
杨乾皱眉，命车队停，他去了另一辆车上。
车队飞速奔驰着，然而曹衡攻破帝都大肆屠杀的消息不翼而飞，帝都附近乃至北方的百姓纷纷逃亡，有的与杨乾他路，胆子大些的还会来乞讨，甚至有人动了打劫的念头，都被杨乾无情处置了。
一路上乱象丛生，哀鸿遍野。
杨乾充耳不闻，只盼着早日渡过慕江，重新夺回江南。
而当他终于抵达慕江时，他傻眼了——慕江南岸的码头已经撤去，沿岸建起了两丈高的石墙，如滔滔江水般没有尽头。
江南在拒绝他，向来听话的江南竟然在拒绝他！
杨乾不甘心，召来戚显昭：“朕要入江南，见长陵王。”
戚显昭想了想说：“陛是让臣去组织百姓打进去？”
杨乾不耐烦地闭上眼，他
觉得戚显昭越来越蠢了，以前己想什他都猜到，根本不会问这些蠢问题。
戚显昭得了杨乾默许，命士兵扮成流民去怂恿百姓。
百姓又急又饿，已是穷途末路，经不起煽动，一点就燃，杨乾又以富商身份弄来船只，百姓便开始渡江攻城。
江南的守将见是流民来攻，既不忍战伤人，又不放他进来，众人商量一阵，往城外投放了许多粮食衣物。
流民饿极了，见到粮食就满足了，纷纷退回来。
戚显昭再派士兵去怂恿，于是流民到处都听到这样的言论——
现在退让，等粮食吃完了怎办？江南不会无止境地给我粮食，唯一的办法是攻破江南，就有吃不完的粮食！
百姓再次被煽动起来，吃饱了饭就去攻城，一个个杀红了眼。
主将赵蒙一眼看见了江对岸杨乾的破落车队，他直觉是车队里的人在怂恿流民，便命人从江上杀过去擒拿杨乾。
两方交战，流民的血染红了慕江。
杨乾看着一船百姓被打入水中，在江面上扑腾，他觉得有趣：“朕不知世间竟有人为了几粮，连命都不要。”
戚云裳甜甜道：“陛，命贱的人就是这样，他的命根本不值那几粮。”
柳慎言在一旁冷哼声：“要不你饿几天试试？”
杨乾不等他再骂，便用一个眼神命太监把他的嘴堵上了。
玄真公主狠狠瞪了戚云裳一眼，偷偷把柳慎言嘴上的布取了来，低声说：“你别再惹皇兄了！你就不怕他杀了你！”
“他要是杀了我后有所悔改，我虽死犹荣！”柳慎言如不称杨乾为“陛”，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他尊敬。
“你！”玄真公主气得不行，对侍卫道，“让他走！”
侍卫把柳慎言赶车，给他解了绑，这些天玄真公主怕他逃走，时不时把他绑着。
柳慎言也不言语，对玄真公主行了礼，利落地转身离开。
玄真公主看见百姓在前仆后继厮杀，不禁声：“回来！”便让侍卫把他拖了回来，给他上绑。
“公主殿，士杀不辱！”柳慎言挣扎着说。
“别说
了！留着命要紧！”玄真公主亲把布进他嘴里，“你这个呆子，给我乖乖的，留着命才好好劝皇兄。”
柳慎言差点没气死过去，这多天他都没让杨乾悔过，他恨不得己死在流民手上，让他发泄怒气、给他果腹也是好的。
玄真公主忙劝他：“别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的，来，笑一笑，外头再乱，日子还得过不是？”
玄真公主做鬼脸逗他笑，柳慎言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真的气晕了过去。
玄真公主吓了一跳，忙声喊御医。
然而外头乱了起来，江南士兵已经杀过慕江，正往这边赶来。
戚显昭招呼士兵去迎战：“杀上去！拿江南，陛重重有赏！”
“蠢货！”杨乾愤怒声，“他疑心我身份，若朕身份暴露，便走脱不了了！”
戚显昭这才回过神来，他一直扮成商人，为的就是不引起人注意，士兵一旦手，江南人就会猜到他的身份，麻烦就大了！
来不及多想，他忙让车队撤退，一行人狼狈极了。
而赵蒙怕对方有诈，没让人再追，让将士撤回墙内，固守不。
杨乾等人仓皇而逃，不久后，粮食吃完了。
戚显昭慌忙让人去买，士兵空手而归，说这一带没有多余的粮食售。
杨乾饿得脾气愈发大了，冷笑道：“都说江南富庶，便是这个富庶法？去搜，定是有人藏起了粮食！”
柳慎言讥讽道：“江南确实是大梁最富庶之地，这里尚且如此，其他地方想而知！都是拜你所赐！曾经百姓受难你不为所动，如饿着己，才知民生疾苦？”
杨乾饿久了，体格再好也有些撑不住，有气无力道：“去，堵住他嘴。”
戚云裳低声道：“陛，这姓柳的跟着我毫无用处，只会气陛，如粮食没了，不如把他扔了，我些负担。”
玄真公主听了，冷哼道：“柳御史给皇兄做过事，怎是毫无用处？你才是毫无用处！要不是你勾引皇兄赶走萧姐姐，我怎会有天！都是你！要扔也是扔你！”
杨乾已经没心思去阻止两个女人争吵，这一路上他和柳慎言吵，戚云裳和玄真吵，
他已经厌倦了，他让车队上路，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