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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开疆闭上眼,久久无法做抉择。

萧锦瑟便静静抱着他,不发一言。

这时帐外响起了士兵的声音:“将军!我要见将军!”

贾文拦住士兵:“将军和夫人正在议事。”

“是十万火急的军情!”

霍开疆直起身子,面色恢复平静,道:“进来!”

萧锦瑟用帕子擦去他眼角的泪,就见士兵疾步进来禀报。

“将军,曹衡已经知道将军驻军在此,他令召集各地北军集结,要亲征将军!”

萧锦瑟不思议道:“他带了所有北军来?”

士兵坚定道:“是!”

萧锦瑟在心中快速算了一,镇西军在经历五国之战后军力大减,如加入了五国精锐,人数才和北军不相上,为了西疆安定,必须有一部分镇西军留在西疆。这一来,镇西军在人数上就输了。

萧锦瑟仍是不敢相信,说:“他怎带了所有北军来?他不想要帝都了?”

霍开疆微微皱眉,脸色冰冷:“因为他要做的不是天之主,而是流寇,他要劫掠整个天。”

萧锦瑟震惊,抬头看霍开疆。

那一刻他身边似有风起云涌、龙吟虎啸,而他双眸中映着的不再是她一人,而是万里江山。

他沉声一字一句令:“传令云中城,命钱云率兵五万速来支援,余将士守好西疆。”

“是!”士兵立刻帐去传令。

萧锦瑟看着霍开疆坚定如铁的神情,与方才的脆弱截然不,她的心软了又软,不禁伸手抚他的脸,柔声说:“开疆,你真的决定了?”

霍开疆握住她的手吻了吻,低声道:“是,这也是姑父希望我做的。”

萧锦瑟用手指轻轻抚着他的眉眼,缓缓道:“姑父知道了会很高兴的……我已经命人安排他的葬礼,他去世前一直喊两位公子的名字,我让人去找他回来,这样有不妥?”

“没什不妥,锦瑟,谢谢。”霍开疆低头抚摸她的手,“曹衡很快会到,这里会有一场恶战,你得回云中城去。”

“不,我不回去。”萧锦瑟抬头深深望进他坚毅的眼中,“这是你和曹衡的决战,

我要看你是怎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你别担心我,如果有危险我会提前撤走。”

霍开疆想了想,点头意了。他让人传来萧承业、张放、宇文乔等将领,没让萧锦瑟回避,大家一起商讨如何布防。

任务分派去,将士便各去忙,长临城中一派热火朝天。

曹衡的人马从各地向着长临城滚滚而来。

曹衡在途中接见了两名禀报消息的士兵。

“陛,萧大小姐在长临城!”

曹衡望着西面,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看来朕这趟来对了。”

另一名士兵上前道:“陛,霍开疆派人回云中城调兵,是否要截杀霍开疆的信使?”

曹衡阴冷一笑:“不,不断了他和云中城的联络。不过我也得派人去一趟云中城,去见见尉迟兄弟。传慕容逑。”

不一会,一个相貌斯文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向曹衡恭敬行礼:“臣慕容逑见过陛。”

曹衡不理他的礼节,和他交待几句,就让他发了。

尉迟信和尉迟德被都护府的人找到,他连夜赶回云中城,有些支撑不住,便在一家客栈稍作歇息。

一个店伙计给尉迟信递茶水时,故意看了他一眼,拿开茶盏,托盘上放着一张字条——

后院议事,十万火急。

尉迟信立时猜想是有人想对付霍开疆,便与都护府的人打了声招呼,来到后院,见到了慕容逑。

“在慕容逑,陛命在来……”

尉迟信皱眉:“哪个陛?曹衡?杨乾?”

“然是帝都的陛。”

尉迟信冷哼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曹狗贼!”

慕容逑也不生气,和气道:“大公子与陛无冤无仇,为何恨陛至此?大公子该恨的是霍开疆,尉迟都护是被霍开疆一手害死!”

“这是我的家事,就不劳曹衡操心了。他若真关心此事,就该拿证据来。”

慕容逑微笑道:“霍开疆处招惹是非,此前惹怒了杨乾,才会有五国骚扰西疆,尉迟都护不得不战,到如重伤而亡,不就是被霍开疆所害?如他夺取长临城,调五万镇西军对抗十余万北军,有多胜算

?这一战他必败,到时陛再夺取西疆,镇西军还剩几何?请大公子考虑清楚,公子若袖手旁观,镇西军将不复存在,二位公子日后仍要在外流浪,命如草芥;公子若霍开疆虚与委蛇,明着答应兵,暗里夺取镇西军兵权,将镇西军留在西疆,陛擒住霍开疆后,愿把西疆献与大公子,封大公子为王。”

尉迟信沉默着,外头响起了都护府士兵寻他的声音。他终于道:“知道了,此仇不报更待何时。”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慕容逑跟上来道:“请大公子允许在一前行。”

尉迟信冷冷道:“怎,你信不过我?”

“非是在信不过大公子,在想助大公子一臂之力。”

尉迟信不言语,算是默许了。

慕容逑便拿匕首把己划伤,跟着尉迟信回到大家歇息的包房,他对众人介绍说己遭人追杀,多亏了尉迟信手相救。

既然是尉迟信救的人,众人不多怀疑,立刻上路。

还没到都护府,众人就感受到了悲凉气氛,处所见都是黑白两色,都护府外挂着白灯笼,从里头传来哭声。

尉迟兄弟进了门去,镇国公正在帮忙料理丧事,双方打了招呼。

尉迟兄弟在尉迟真棺木前哭了许久,便去后面休息,顺便让心腹把前来吊唁的尉迟真旧部也叫了过来。

尉迟信开门见山道:“各位叔父、伯父,父亲是被霍开疆害死的!”

众人骇然:“大公子,这话不乱说!都护一直对大将军视如己,大将军怎害死都护!”

尉迟信面不改色道:“霍开疆心机深沉,他一直认为当年他父亲的死是父亲一手造成的,所以他这多年跟着父亲,处心积虑讨好他,甚至让父亲赶走了我兄弟俩,为的就是杀父亲报仇!”

一名老将反驳道:“不对,都护是在大将军兵后,旧伤复发去世的。”

“霍开疆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在绝境攻破琳琅国,在走投无路时害我兄弟、坑杀五国大军,杀父亲算什难事?!”

老将想了想说:“这事需要细查。”

“来不及了!”尉迟信怒道,“他已经开始怀疑有人知道他的意图,要把镇西军

送上死路!他很快会派人来调五万兵马,五万人,对付曹衡十余万大军,这不是寻死路是什?他若败了,曹衡会挥兵西疆,我余的兵马否抵挡曹衡?他若胜了,也是险胜,我西疆元气大伤,你以为番邦还会对我好声好气?”

“所以大公子的意思是,不派兵支援大将军?”

尉迟信点头:“他谋杀父亲的事以慢慢查,镇西军决不去长临!”

正说着,一个心腹进来禀报:“大公子,霍开疆的信使到了,镇国公意派兵支援!”

尉迟信向着迟疑不决的众人道:“各位若是不信,我去一看便知!”

他带着老将从门后观望,果然看见镇国公取令牌让钱云去调兵,而霍开疆派来的信使则匆忙离去复命。

尉迟信对众人道:“西疆作为中原的屏障,向来形势复杂,内忧外患常年不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各位跟随父亲经营西疆多年,定不忍心看着镇西军被霍开疆葬送吧?”

老将面面相觑,有些无奈。

“这样,我先去阻止钱云调兵!否则一切都晚了!”尉迟信说着就往外冲。

老将情急之只得跟他去。

镇国公见众人急匆匆往外赶,便上前去问:“诸位这是作甚?”

尉迟信高声道:“拦住他!”

便有老将的随从将镇国公等人团团围住,双方剑拔弩张,尉迟兄弟便带着老将往军营赶,慕容逑混在人群中悄悄跟上。

钱云策马赶到军营外,后头突然有人杀来,钱云不明所以,一阵混战后被尉迟兄弟抓住。镇西军士兵听见动静,更是一头雾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钱云大骂:“都什时候了,抓老子做什!你脑子被狗吃了!”

尉迟信抢了他的令牌高举起来,大声道:“镇西军令牌在此!镇西军不得擅动,违者斩!霍开疆有谋杀都护、葬送镇西军之嫌,速将霍开疆党擒拿!”

慕容逑嘴角浮起一丝笑,他见情势已经稳住,便悄悄后退准备给曹衡回信。

* *

夜深了,霍开疆收到云中城的消息,说钱云已经率兵五万赶往长临城,而曹衡大军将会在一日后抵达。

他站在城墙上,回头看着长临城万家灯火。

萧锦瑟来到霍开疆身边,柔声劝他:“开疆,去歇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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