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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谢过陛!”

“先去梳洗一番。”杨乾看着满脸泪痕的女人,嫌弃地说。

“不,县主见了妾身这样,心里才会舒坦,会更容易原谅陛。”

杨乾点头,有那一瞬间甚至想在她脸上打上几拳,不过还是放弃了,带上戚云裳走承露宫。

在外面候着的玉真公主见状,有些遗憾戚云裳没被打入冷宫,不过这个办法说不定让萧姐姐回来,她也就释然了。

如果换做己,将来的夫婿带了妾室来诚恳认错的话,己应该会动摇的吧?萧姐姐应该也会动摇吧?

* *

霍开疆府上,萧锦瑟清醒了不,日一起赴宴的贵女来看望过后各回家去了。

霍开疆简单跟她说了凶手是戚玉裳,已经受了惩罚。

萧锦瑟虚弱地点头道:“辛苦霍将军了。”

徐瑾在一旁道:“这毒很刁钻,多亏了霍将军解救及时。”

“多谢霍将军。”萧锦瑟看着他,见他胸前黑亮一片都是己的血,“霍将军先去换身衣裳。”

霍开疆这才想起己满身血污,就和萧家人打了个招呼,快步去清洗。

谢夫人看着女毫无血色的嘴唇,又想起方才换的衣服上都是血,心疼得直掉眼泪,从侍女手中接过参汤,一边喂一边道:“还疼吗?”

萧锦瑟摇头道:“不疼了。就是惜了吃去的东西。”

“还贫嘴!”谢夫人破涕为笑。

一家人坐着说些话,其乐融融。

不一会孟老夫人也赶来,看见萧锦瑟的样子,气得直拿拐杖敲地,大声说:“又是戚家人!先是要害承业,现在又要害锦瑟!千万别让我遇到他,要不然,哼,老太婆我敲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

萧锦瑟忙安慰道:“祖母快别气了,霍将军说他把戚玉裳给毒傻了,这辈子也够她受的了。”

“毒得好,看她还怎害人!”

霍开疆清洗完毕后过来,只在门外听屋里的动静,萧家三代人,加上徐瑾,气氛很是活跃。

他不禁想起父亲在世时很有时间陪他,他不明白父亲为什永远有打不完的仗,一年也见不上几回

。他生气,哭喊,倒在地上蹬腿耍赖,直到父亲最后一次征,父亲说他以军人的身份发誓,这次回来决不食言。

是父亲骑马离去,躺着归来。

他早年丧母,幼年丧父,从不知道家是什样。

幸好姑父来了,在镇国公的鼎力支持接管了镇西都护府,己作为养子入住姑父家。姑父一家对己很好,在他心里终归是不一样。

此时此刻,他也想像徐瑾那样以外人身份和萧家人待着,想起萧锦瑟是因为己而中的毒,他只静静跪坐在廊,双手握拳放在膝上,一言不发。

“是谁在外面?”孟老夫人突然发问,一屋子笑声停。

“是我。”霍开疆只得起身过去。

“开疆,怎不进来?”镇国公给他让席位。

霍开疆远远站着,看着萧锦瑟素白的脸,愧疚感再次袭来:“这次的事我也有责任。我发现只要我接近萧大小姐,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大概是我命中带煞,才会连累萧大小姐。”

镇国公道:“开疆,我征战比你多,杀业比你重,从不信这些无稽之谈。”

“上回萧大小姐落崖,天被人毒,都是因我而起。”

孟老夫人道:“什叫因你而起?是你逼锦瑟大半夜骑马?还是你让人给锦瑟的毒?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要害锦瑟,他有数不清的借!你躲着锦瑟,他就会放过锦瑟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再也不敢动手!”

老人说得气冲云霄,镇国公夫妇和萧承业、徐瑾都坚定地点头。

“老夫人说得对,……还是小心些比较好。”霍开疆不好意思地说。

正说着,管家方伯来报:“将军,陛带着戚贵妃来了,说要向永宁县主道歉。”

霍开疆皱眉道:“萧大小姐刚醒,不太激动,你先让他去堂屋,我这就过去。”

然而杨乾已经带人闯了进来,他让戚云裳在廊外跪着,己走进房间。

萧锦瑟闭上眼睛扭过头去,除了霍开疆和孟老夫人,其余人都起身向杨乾行礼。

不等杨乾开,戚云裳就在外面痛哭流涕:“永宁县主,舍妹犯大错,是我管教无方!我不求您原谅,但求县主不

要生气,养好身子要紧!”

萧锦瑟听着戚云裳前所未有的鬼哭狼嚎,只觉得讽刺至极。

上一世己死前,她是嚣张得很,把控着杨乾不让他听己给萧家求情,逼死了萧家所有人!

此时此刻,如果她有力,恐怕也会那样做。

别看她嚎得那伤心欲绝,说不定她心里已经把己和家人都千刀万剐了呢!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看着门外狼狈至极的女人,冷笑道:“贵妃娘娘哭成这样,我怎养身子?”

戚云裳胸一堵,继续卖力地哭:“县主恕罪!不过我已经不是贵妃,陛知道县主受了委屈,早把我降成了昭仪!县主宫的这些日子,陛十分思念县主,只恨之前没有善待县主。请县主不要生陛的气,一切都因妾身而起,是妾身狐媚君主,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不求县主原谅,只求县主与陛重归于好!”

萧锦瑟听她一气不断地说完这些,差点笑声来——

杨乾真了不起,居然想这样的办法来讨好己,实在是病得不轻。

他以为把责任都推给戚云裳,己就原谅他?难道大婚那晚他一夜未归,是被戚云裳强上了一整晚不成?一个掌拍不响,他杨乾是无辜的?

这昏君,是他己傻,还是当己傻?

萧锦瑟气极反笑,道:“曾经陛厌恶我而宠幸你,如又让你来我面前谢罪。只怕我回宫后一切又像从前那样。这样反反复复的,就算陛和戚昭仪不厌倦,我也会厌倦。过去的事我不放在心上,只希望日后各走各的道,人生短短几十年,用来你争我斗岂不惜?”

戚云裳抬起头来看着萧锦瑟,心被刺痛。原本己宠冠后宫,连萧锦瑟都拿己没办法,如己蓬头垢面跪地请求,萧锦瑟高高在上不肯接受。

这样的耻辱!这样的耻辱!她一定不会忘记!

心里恨得想把人撕碎,脸上却还得挤惊喜的笑:“这说,县主原谅陛了?”

萧锦瑟往里翻了个身,道:“二位请回,后各安好。”

“锦瑟……”杨乾想说些什,却看见孟老夫人一阵风似地冲房间,来到戚云裳面前。

“犯了错就要受惩

罚,哪是锦瑟一句话就过去了的!”孟老夫人说着,举起拐杖朝戚云裳背后狠狠击,“小小宫女,在陛成婚当晚勾引陛,挑拨陛和锦瑟的关系。我这一棍,打得冤不冤?!”

这一棍子去,满院寂静。萧锦瑟内心毫无波澜,霍开疆冷哼一声,镇国公母子三人则顾忌着天子颜面,都吓了一跳,偷偷看天子脸色。

杨乾的脸已经绿了。

戚云裳疼得要晕过去,冷汗涔涔,咬牙道:“不冤!”

孟老夫人又是一棍去:“身为贵妃,不约束家人,反倒纵容他贪污朝廷钱财,到处害人。我这一棍,打得冤不冤?!”

戚云裳只觉腰都要断了,浑身颤抖着,仍是咬牙道:“不冤!”

孟老夫人再次抬起拐杖,向着地上的女人打去。

这回拐杖被人抓住了,是杨乾。

杨乾还是心软了,戚云裳到底是被己宠了那久的女人,平日里稍稍用力些就承受不住,哪里挨得那重的打?更何况一个妃嫔被外人这样对待,己的尊严往哪里搁?

孟老夫人笑了:“陛是以为老太婆我打错了?”

杨乾进退两难,如果说她错了,天必定没法得到萧锦瑟原谅,如果放任她继续打去,戚云裳恐怕会受不住。

正在他犹豫时,戚云裳双手一软,晕在了地上。

孟老夫人冷哼一声:“演得不错,怎不去戏园子演戏?比在宫里在多了!”

杨乾怒火中烧,瞪向孟老夫人的眼神被萧锦瑟截住。

萧锦瑟从床上撑着坐起来,眼中满是清冷和疏远:“陛息怒,祖母是气极了想为妾身气。陛如果要怪罪祖母,就惩罚妾身吧。”

杨乾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闭目回忆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突然明白,当初宠幸戚云裳是己的决定,如让戚云裳来讨好萧锦瑟也是己的决定,一切错误的源头,说到底是己!

他不想承认。

己会是千古一帝,怎会在妃嫔的事上犯糊涂。不,绝不。

他不再多想,让萧锦瑟原谅己的话也说不,只端起架子冷声道:“朕恕你无罪。”

就命人抬着戚云裳,头也不

回地走了。

回宫的路上,戚云裳悠悠转醒过来,看见杨乾在一旁坐着,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腰背上疼得撕心裂肺,她忍着痛,带着哭腔道:“陛,永宁县主答应随陛回宫了?”

杨乾冷着脸不答。

戚云裳咬咬唇:“是妾身没用,妾身辜负了陛的期望。陛要罚就罚妾身吧,只求陛不要把气憋在心里,免得气坏了身子。”

马车中静默了许久,才响起帝王淡漠的声音:“回宫好好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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