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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念躺在一边安静地听着，听着文思思的声音渐渐高起来，指尖突然触到一点潮湿。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文思思情绪一激动，掌心就要忍不住汗。
“……我当时好像醍醐顶一样。所以，我一直蛮欣赏你那种走钱不走心的追星风格，好像不爽了甩票子就走的渣女。”文思思总结，顺带大喘了一气，
“但我总觉得，你对江与臣的态度变得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岑念瞟了一眼时钟。
离零点发售还有3分48秒。
她拽过一只枕头，不动声色地把脸埋进去：“哦，毕竟是我现在跟的艺人嘛。”
“工作和私人感情要剥离开！“一个月就这点钱还想让我卖灵魂”，这不是你的原话吗？”
卖了灵魂的岑念默默地点到旗舰店的单界面。
还有1分13秒。
“我那句话当然十分有道理啦，但问题在于，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岑念一边敷衍一边提起精神，半闭着眼睛狂点付款按钮。
从前她是是台的陌生人，是江与臣生活中的旁观者。她像欣赏其他墙头一样欣赏江与臣的外貌和才，但时也清醒地知道，己只是挑选着“偶像”这一商品的买家，恰好碰到了符合己心意的娃娃。
当那天她被江与臣以一种意外又莽撞的方式拉进了他的生活。从那之后，江与臣对她而言就不再是一个幻想的象征，或是屏幕上一个冰冷的图像——她是受到了兔男郎诱惑，此跌入了奇妙世界的爱丽丝，从此与那个冷峻又年气的男人间多了一层不足为外人道的联系。
起初是互相提防。经历了种种事件后，现在是萌芽状态中的友谊——至岑念己是这认为的。
从她把江与臣划到了己友情的庇护范围内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像丢掉玩厌的玩具般轻松地把江与臣剥离己的生活了。
——还有三秒。
电子时钟划过最后三格表盘，指针归零的那一刻，岑念的手快到简直划了残影。
什备注，配送地址，她完全没有关注的余暇。直到付款成功那一刻，岑念才松了一
气。
关于江与臣的话题不宜再多谈。她顺手把晒单截图发到粉丝群里，轻巧地锁上手机。随后拿起文思思床头的褪黑素瓶，开始狡猾地转移话题：
“这个吃去多久会起作用啊？”
“刚刚还要借咖啡豆，现在又对着褪黑素问东问西，我看你脑壳确实有点问题……”
文思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没好气地把咖啡豆扔到一边，张牙舞爪地跟岑念扑在一起。
手机随着两人的笑闹，静悄悄地滑落到长绒地毯上，没有发一丝声响。岑念也就没看到刚刚那条发错人的信息，突然收到了某个人的深夜回复：
JYC：“？”
第33章
联想到这张晒单图的意义后， 江与臣一怔，不由主地竖起耳朵站了起来。
他原本正蹲在别墅庭院的空地里，一丝不苟地种着白菜。艺人行程繁忙， 回家的时间之又， 之前长的绿芽早已枯死了大半。再不抓紧时间播种育苗， 过冬的时候就没有己种的菜以吃了。
至于商超里卖的蔬菜，虽然也入， 他本地觉得没有灵魂。
长长的耳朵在这个时候发挥了用场：江与臣右手挖坑左手埋土， 兔耳正好卷起戳着小孔的纸包，一抖一抖地向撒种。甚至袋里的信息提示音响起时，他还有闲暇用另一只耳朵卷袋里的手机， 不走心地瞥了一眼。
然后， 江与臣就瞥到了那张数值惊人的订单图。
他微微睁大了酒红色的双眼。
V.LA向来走的是贵妇路线。旗舰店开了个人单链的这套礼盒定价在2万4，价格不菲。就连公司高层也早跟他通过气，说这种品牌的加成意义远重于销量。至于销售额， 看看就好。
……然后岑念的这张订单图上， 晒了整整五十套礼盒。
一百二十万。
江与臣仰头，对着月亮微微了会神。
助理挣几个钱啊。
他心情复杂地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间真是令人琢磨摸不透的存在。仿佛在不知不觉间，人的模样和心情就悄然发生了变化。
江与臣还记得第一次带岑念回家的那天
。那时他心怀警惕，性子也强硬的多。虽然在努力违心讨好这个小姑娘，但那个午他其实在想，如果岑念软的不吃， 他也只冷起心肠， 用点手段让她吃吃苦头。
所以岑念从袖滑落的那条他代言的奢侈品手链，其实是救了她己。
他那时看着这个小姑娘为他挥金如土，内心其实没什波澜， 反倒有种大局在握的安定感。
现在江与臣再看到岑念这毫无保留地为他牺牲，强大的心脏却像是浸泡在糖的柠檬汽水里一样。
呲啦呲啦，他的胸膛里像气泡一样上翻涌跳动。微微的甜之外，更多的却是说不的酸涩。
其实没必要对他这好的。
江与臣重新蹲到田里。两只耳朵抖动了一，像是泄了气一样，慢慢慢慢地垂了去。
如果从一开始就诚心相待，接受或拒绝这份女珍贵的善意时，他大概还以做到坦坦荡荡。但两人相识之初时，他却是个献身未遂的情感骗子。甚至在岑念与他推心置腹之后，他面上应承，心里却依旧带着防备。
他这样的人，大概当朋友都是不合格的。
月色如霜，清凉凉地铺了一地。从庭院的另一头，急匆匆地窜一个篮球大小的棕毛绒团子来，哐叽一声撞倒江与臣挺拔的两条腿上。
“哥！哥！”那个胖乎乎的毛绒团子发邀功的声音，“我把庭院那边的菜都种完了！”
“哦。干得好。”
江与臣不走心地敷衍了一句，面无表情地垂眼睛。
“你手机上有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那个毛绒团子颇为不甘心地蹦跶了几，“砰”地一声变成了江黎的样貌。眉眼俊俏的年不顾江与臣的冷脸，死皮赖脸地伸长了脖子。
——似乎是礼盒订单的截图，一共五十套。一套两万二，也就是说……
江黎突然倒吸了一凉气。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足足一百二十万的订单？
他直愣愣地瞪大了双眼，颤抖着爪子一个位一个位数过去。
确实没看错。那个漂亮的小助理真的眨眼的功夫，就真金白银地给他哥的代言氪金氪了一百
二十万。
“好家伙！那个姐姐看着不显山露水的，居然这有钱？我求她给我买个PS5吗？”江黎目光灼灼地贴过来。
“她没钱。你不要烦她。”江与臣微微蹙起眉头，不耐烦地把江黎推远，“也不要来烦我。”
“了这大的单还没钱？你在骗我！她肯定是个富婆，而且虽然嘴上不承认，但特别喜欢你！”
江黎毫不气馁。
“没有。助理工资很低。她应该是贴上了全部积蓄，还贷了款。”江与臣语气很冷的解释，“我要把这笔钱还给她。”
他一时又想起了平日相处的蛛丝马迹，心情变得更差：“她也不喜欢我。她有男朋友了，还跟男朋友合住在一起……我之间的关系现在纯洁的很。”
所以人类真是难懂。怎会傻到为了友情，倾家荡产给他冲销量。
“那你呢？”江黎一时有点失落，尾也垂了去。他蔫了吧唧地随问江与臣：“你也把她当做朋友吗？”
“……应该吧。”
江与臣拍了拍手上的土，淡淡地把手搭在了心上，“我也说不上来。”
“但这几天看到她的时候，我偶尔会感觉心头有点奇怪。”
“那也正常。这几天是满月嘛。”
江黎把目光从眼前的背影上挪开，仰头看向月亮。
是了，月圆的前后几天，他的兽性基因要比平常活跃，多对心情都会造成点影响。他哥最近行为异常，也一定是因为满月的关系，没有第二种解释。
PS5看样子是蹭不到了。江黎双腿一盘，扎实地坐进土里。掌心相对，两只爪子对着拍拍，簌簌地拍掉了夹在指尖的泥土。随后他悄无声息地翻手机开始摸鱼，顺手把V.LA官博12点发布的宣传片转进了他管理的粉丝群。
果不其然，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群主果然也没睡！”
“我已经反复把广告片刷了18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