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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成什呢？
岑念望着前方继续播放的投影，心也有些不明所以。
这问题有点模糊，不像是江与臣的性子会问来的话。
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什， 片刻过后还是诚实回答：“没有误会啊， 不然还是什呢？”
放心吧，我会一直保守秘密，尽职尽责地做你最靠的助理。
搭在她椅背上的手不知不觉间放了去。
“也是。”
江与臣沉默着直起身子， 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坚硬的药片被齿尖无情咬碎，在嘴里化成一片久久不散的苦味。
“你要走了吗？”
女惊讶地扭头看她，漂亮的眼睛里盈着光，像是遥远的小月亮。
“嗯。去录音室。”
他听到己冷淡地回应。
广告里，他的镜头已经结束了。画面按顺序切入贾思野的单人part。
私吊郎当的秀气年从树上折一枝花来，露一个羞涩的微笑。目光深情，是与己截然不的温柔。
“不要跟着我。”他抬手制住岑念想要起身的动作，“天给你放假，回家吧。”
他的眼睛藏在漆黑凌乱的刘海后，令人看不透情绪，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走廊上的窗没有关，望见玻璃幕墙外的朗朗天光。气流吹过，顺着衬衫和锁骨间缝隙钻进来，让江与臣身上微微发冷，几乎是一瞬间就从迷幻中清醒了过来。
……好冷的风。
他系紧领，垂眼睛想。
大概秋天是真的来了吧。
*
沉闷的关门声后，昏暗的房间重归寂静。轻微晃动后，投影里大提琴的声音重新清晰起来。
不过岑念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广告上了。
兔美人的情绪，似乎有点奇怪。
虽然不明显，但她还是隐约察觉到了她想跟去录音室时，江与臣周身极淡的一丝抗拒。
明明两个人熟稔起来之后，他就再也没表现过这种情绪了……怎回事，难道关系变好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吗？
直接问本人显然是不合适的。
岑念掏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了江黎的名字。
艺人助理岑念（急事直接打电话）：你哥身体不舒服吗？
半晌没有回音。
广告放映此时结束了。某位工作人员打开白炽灯的开关，语气激昂：
“……广告片反应非常好。加上这次的销售额，再一次证实了粉丝的购买力和Voker的号召力。我相信，一个优质资源指日待！”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迈了几步，双手撑在桌子上，催促众人去看评论数和转发量：
“看看这人数！我之前是没想到广告也反带艺人一把……好几个粉丝百万的营销号凌晨就开始疯狂转发了！”
岑念若有所思地往翻热搜榜。
这次代言的宣发买了好几个广告位，她一眼就看到了好几个眼熟的名字。
#Voker 绝美广告#
#Voker 护肤线代言#
#熊林令人心动的眼神#
#江与臣秦锋#
……
嗯？
最后一个是什？
岑念挪着椅子往前蹭了几步，拽拽李眉的袖子，示意她去看最后一条：“秦锋是谁？”
“《心间酒》你不知道吗？终点去年上过年榜的？”
岑念诚实的摇头：“不知道。我看一般都在晋河文学城。”
“回头分享一收藏夹，我文荒很久了。”李眉耐心解释，“秦锋是《心间酒》里面的人物，虽然不是主角，但人气异乎寻常地高。”
一般来说，这类热搜背后多有公司的授意。娱乐公司经常会为艺人接到剧本之后在热搜上炒一波，而后配合剧方定档。
“不是主角啊……”
也行吧，虽然这个角色不是男一，但偶像初次试水就担一番的几率确实微乎其微。
细水长流，之后总会有更好的影视资源。
岑念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江黎还是毫无动静。她按捺心中的不安，随询问：
“这个约是什时候谈来的？经纪人什风声都没透。”
“谈来？”李眉有点奇怪的看着她，随即了然地挑挑眉。
“好消息是这个热搜不是我买的。DK娱乐没给江与臣接这个本子。恭喜你，见证了一次真正由路人点上去的热搜。”
“至于坏消息——”
李眉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你马上就看到了。”
信息提示音此时恰到好处地响起，岑念低头，发现江黎终于来了消息：
“有吗？他门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但江与臣情绪好像有点低落。”岑念起身避开人群，边回忆边在屏幕上敲击，向江黎简要地说明了一情况。
“我大概明白了。”
手机那头的江黎嘴里叼着根胡萝卜干，偏头看向桌子上只写了几行的作业，脑子里似乎灵光一闪。
“一定是这几天我哥频繁辅导我功课，结果太累了。”
他煞有其事地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借信息对岑念循循善诱，“因为过于担心我作业写不完，哥一时想起来急火攻心，所以才那忧虑。”
——这当然是在扯谎。
不过既然他哥说了不干发|情期异常的事，那就肯定跟那方面没有关系。反正排除了最危险的因素，那趁机捉弄一漂亮姐姐也没什不好。
“既然我哥说不让你去找他，那你就放他一个人缓一缓。”
江黎眼珠子一转，连哄带骗，“其实你完全以从根源上替他解决问题的……比如，替他来给我辅导功课，再写写作业？”
屏幕那头，岑念的额角微微抽动了一。她冷笑着拂了拂刘海，噼里啪啦给江黎回信息：
“好呀，那我一会见。姐姐会加油做个好老师哒~”
这熊孩子明显是在唬己，不过倒也没必要拆穿。岑念锁死手机，冷笑着想。
毕竟，她也有很多疑问，想从中套一套江黎的话。
*
有一部分人的知识曲线呈现这样一种形态：
从小学开始不断攀升，高考前到达顶峰。从高考结束第二天开始，知识水平就呈现一种缓慢降的趋势——三角函数，历史年号，物理公式和文学家生卒年月，以一种缓慢而不容抗拒的趋势，全都还给了高中老师。
……很不巧，岑念正是这部分人中的一员。
轻轨行进时发轻微的咔哒声。初秋时节，虽然还不到傍晚，天空已经开始隐隐透着一丝暗色了。她把头抵在玻璃上，看鳞次栉比的灯火与轨道擦肩而过，长长地叹了气。
……刚才答应的好像有点太快了。要是等一江黎掏几道奥数题来，那她岂不是颜面全无。
不行。这关乎成年人的尊严，挽回一点是一点。
岑念坐直了身子，努力回忆脑子里还残存的数学公式，嘴里小声念念有词。
直到她身边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嗤”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