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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眼前的人并不像面上那冷静淡泊。告白脱而的那一刻,他也在紧张,也在恐惧。他在赌桌上押上了己全部的尊严和爱恋,把宣判他命运的决定权交到了她的手中。

月亮里那个高冷而恶劣的小兔子,终究还是从天上落入她怀里。

她又一次闭上了眼睛,青涩地露一点尖。

……

秋风又起。

天气预报里从西伯利亚长途跋涉而来的冷气流,在这个午一无所觉地回荡在岚城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痛苦的,不甘的,酸涩的,胆怯的心绪和回忆像一阵朦胧的雾。在这个宁静而寒冷午后,悄然被席卷而去。

半晌,江与臣神色挣扎地抬头。

他头发凌乱,几缕发丝因汗意贴在脸颊上,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低声开:“……好了,不再……哈……再亲了……”

“为什?”

岑念耳朵通红。她没敢抬眼看他的眼睛,还是意识地反问,手悄悄环到了江与臣的后腰上。

江与臣的脑袋搭在她肩上蹭了蹭,像是在隐忍地撒娇。

“我快忍不住了。”

他低声说,清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委屈:

“再亲去,我的尾就要露来了。”

*

所以究竟为什,她跟江与臣确定关系后的氛围反而比告白前更加尴尬了呢?

岑念躺在陌生又熟悉的懒人沙发里一声不吭,脸涨得通红,好像一只随时会爆炸的压力锅。

青涩而冲动的亲吻过后,两人笨拙地手拉着手,匆匆忙忙又回到了公寓楼里。不过这一次,是她跟在江与臣身后,步入了家对面那套刚刚布置好的公寓。

一进门,江与臣就把耳朵和尾都露了来。

他脸上的神色还是冷淡而矜贵,然而蒲公英团似的尾却在腰后克制不住地左右摇摆。没过几秒种,他就像只大狗似的试探着伸手,想故作然地捏住岑念的手指。

明明是一米八多的个子,多隐隐带着淡淡的压迫感。他克制而矜持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时,居然有种莫名正直欺的气质。

更别说虽然肢体上闻闻蹭蹭的小动作不断,江

与臣却始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把嘴唇轻轻地抿成一条缝,露一丝克制的笑意。

偶尔视线相交时,他总是飞快地调转视线,随即兔耳朵就以肉眼见的速度迅速涨红,直愣愣地顶在脑袋上,像是灰里透红的两根大萝卜。

导致岑念心里也不由主地呼吸急促起来。

拽着英俊年的领子强吻时的勇气突然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汹汹而至的羞耻感。

每一次眼神接触,被咬住唇角时江与臣那张冷淡惊讶的脸,还有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就像电影特写一样,开始在她脑海里反复重播。

好羞耻,好尴尬,好社死。

她把脑袋蒙在沙发里想。

……是这种像是柠檬汽水一样,带着酸涩的甜蜜感是怎回事。

“你要喝水吗?”

岑念听到江与臣低声问她,身边随即传来布料塌陷的触感。

“不,不用了。”

她憋着气回。

江与臣像是轻声笑了一,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岑念几分钟,一直看到她细嫩的耳根越来越红,就是没有从沙发里抬头的苗头。这才从沙发里站起来,让尾梢像是不经意地擦过岑念的指尖。

“我去洗点水果。”

他一低头,果然看到女孩细笋似的指尖害羞地缩了缩。

脚步声渐渐远去,从开放式料理台传来淙淙的水声。岑念这才赶在憋死之前把头探了来,深深地呼吸了几气,眼角险些泛起了泪花。

这套公寓与她住的那套是对称的格局设计。从客厅向右稍一偏头,就看到料理台的风光。

腿长肩宽的兔男郎正背对着她低头清洗车厘子,动作间布料隐约透窄腰的轮廓。看得她心跳又是一阵不受控制,慌乱地把目光投向公寓内其装饰上。

“这几天有什安排吗?”

兔男郎好听的声音夹杂在水流声中传来,意味不明。

“我要去改姓。”

岑念强迫己回归正常的思绪,试图从暧昧桃色的氛围中跳脱去,“……改成我妈妈的姓。”

纵然以后不会有其他联系,她也想跟那个恶心肮脏的

人甩清最后一点关系。

“我陪你去。还有呢?”

“还有就是等待片方和公司的消息,看试镜有没有通过,要不要安排后续进组。”岑念的声音渐渐理性。

“然后呢?”

“然后——”

她突然卡了壳,“还有什我遗漏了的事项吗?”

“嗯。”

水声乍停,某人低沉的声音透一丝紧张和克制,“我想跟我喜欢的人单独相处几天,不行吗?”

砰!

岑念热意刚褪的脸一瞬间又涨红了。

“干,干嘛还要特意拿时间。”她声音越来越轻,“明明每天工作都见到,现在住得又这紧……这是什?”

她视线突然锁定在桌子上一个小木盒里。盒子是敞开的,里面零散地装着几十枚白色药片,显然已经被人吃了不。

“你生病了吗?这是治什的?”

一时着急,岑念倒也顾不得羞涩了。她噔噔蹬跑到料理台前,紧张地询问江与臣,“哪里不舒服吗?连个日期都没有,这药怎看起来好像三无产品啊?”

江与臣眼皮几不见的颤了颤:“……没关系。这是给你治蘑菇中毒的那位动物医生配的。疗效很安全。”

“究竟是——”

岑念的话突然卡在嗓子里。

鬼使神差地,她想起了当初江黎在她面前那番关于“发|情期”的长篇大论。

“是克制,那个的吗?”

她不敢看江与臣的眼睛,问得糊糊。后者沉默片刻,安静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江黎说过,不是好几个月才一次吗?”岑念轻咬唇。

“以前是。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从发觉了内心的悸动和隐秘的幻想后,发|情期不规律就成了常事。

现在跟喜欢的女孩走到了一起,之后恐怕要更加频繁。

无意间的眼神,发丝传来的味道,轻轻的一个拥抱……都有星火燎原。

“《宠物兔子饲养指南合订本》里说兔子是以全年发情的动物,我开始还不信。”岑念喃喃低语,“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江与臣咳嗽了

一声:“……习性相的地方,多还是有一点。”

“熟悉之后会变得黏人,性格也跟书上说的一样。”

江与臣:“……嗯。”

他手上清洗苹果的速度越来越快。

“那书上还说兔子只有三秒,你也是吗?”

像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陆,岑念不假思索地问。

话说,她才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大对,“我的意思是……”

英俊清隽的青年沉默片刻,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眼里暗沉沉的,闪着危险的光。像钢琴家一样修长的手缓缓捏住了岑念的指尖,猛地扣住了她的手指,以一个危险的姿势牢牢把她摁在了料理台上,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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