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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朱大喜,连连点头:“是的,裴爷说得对。小姐对我这好,我怎害了小姐呢?”
裴景行话语一转,大声喝问:“既然如此,你为何把你家小姐的秘密说来!”
挽朱一愣,话不经思索便说了来:“没有啊,小姐她……”
话刚,挽朱意识到己说错话了,连忙闭紧嘴,低着头,再也不敢抬头去看裴景行,更不敢多说一个字。
她浑身发抖,支撑身体的一双腿几乎彻底软了。面对裴景行,挽朱就好像是一只不幸遇上猛虎的兔子——裴景行还没动作,她就吓破了胆子。
“十天前,孙管事请我和苏衍过来。我已经进了黎府,你却突然现,说你家小姐已经没事了,不需要我去看了,还拿了一匣子宝石给我。”说到这,裴景行转向黎明,“黎侍郎,这件事你还记得?”
黎明点头道:“没错。当时小女已经没事了,但我与内人都不放心,本想请苏道长替我家看看风水也好,但是……”
说到这,黎明似乎想到了什,一子愣在原地。
裴景行替他补上:“但是,令爱却坚持不让。”
黎明大惊:“裴公子是怎知道的?”
裴景行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彻底软在地上的挽朱:“事到如,你还不说实话,任由你家小姐死得不明不白?”
第97章
裴景行此话一,在场除了苏衍以外,其他人都十分意外,
谢维最先反应过来,忙问道:“裴公子,你的意思是,这个挽朱不是杀害黎小姐的凶手,但是她隐瞒了真相?”
裴景行点点头:“当时我就在黎府,但还没有见到人就被请去了。照常理推论,即便女身上的异样消失,父母总还是会担心的,那为什不让苏衍进院子看上一眼,就急着催我走呢?她不过是一个侍女而已,在黎府说不上话,真正改变黎侍郎心意的,只有黎小姐本人。”
黎明听后,大为佩服:“没错,当时是小女执意不肯见苏道长。我想着要是小女再现什状况,那我就再请苏道长来就是了。没想到之后就再也请不到苏道长了。”
裴景行不去理会黎明话中的抱怨,继续问道
:“一个普通的女子,突然身体不受控制,不停地跳舞,她会害怕?”
众人点头。
裴景行再说:“踏青那日,苏衍一张符纸贴在黎小姐的身上,黎小姐就不跳舞了。但两日后她又开始跳舞。而这一次,苏衍还没有到,她就停了。她宁愿继续冒着身体现异样的危险,也不要见苏衍,这又是为什呢?”
黎仲生听得入迷,忍不住跟着问道:“对啊,这是为什?”
谢维左手握拳,打在右手掌心:“光一张符纸,驱不了什邪祟的!”
“没错,”裴景行继续为众人解释,“我虽然不是什道士,但我知道道士做法除了符纸,咒语也很重要。有时候,道士甚至要念很长的一段咒文,配上相对的印,才真正发挥作用。”
苏衍开了一个结论:“如果黎小姐身上真的有邪祟作乱,那一张符纸是远远不够的。”
另外一个道士也反应过来了:“所以说,当时黎小姐只是顺水推舟,借着苏道友的这张符纸,让大家误以为她中邪了?”
“胡说!”黎仲生再也听不去了,“明明是你无,害死了我妹妹!你这些贼道士,我小妹因为你而死了,你现在却在这里颠倒是非,推卸责任!”
黎明呵斥道:“放肆!给我闭嘴!”
黎仲生惧怕父亲威严,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只是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在场众人,也不知道他在心里把众人杀了多遍了。
黎明指着挽朱:“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挽朱不敢抬头,支支吾吾地说道:“的确是小姐故意装中邪的样子……”
“胡说!”黎仲生又一次跳了起来。
“够了!你要是不想听,就给我去!”黎明扫了一眼一旁的孙管事,“孙管事,送二爷去休息,他太累了。”
“爹,我不累。”黎仲生连忙摇头,“小妹死得蹊跷,我一定要听她说完。”
“那就给我闭嘴!”黎明转头看向挽朱,“你继续说。”
挽朱面对着黎仲生几乎要生吃了她的目光,哆哆嗦嗦地继续说:“小姐知道老爷有意要和钱尚书家结亲,小姐不愿意,不想和钱尚书的孙子成亲。小姐悄悄和夫人
说过,结果被夫人骂了一顿。夫人还勒令小姐不许门,乖乖呆在院子里闭门思过。夫人还找了三个绣娘,说是成亲的日子不远了,小姐要赶紧把绣活准备好,免得到时候让别人看笑话。”
“她和夫人说过?”黎明很是诧异,“夫人怎和我说,妧其实很乐意这门婚事,只是脸皮薄,不喜欢别人那她的婚事寻开心,所以才每次都装不高兴的样子。”
“不是的,”说到这,挽朱眼中滚两行热泪来,“小姐是真的不喜欢这门婚事,她闷闷不乐了好久。后来,小姐悄悄告诉我,她想一个让钱尚书家不敢提亲的法子。就是……就是刚刚裴爷说的,装中邪了。”
事情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为什黎小姐身上明明没有半点邪祟的气息,却时不时莫名其妙地跳起舞来。
“小妹真傻,”黎仲生话中带着哭腔,“她要是不喜欢,那就和我说,我哪怕是带人把钱熙打残废了,也不会让她嫁她不愿意嫁的人。”
“胡说!”黎明骂了一句,随后整个人却颓废来,“都是我的错,夫人这做,也是为了我啊……”
钱尚书身为部尚书,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对于新贵黎家来说,着实是一门不更好的亲家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黎夫人才宁肯委屈己的女,用各种法子消磨黎妧的脾气,也不让黎明知道——
依照黎明疼爱女的程度,如果真的知道这件事了,那这门亲事就黄了。
“如果小妹是装来的,那为什会死呢?”
黎仲生的话,再一次让屋内的气氛紧张沉重起来。
挽朱哽咽着说道:“我……我不知道,小姐昨天晚上还……还好好的,还说天要去……去庙里许愿,让菩萨保佑她不……不嫁给钱尚书的孙子,结果……结果天我进去一看,才……才发现小姐已经……”
如看来,黎妧的死并不是邪祟作乱了,这恰好是裴景行的老本行。
他问道:“昨天夜里是谁在外头值夜?”
“是绿柳和粉荷,”挽朱回答道。
这次不用裴景行说,黎明已经知道该怎做了。
“去,把这两个丫头给我带过来。”
两个十二三岁模样的丫头被孙
管事领了上来,她见到屋子里那多人,吓得一直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向着黎明与黎仲生行礼。
黎明有些疲惫地问道:“昨天夜里是你两个守夜,现在想起来什没有?”
两个小丫鬟想了一会,其中一个说道:“昨天夜里不知为什,睡得很沉,什也不知道。”
“我也是。”另一个小丫鬟点头道,“从来没觉得这累,好像还闻到了什香味。那个味道特别好闻,结果就一觉睡到天亮了。”
“怎?”最先反应过来的反倒是挽朱,“值夜的丫鬟不深睡,万一小姐夜里渴了或是梦魇了,喊人没人应,那怎办?你不是头一次值夜了,连这个规矩都不知道?”
在场其他人要是被人伺候的命,要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都不如挽朱这般对值夜了解的深刻。
两个小丫鬟知道己做错事了,噤声立在一旁。
其中一个道士猜测道:“莫非是歹人用迷药迷晕了院子里的人,然后潜入进去,把黎小姐杀了?”
“不,”黎仲生立刻否定了他的猜想,“我家夜里有好几批家丁巡逻,而小妹的院子在最深处,外面的人不那容易潜入到小妹的院子里。”
这时,苏衍走到两个丫鬟面前,看着她,问道:“你刚才说闻到一股香气?”
两个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点点头:“没错,的确是有一股香气,很淡,不仔细闻根本不会发现。”
“是你家小姐平时惯用的?”
“不是的,”小丫鬟摇摇头,“小姐不喜欢熏香的味道,平时只在房中放置一些新鲜的瓜果。”
苏衍沉思片刻,转向黎明:“我去黎小姐院子里看看?”
黎夫人伤心过度,晕在了女的尸体边上。仆人不敢大意,赶紧请来了郎中替黎夫人诊断,又是扎针,又是开药方。
黎夫人醒转过来,想起死的不明不白的女,哇啦一声又哭了来。
侍女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过来,屈膝说道:“夫人,药好了,还请用药。”
黎夫人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泪珠子:“妧走了,我还喝什药,不如随她一块去,黄泉路上咱母女二人也
好有个照应。”
黎夫人当年的陪嫁丫鬟,如的管事娘子齐瑞雪劝道:“夫人,您这说,小姐泉有知,该有多心疼啊。”
黎夫人抱怨道:“她有什心疼的,好好的一桩婚事不要,还狠心撇她爹娘,她这没良心的,会心疼我?”
齐瑞雪知道黎夫人这话是心非,心中比任何人都悲痛。她亲手捧起药,送到黎夫人面前:“好夫人,还是把药喝了吧。您想想,小姐本该承欢膝,如死得蹊跷,小姐还等着夫人您振作起来,替她查真凶啊!”
这话恰好说到黎夫人的心坎上,想到家爱女那天真爱笑的模样,黎夫人眼中又是两行热泪滚:“你说得对,妧死得不明不白,我这个做娘的一定要找到真凶。人也好,鬼也罢,只要是害了妧的,我一个都不放过!”
说到这,黎夫人倒是想起了一桩事情,喊来外头候着的一个小厮,隔着屏风问道:“老爷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小厮回答道:“刚传来消息,说苏道长与裴爷来了,现在老爷正带着几位道长和裴爷,一块去了小姐的院子。”
黎夫人怒极,手中的碗重重摔在地上,剩的褐色药汁倒在上好的垫子上,很快渗了进去。
“这群没用的道士,老爷是糊涂了!”黎夫人急得站了起来,“来人,随我去拦住他!”
黎明与黎仲生领着人站在院子里,看着苏衍和谢维几个道士分散开来,绕着院子也不知道在找些什。
黎仲生想到房间里还躺着家小妹的尸体,憋着一肚子气问道:“阿爹,你还信这些人的鬼话?”
黎明只是看了他一眼:“太子的事情,多亏了那个苏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