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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心回忆剧情并打字的程初华并未发现，前头驾驶座上安静来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朝他心处看了好几眼，失去笑纹的双眸冷得吓人。
租车在小区门停，程初华付了车钱，拿手机打灯走进小区。
司机把车开一段路，停到路边一棵梧桐树，面无表情地戴上蓝牙耳机，拨通电话。
“人已经送回去了。次这种事你己来。”
“……”
“去考驾照吧，唐燃，不会开车连送人回家都做不到，你这样是泡不到妞的。”
“……”
“也泡不到汉子。”
……
江海市郊区，苏南别墅区，八区九栋。
按部就班地完成天的复健计划，云书霞了一身汗，到浴室泡了半个小时的澡再来，手机上就多几个未接来电。
都是一个号码。
云书霞用毛巾包起长发撇到一边，随手回播回去，五秒钟后挂断，又将手机放回原位，不紧不慢地擦着头发。
很快，门铃声响起，智锁动识别来者身份，发现来人是提前预约过的客人，便开门将他放了进来。
“欢迎您的到访。”
卓亦然匆匆走进客厅，衣服上凝了一层穿行雾气时结的水珠，寒意逼人。
与此时，云书霞也从房间里来，看到是他并不意外，温声请人坐，给人倒茶，待客礼仪一丝不苟。
卓亦然对他的茶不感兴趣，冷着脸开门见山道：“那东西被人捷足先登，拿走了。”
云书霞神色不变，仍带着温和的微笑，望向卓亦然的目光沉静淡然：“被谁带走？”
“不清楚。”卓亦然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是寻星者，我在星河大厦看见唐燃了。”
“玄金玉牌是进入稷学宫的资格证明，由特部制造，一旦发布便不会回收。”云书霞端起茶盏，盏中盛着一汪碧色，正随他的动作泛起绿莹莹的涟漪，“寻星者不会带走玄金玉牌。说说看，你在那里还见到了谁？”
卓亦然沉默片刻，低头喝了茶，平静说道：“有几个云家的人，还有楚淮市那几个家族的子弟，具体是谁，你比我清楚。
”
云书霞微微一笑：“你有所隐瞒。”
“……”卓亦然皱眉，“除此之外，就是到星河大厦购物、看电影的普通人，没有别的特殊力者了。”
“是吗？”云书霞微笑反问：“那你为何要隐瞒？”
“……”
所以说他真的讨厌这种仿佛长了火眼金睛似的、旁人错漏一点都会被揪来的人。
卓亦然冷淡的神色瓦解，有些不耐：“有一个熟人，他叫程初华，是我的事，一个普普通通的长生者。”
听到熟悉的名字，云书霞并不惊讶，也没有再拿他隐瞒的事说嘴：“如果是他，倒有带走玄金玉牌。你说他是……普普通通的长生者？长生者哪里有普通的，没点本事，哪扛得住寂寞，独走过那多年……”
卓亦然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你讲人生哲学，直接告诉我一步要做什吧。”
“继续找玄金玉牌，有多找多。”云书霞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刮开茶叶，饮了一茶，“再有一周稷学宫遗迹就会开放，在那之前，至为我寻来一块玉牌，如果不，我之间的合作就没必要继续了。”
“那我叔叔……”
“你叔叔没事。”云书霞轻声道，面上淡泊的笑意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虽然被‘无’反噬，伤及根本，不过再养一段时日便痊愈。只是之后你要好好规劝他，做人须得留一线，再像那日一样不管不顾狠手，多来几回样的反噬，我云家也难救。”
卓亦然咬了咬牙：“‘无’到底是什位格的力？连‘时间溯回’也无法匹敌？”
“也不是什了不得的力，只是化一切攻击为无有，若攻击之人动杀心死手，还会以翻倍之力反噬回去。”云书霞的指尖轻敲茶盏，“我小弟死前便是觉醒了这一力，虽未救回己，却也反死了杀他之人。”
卓亦然：“……我叔叔攻击的是谁？”
云书霞笑着放茶盏：“你该回去了。”
卓亦然不语，与他对视半晌，他的笑容仿佛镶在脸上的面具，从始至终不曾改变，反倒更令人惊惧。
“……告辞。”
卓亦然快步离开，智锁淡漠的电子音再
次响起：“客人慢走。”
云书霞握住胸前的坠子，笑容一点点卸。
“稷学宫……诸子百家……”
第15章 风雨之前
回到家里，程初华把编辑好的评论发去，也不再看其他长评，而是登进特部论坛，到查询区搜索稷学宫的信息。
按回车键，弹的却不是相关信息，而是一条“权限不足”的提示。
稷学宫的保密等级这高？
程初华想了想，删去搜索栏里的“稷学宫”，分别用“诸子百家”和“百家争鸣”两个关键词查了一。第一个仍是提示权限不足，第二个则跳了几个页面，有世俗意义的“百家争鸣”，也即历史事件，也有神话概念的“百家争鸣”介绍，惜字数廖廖，只讲了点皮毛，还都是模棱两的东西。
特部是玄学界的官方组织，他把有关诸子百家的信息藏这严实，见其中有不秘密。
冷不防的，程初华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个梦。
废土之上的断壁残垣，长阶的枯萎桃树，一块字迹模糊不清的石碑……
稷……学……
稷学宫吗？
程初华拿玉牌细细打量，又琢磨了一会，暗有了决定。
这稷学宫有必要去一趟。
想着，他给唐燃发去一条短信，表明己要到稷学宫走一趟，请他帮忙打报告。
另一边，唐燃比程初华早十分钟回到临时分部，正在整合资料，在资料库里存档。
蓦地，旁边的手机震了震，他随手拿起看了一眼，刚刚还没有表情的脸露了点笑意。
“唐哥，楼的奶茶店关门了，很多店也因为天雨提前打烊，只买到炒饭，你凑合吃。要说炒饭还是时光饭馆的海鲜什锦炒饭最好吃，惜每天晚上九点就关门，我一个夜猫子从没守、到……过……”
新事正提着夜宵从外面进来，嘴里还絮叨着闲话，一抬眼看见唐燃对着手机笑，挑挑眉，把安利海鲜什锦炒饭的话咽了回去，换成调侃：“哟，看什呢？是不是跟刚才你专门托陆大佬送回家的那位先生有关？”
唐燃看也不看他，眉毛都不动一：“你的特殊力
是‘两仪八卦’，什时候又去了两仪，只剩八卦？”
“我这不是好奇吗？”新事一个箭步蹿到他跟前，把挨着他的椅子拖到对面，与他隔着大半张桌子才敢坐，“你是从不与人深交的，也没见你这关心过谁，还特地请人暗中送他回去。啧啧，说去得惊掉多人的？”
唐燃总算分给他一个敷衍的眼神：“报告写完了？”
“啊？”新事一愣。
“周五稷学宫遗迹开放，特部共发了九十二张玄金玉牌，意味着我有九十二份报告要写。”唐燃关了手机，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报告平摊给各分部的文员，平均一人两到三份，每份至五千字，你写了几份？”
新事怔在座位上，呆若木鸡，连餐盒里热腾腾的炒粉都不香了。
“我忘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新事用力把一头卷发搓得乱七八糟，搓完了又急忙奔向己的电脑，半分钟后房间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早已照着格式写完两份报告的唐燃调文件，在其中一份的空白处填上程初华的名字。至于另一份，他思索许久，还是犹豫着打了三个字——
云书霞。
“庄帅啊……”唐燃悠悠喊道。
新事本地仿佛膝跳反射一般地不假思索地纠正道：“麻烦叫我小帅或者帅哥，谢谢。”
“庄帅啊，帮我给云书霞再发封邮件。”唐燃不为所动，“约他找个时间来谈谈，具体时间由他定。”
终于有了名字的新事一脸疑惑：“他都拒绝你好几回了，你还要找他谈啊？”
“得谈。”唐燃叹了气，“不得不谈啊，要不我的任务没法做了。”
庄帅更加疑惑：“啥意思？难道云书霞知道那个特殊力罪犯的落？”
“准确点说，我要找的人就在他手上。”唐燃冷冷一笑，看着电脑上的名字，感觉隔应得慌，“程初华、老学、两仪生死印章、来楚淮市的私活、现的时机又这巧，让我想不怀疑他都难。”
庄帅试图把这些琐碎的信息点连词成句，惜连了半天也只是连个寂寞，不得不承认己的智商拖了搭档的后腿：“我没懂。”
“这里面还有许多疑点，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就算没有证据，我的怀疑也大概率是真的。”唐燃把文件保存了发到总部邮箱，没有说己如此猜测的依据，“你就不用想了，以但是没必要，老实写你的报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