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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北衙吃过的舒思暕:“……”

“哥哥?”舒明悦疑惑地看着他。

在小姑娘那双哭红的、期待的眼神中,舒思暕咧嘴一笑,咬牙又用一碗粥。

好家伙,他快撑死了。

第4章 舞裙(修) 建元二年,她和亲北狄的第……

舒思暕吃撑了,整个人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姿态松垮。

舒明悦偏头看了阿婵一眼,阿婵会意,带着云珠躬身退去。

门闩反插,窗牖紧闭,气氛无端凝重。

瞧见这架势,舒思暕不由地一愣,直了直身子,笑问:“怎神神秘秘的,想和哥哥说什?”

“禁军是不是新入了一批人?” 舒明悦紧张问。

“是啊。”舒思暕点头,这并不是什秘密,年初时筛掉了一批考核不合格的兵士,禁军重新选拔,各个世家子弟还有北大营的兵士为了这三千个名额都牟足了劲。

上个月,新入的三千兵士交到他手里。

再过三个月,还有一次考核,等那次考核再过了,这三千人便真正地留在禁军中了。

“怎突然问起这个?”舒思暕挑眉。

舒明悦抿了抿唇,“每个人的来历都细查过?”

“当然。”舒思暕轻声笑,“这些人都是从北大营调来的,经历层层选拔,有些人还是当年随陛征战的老兵,祖上三代都调查得清楚,怎了?”

舒明悦不知道该怎说,上辈子舅母千秋宴的情景,惨烈二字已经不足道,舅母被歹人一剑穿胸,哥哥护驾身亡,舅舅肩膀上中了一支毒箭,那毒又快又猛,不到一盏茶便毒发身亡,连后事都没来得及安排。

而她虽然侥幸活了来,但也因为受了伤,从此身体孱弱,要靠凝香丸调养续命。

瞧着妹妹凝重紧绷的小脸,舒思暕渐渐收敛了眼角眉梢的笑意,皱眉问:“你是说,新入的禁军有问题?是发现了什?”

舒明悦咬着唇,先是点头,又轻轻摇头。

说实话,怀疑的人太多了,舅舅金戈铁马拿天,伐过的门阀世家数不胜数,或许是前朝余孽,或许是哪个仇家。

事后,姬

不黩好像查了一些端倪,但他谁也没告诉,只秘密派赵郡王姬怀瑾去了一趟江南。

舒明悦猜,或许与扬州淙家有关。

当年舅舅在长安称帝,长子姬颂和女姬灵韵尚在幽州燕侯府,阿爹和阿娘奉旨护送两个孩子来长安,为了脚程快些便走运河水路,行至魏州地界方才骑马换成陆路。

那时黄河以南初定,以淙家为首的南方门阀或投降称臣,或被打压败落,淙家公子淙绪东逃西窜,伪装商客走水路南上,正好遇到了姬青秋和姬颂一行人。

敌暗我明,一场惨烈交战后,姬青秋、舒敬昌、姬颂、姬灵韵尽皆丧命,死状极惨。

等舅舅赶到魏州时,尸身都凉透了,当即领一队精骑怒追逆贼六百里,斩杀贼首淙绪头颅,又将其尸身剁碎了喂狗,是逝者终究逝去了。

盛怒之,舅舅屠杀淙家满门,无论男女老,一个不留,后来,甚至连毫无干系的淙姓之人,也纷纷改名换姓,或为宗姓。

虽是如此,但也有扬州淙家手腕·后嗣或逃或匿。

舒明悦拿不有力证据,一句戏言似的怀疑不会有人当真。纵然她深受舅舅和舅母疼爱,也不把手伸到禁军去,那关乎国之根本。

不过好在,她亲哥哥是禁军副统领。

她眨了眨眼,上前挽住舒思暕的胳膊道:“哥哥,我近在总是不安,梦到宫里刀光血影,发生了怕的事情,还总是梦到当年被舅舅屠门的淙家。”

舒思暕原本想笑她怎疑神疑鬼,却听到后半句话时渐渐失了笑容。

舒明悦仰脸看他,缠人道:“哥哥再去仔细查查嘛,宁信其有不信其,这关乎江山社稷,万一让歹人混进去就不好了!”

小姑娘撒娇的手段十年如一日,不达目的不罢休,舒思暕扶额,虽然没当真,当总归埋了点怀疑,无奈地点头应, “好,明个回去就查,行了吧?”

****

翌日,天色大亮。

蘅芜居内,舒明悦坐在书案前,刚给远在徐州的大表哥沈燕回写了一封信。

沈燕回是涅阳长公主和沈威老将军的子,年二十七岁了,年时便随庆和帝行军,立功勋无数,河南之地三十六城,有他一半功

劳。

开国之初,舅舅封了位一品国公,当时大表哥最年轻有为。

去岁时,他被皇帝封为徐州总管,外调理事。

鹅‎­‎黄‎色​‍‍的纱幔垂,一旁足金莲香炉熏香袅袅。

舒明悦写完信,伸手捏了捏脖子,偏头一瞧,见槅扇半开,百花争相怒放。

北狄王城的春天也冷,长安则完全不一样,暖融融,灿阳阳,太阳一升起来,连风都是和煦温暖的。

舒明悦有些失神,恰在此时,院子里热闹起来。

宝衣阁那般把做好的衣服送来了。

侍女捧鱼贯而入,阿婵抱着一件舞裙走进来,笑道:“这从羁縻买来的明霞锦,果然和女蛮国进贡的明霞锦的一模一样。”

年初大朝贺时,女蛮国一共进贡了明霞锦十二匹。皇后母仪天,御内外命妇,皇帝理朝一样,也讲究礼上御,凡所进贡之物,诸如衣料珠宝瓷器果茶之类的物什,除了赏赐六宫外,还要恩泽朝外命妇。

送到太后宫里两匹,送到舒明悦的凤阳阁两匹,皇后宫里再留两匹,余恩赐命妇的就不多了。

那日舒明悦瞧见赵郡王妃的小女,小女童五六岁,玉雪爱,摸着明霞锦爱不释手,洗萄似的眼睛渴望极了。

舒明悦当时被逗乐了,大袖一挥,让宫人把己那两匹明霞锦拿给小表妹。

当时皇后还调侃,悦真是长大了。天知道,舒明悦说完就懊悔了,怎两匹都送去呢!她没明霞裙穿了!

好在舒家家大业大,有常年往来西南和中原的商队和马队,舒思暕又命人给妹妹买了几匹回来。

舒明悦抬头,一眼就瞧见了檀木托盘里放着的那件光耀夯馥的五色长裙,顿时神色一愣。

阿禅以为小殿喜欢,笑着说道:“这是大公子特意让宝衣阁给殿做的舞裙,天独一无二,只这一件。”

说着,叫两个丫鬟过来,将舞裙展开给她看。

侍女动作轻柔地把裙子展开,淡淡香气氤氲,细微浮尘在缕缕光束中翩跹,那件裙子完全显露真面目,整个裙面光耀流转,裁剪流畅而贴身,袖缀着洒金单罗纱,飘逸轻灵。

因为是舞裙,右衽的领便多敞三分

,隐约露内穿的刺绣缎面小衣,腰间则镂空一片,用细细绸丝勾连裙,一颗颗华丽晶莹的宝珠缀其间。

这裙子……

舒明悦的神色陡然恍惚,一子被拉到了三年后——

建元二年,她和亲北狄的第一年。

第5章 虞逻(修) 汗已经回来半个月了,殿……

建元二年,夏,七月初三。

嘉仪公主和亲北狄的第三个月。

舒明悦很走牙帐,不见阿史那虞逻,也不见任何北狄人,甚至连北狄话也不学习,每日的生活除了发呆便是跳舞,偶尔还会伏榻哭泣。

这天午,舒明悦跳完舞,白瓷般的肌肤上香汗淋漓,从矮椅上坐了来,轻抿一茶润润喉。

阿婵走过来,拿帕子擦去她额角汗珠,笑着道:“我的殿这美丽,没有人会不喜欢。”

舒明悦神色一僵,仿佛意识到了阿婵会说什。果不其然,阿婵半蹲在她面前,仰头轻声道:“汗已经回来半个月了,殿该去看一看。”

“阿婵,怎你也这样说。” 舒明悦咬着唇,指尖紧紧捏着瓷杯,眼圈红红,“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想嫁给他!他就是一个野蛮人!”

“殿!”阿婵神色一变,连忙捂住她嘴。

好在这里是内帐,因为方才练舞,伺候的婢女都被赶了去,不用担心这话传入阿史那虞逻耳中。

阿婵看着她的小殿,眼睛微微湿润。

却不得不狠心道:“殿已经来到草原了,现在要谋划的,是该怎活去。”

不是活得好不好,而是活去。

两人大婚那晚,舒明悦不想和虞逻圆房,撒娇耍蛮、装傻充楞把他哄赶了去,甚至仗着他不通中原话,说了许多不当的言语。当时阿婵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虞逻恼怒之动手。

幸亏乌蛮将军匆匆来报,说在漠北发现了阿史那贺拔的痕迹,虞逻当夜便拔营去追,剿杀挑起分裂的叛徒,这才无暇顾及舒明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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