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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她也不就这简简单单地放过。
紫毛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天,乌云浓稠,遮天蔽日,远处的天边亮起一道无声的闪电。
“当然不是。”
紫毛像是想到了什有意思的点子,她看了眼何缈,对架着何缈的一小姐妹说:“把她手机给我。”
这个何缈抵抗不了,手机被强制开了锁,很快就到了紫毛手里。
紫毛接过时,低头看了眼:“挺好,只剩不到30%的电量了。”
何缈心一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紫毛一通操作猛如虎,静谧的高地之上,还回响着紫毛己给己配的解说:“啊。先给你把手机亮度调到最大;手电筒也开了吧,这天色挺不好的,黑;蓝牙开一;app还不,我给你挨个打开,微信、淘宝、微博……后台程序转起来;最后再放个音乐吧,来个应景点的,我想想,放什好呢。”
“放首老一点的歌吧。南拳妈妈的《雨天》怎样?”紫毛嘴上客气地问着,手上却十分擅地在听音乐的app里搜到这首歌,摁了播放。
不多时,低柔轻缓的女歌声在目之所及中这片最接近天空的高地上响起。
轰隆——
在歌曲刚放完第一遍,要进入新一轮的循环时,低矮的天穹发天以来的第一声吼。
蛇形的闪电伴随着雷声,在天幕上来回蜿蜒。
“走吧。”紫毛转身,率先高地,“要雨了,该回家了。”
第94章 我在呢,不怕了。
大概一刻钟后, 何缈在紫毛的“带路”,了村子。
说是“带路”,其实整个过程更像是押解。
何缈前有紫毛, 后有紫毛的俩小姐妹,就连手机都在紫毛手里。
手机里一直单曲循环着南拳妈妈的《雨天》, 中途被来电打断过几次, 但紫毛浑然不理会;手电筒的光鸡肋地照着前方黯淡却并不漆黑的路;鬼天气也挺磨磨唧唧, 闷了一天这会才开始打雷闪电,电闪了大半天雷打了好一阵, 这雨还闷在厚重的云层里, 不见落一滴。
这一路静谧又诡异, 何缈暂时把那些深重的情绪收束了起来,现在只有一种情绪在她的身体
里、神经里占了上风,就是害怕。
“怎样的雨,怎样的夜,怎样的我让你更思念, 雨要多大,天要多黑,才——”
歌在单曲循环到第不知多遍的时候, 在此处戛然而止。
一时间, 走在前面的紫毛停脚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啊, 不好意思,整没电了。”
她转过身,把手机扔回何缈怀里:“就送你到这了,接来,你……”她狡黠一笑, 一字一句又轻又缓,却让人闻之遍体生寒,“慢、慢、回。”
“走了。”她双手插兜,左右肩膀前后一耸一耸地往回路走,招呼了声己的小姐妹。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做一副才想起什来的样子:“啊,前面那条道上的公交站好像六点就没车了吧。不过你也别太灰心,保不齐司机师傅天心情好,多跑几趟。”
她还低眼拿己的手机看了时间:“嘶,这就快七点了,天也挺黑的,你这脚程得快点了,没准路上遇见个好心人,顺路往城里去正好载你一程呢。”
“不行不行,还是别遇着人比较好。”紫毛又摇起了头,“我穷山僻壤刁民,你这漂亮的小姑娘一个人走在路上,天这暗,路上又空荡荡的,人这歹念生来也就一瞬间的事吧?”
“希望你一路平安,顺利到家。”紫毛眼尾勾着笑,走前留最后一句话,“天我住村小姐妹家,所以,别走回头路,你走不通。”
紫毛走后,何缈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对着手机一通划拉、摁压。惜手机屏幕始终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起,没电没得彻彻底底。
她包里原本带着的充电宝和数据线,也早就被紫毛她随手扔进了高地的稻田里。
她抬起头,举目望去,周寥无人烟。
这一带确实很偏,村庄与村庄之间间隔很远,灯火更是稀落。
何缈走到了那个仅有的公交站台处。
公交站台处在一条并不宽阔的公路上。这条公路很长,往延展的两个方向看过去,一眼看不到头。公路的两边,瞧不见一家店,亦或是一人家,视线矮低一点,是一望无际的庄稼。
何缈站在原地等了很久,什车也没等到,直到雨在某
个瞬间滂沱砸。
许是在云层里憋闷了一天的缘故,这雨大如绿豆,一颗颗掷地有声,之后又连成片,哗啦啦的雨声眨眼便响彻整个天地之间。
何缈的伞还在,她撑开伞,后退了一小步,后背紧紧地贴着公交站台处那老旧的贴满小广告的橱窗。头上的雨棚很窄,遮挡范围不多;雨伞伞面不大,在这势如破竹的倾盆大雨之,形虚设,
不知什时候,风也刮了起来,吹得人寒毛直立。
又隔了没一会,何缈的半身基本湿透了。
两只手臂上起满了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太害怕了。
她渴望有人现,又害怕有人现。
她无助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陷在了一片空空荡荡的、无所依靠的茫然里。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八岁那年。那个躲在垃圾桶里不敢声张、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小孩好像并没有被时光留在过去,她始终藏在她的身体里,在她脆弱绝望的时候,时不时冒一头。
不停地向她发无声的质问:你怎还是这弱?你怎永远也保护不了谁?你为什总是把己弄得这狼狈?
那时候的她疯狂地想念妈妈。
这会她疯狂地想念陈斜。
是妈妈没有再现过,眼陈斜也不站在她面前。
某个瞬间,似有所感般,何缈抬眼扫了周,远处有个佝偻的人影沿着公路边缘蹒跚地往公路这边的方向走来,那人没有打伞,跌跌撞撞地走在大雨中,即便隔着老远的一段距离,也不掩醉态。
何缈的心脏狠狠一跳,她迅速收了伞,矮低身子,往站台的橱窗一钻,躲在了站台的后面,又担心被人看到脚,她挪到了站台的最边上。
她身形瘦,只要侧站着,这站台边缘的竖向支撑梁基本以把她挡个差不多,只是半边肩膀完全不受遮挡地暴露在雨幕之,被这滂沱的大雨重重地拍击着。
何缈躲在支撑梁后,一动不动,紧抿着唇,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惊扰那摇摇摆摆的、越走越近的过路人。
她恨不得将己融进这半昏半暗的夜色里。
过了好几分钟,也只过了几十秒,那拖沓缓慢的脚步声大概停在了
与她相隔一条公路的对面,就这停了一会。
何缈呼吸都窒住了。
她不敢探头,甚至无法确定那个人是否看见了己。
又过了一会,一步一拖沓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掺杂在瓢泼的雨声里,从一开始的清晰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彻底消失。
直到那声音再也听不见,何缈僵直的身体才慢慢松了来,她倚着身后冰冷的金属支撑梁,大大地喘着气,双手环住己的胳膊,身子不受控地往滑。
她将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站了起来。
她还是得走回头路,和紫毛无论以何种方式杠一晚上,也好过待在这鬼地方面对怕的未知。
她刚转身,余光瞥见公路上突然有了光。
接着,还有了车子行驶的声音。
何缈心头猛地一颤,一种在她看来几乎不的强烈预感瞬间充斥了她的大脑和神经。
她回身,看着那辆前方开着远光灯的车越驶越近。
最后停在了她所在的公交站台前。
车子刚一停,副驾驶的门一时间被人推开,一个年急匆匆地从车上来。
接着,后座的门也开了,孙斯尧先是探一个头:“操,哥,伞!忘拿伞了!”
再接着,后座的另一边又冒了第二颗脑袋,那颗依譁脑袋的主人直翻了个冲天白眼:“真不要命了!”
俩后座的人一人撑了一把伞,颠颠地从车上来,一人瞅一个,给人上前当撑伞奴。
雨中那俩,一个成了落汤鸡,一个负伤在身。
负伤的那个急成个球,落汤鸡那位明显有些愣。
眼见着马上就要上演“情深深,雨蒙蒙”,陶听言把何缈往己伞一拉,一只手搭着她的腰就往车的方向带;孙斯尧直接勾着陈斜的脖子,一路勾着直到把人进车后座,己则去了副驾。
“师傅麻烦关空调。”白天又闷又热,所以这车来的时候,里面的空调一直都是开着的,后来雨了,外头温度降了点,车内的人没及时感知,就一直是开着的状态。
直到陈斜这一说,其他人才意识到这
一点。
他一说完,又侧头去问身边人,声音低而哑:“冷不冷?”
其实到陈斜刚才开说第一句话之前,何缈还有点魂游天外,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她才恍惚而真切地意识到,他真的来找她了。
何缈摇了摇头:“不……”
她才说一个字,陈斜抬手拍了拍前面座位的靠背:“老孙,劳驾你脱个衣服。”
“陈斜你刚才冲去之前要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现在至于脱我衣服?!”孙斯尧嘴上虽然没好气,行动却很仗义,抬手就把上身的T恤脱了,头也不回地往后一丢,“操,老子的贞洁就不是贞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