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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我还要脸？”陈斜一张脸皮厚天际，“我就要个仪式感。”
说完，好整以暇地等着。
何缈和他较劲了三分钟，最终败阵来。伸手揪住他的T恤袖，身体前倾，在他的脸颊上落一吻，蜻蜓点水，一触即回。
她转身就走，只听身后的人欠欠地笑着：“靠，你也太纯情过头了。”
第85章 宝宝你说啥就是啥。……
何缈每每夜里晚归, 都会提前和何建邦或林素梅说一声。她性子稳，极为靠谱，也不会在外与人厮混, 所以只要她给的理由于正常合理的交际，何建邦和林素梅都不会过问什, 个入睡的生物钟一到, 便回房去了, 回房之前，会在玄关处给她留一盏壁灯, 免得孩子回来一开门眼前一抹黑。
天也一样, 这会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 按理说，何建邦和林素梅应该已经回房睡觉去了。熟料何缈拧完锁一推门，客厅里亮堂堂的，电视机还开着，调着不大的音量, 在放晚间档的新闻。
林素梅和何建邦都在。
何建邦坐在沙发上，挺认真地看着电视。林素梅也坐在沙发一角，脸上架着一副老花镜, 一手一根长而尖的原木棒针, 脚边滚着一个毛线团，毛线团的另一头系在棒针的尖尖上, 在老太太手里有节奏地交织着。
老太太手里的东西才织小小一片，看不来是毛衣、围巾、手套还是别的什，估计是才刚刚开了个头。
何缈怀疑地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没毛病啊，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怎的家里一副晚饭刚过的样子。
她刚脱鞋子，准备换上拖鞋，林素梅听到动静，喊了一声：“缈缈回来了啊。”
“和朋友玩得有点晚啊天。”何建邦闻声，也站了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累了没？爸爸去给你热杯牛奶。”
何缈换完鞋，走到林素梅旁边坐：“奶奶，你和我爸怎这晚还没睡？”
“睡不着啊。”林素梅语气有些怅然，“天和你姑姑视频，你姑姑说她怀二胎了。”
“啊。”何缈意识发一声惊呼。
“我吧，听了也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林素梅拧着眉头，“你
姑姑小十了，身子骨又算不上硬朗，平素就医院家里两头跑的。就这个情况，还想要第二胎。我不得愁死了。”
“姑父呢？他怎想的？”
“你姑父那温温吞吞的性子，做得了什主。他妈和你姑姑闹个矛盾，他哪回不是和稀泥？”说及此，老太太有点上火，“不然你觉得你姑姑为什坚持要二胎，还不是她那婆婆老叨叨着想要个孙子。诶你说这老太婆在大首都待了也有十来年了，怎就一点没被大都市开明先进的思想文化熏陶到呢，这都什年头了还重男轻女！你姑姑和她处得一直就怪紧张的，现在坚持要这孩子，八成就是为了缓和跟她婆家的矛盾的！”
老太太越说越气，手上的线都绕错了好几针。
何缈认认真真地听完，客观地说：“前段时间我和表姐聊天，她有和我说姑姑一直有生二胎的想法。她平时都在基地，训练忙，手机常年都是被没收的状态，没什时间陪姑姑姑父他。姑姑爱热闹，喜欢家里闹哄哄的，想添个孩子添份热闹。再说了，姑姑之前不是一直想让您过去嘛，您都推多回了，您要是去了，她也就没这个想法了。”
“那我不是还有我的宝贝孙女得陪嘛。”老太太想起什，叹息一声，“说起来我也挺对不起你这些后辈的。老头子当年身体不好，你姑姑生完阿楠坐月子，我没在身边照顾，你姑父忙工作，她婆婆嫌她生的是个女，照料不周到，之后就落了一身病根。再后来，你妈生你，月子里我是顾上了，但真正陪着你长大的时间却不多。你奶奶我这辈子，真正说得上问心无愧的人，大概也就你爷爷了吧。”
何缈听着，不以为然道：“奶奶，人的本质就是利己主义，这一辈子有对得起的人，哪怕只有一个，也很伟大了。”
“就你人小鬼大，又给你奶奶上课。”
“是啊奶奶，拿小本本记，你孙女别的没有，金句产还过得去。”
林素梅被她逗乐：“嘿你这孩子！”
这时，何建从厨房里来，递给何缈一杯热牛奶，何缈捧着杯壁，嘬了一，随问：“奶奶，姑姑肚子里的宝宝多大了啊？”
“快个月了。”林素梅说，“一个多月前就测了试纸，瞒着我没说，怕我逼她打
掉。天视频还给我看了B超单呢，说孩子长得好，己也没什妊娠反应。隔着屏幕，话随便瞎说就是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何建开道：“妈，你要是不放心，我调个假，过几天和你去一趟北京看看。”
何缈看着老太太手头上一针一线渐渐丰满起来的毛线织物，猜想应该会是双婴穿的毛线袜子。
老太太嘴上犟着，心里头又不避免地矛盾地欢喜着，不然也不会到点不睡觉搁这临时起意织东西。
何缈心如明镜，便应和着何建的话：“嗯，让爸爸跟你一道过去看看吧，隔着屏幕你也只瞎担心了。”
老太太没说话，算是默认。
何缈喝完牛奶去洗了个澡，回到房间时，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振个不停。
八成是陈斜。
她低头看了眼己的领，就怕现和之前一样纽扣掉了领子大开的情况。确定衣冠无恙后，何缈才滑动屏幕接通视频。
陈斜似乎是才到家，额前的碎发还直冲冲地竖着，骑车时带起的风就是然界的托尼老师，随随便便就给人整个野性发型。
男朋友颜值打，看着还挺拽酷拽酷的。
何缈就欣赏了这一会的工夫，那头就已经从她的表情中汲取了足量的信息，厚颜无耻地发表起恋言论：“怎，被你对象帅得话都不会说了？”
陈斜这种恋言论何缈听了不八百次，早前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这厮就经常穷追不舍地让己夸他帅，后来不追着人求夸了，但动不动就陷入“我对象被我迷得七荤八素怎办”的我陶醉里。
通常情况，何缈会直接绕过他的话茬，就像现在这样。
“你一会洗澡肯定会洗头吧，记得吹干了头发再睡，不然容易感冒。”
陈斜“嗯”了声，问：“挺晚了，还睡着？要不要我给你唱曲？”
“我刚喝爸爸温的牛奶了，有点困意，睡着的。”何缈说，“你快去洗澡吧，洗完早点睡觉。”
陈斜没有很快挂电话，骚话连篇地把人逗了一阵，才磨磨唧唧地挂了视频去洗澡。
摁黑手机屏后，何缈躺在床上，酝酿着睡意。
她刚
才在行车上睡得很沉，消解了不白日里的疲累。刚才即便是喝了杯热牛奶，也没给她带来多困意。
她此刻，尤为清醒，不抑制地想起了白天在刀哥老家的所见所闻。
反正也睡不着，便琢磨着这档子事还有没有别的解决之道。
她睁着双圆溜的大眼睛和天花板对视了大半天，直到听见客厅里的挂钟报时一点整，“咚”的一声，仿佛咚在了她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上。
她突然想起什，也没管合不合事宜，摸到手机打开微信，给杨天帆发消息：“杨天帆，打扰啦~我记得上次在职高旁边那条巷子里，你好像拍了视频来着，那视频你还留着？”
“如果你还留着，以发我一份嘛，谢谢。”
消息刚发去，杨天帆就回复了：“你等等，都好久了吧，我都不记得了，我找找看哈。”
“好啊，麻烦了！”
何缈发完，于正常问候，又添了一条：“这晚还没睡吗？”
杨天帆是个真诚的学霸，实在地回复：“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熬夜刷题呢。全国的985高校夏令营不是开始选人了，名额竞争那激烈，我得加把劲，表现优秀点，起码占上一个吧。”
何缈给他发了三个并排的大拇指。
“找到了！奇了！我居然没删。”杨天帆回道，“你要这个视频干什？”
“你以看吗？”他又添问了一句。
杨天帆不了解她的具体情况，只知道她对这种场面有心理阴影，结合上次她激烈的反应和事后的请假，猜也猜到这心理阴影面积估计还不小。因此，这话即便只看字眼，何缈也感知到他的几分小心翼翼。
不过她并不在意：“我没事的。有一点点用，你发我吧。”
杨天帆很有分寸，没过问太多，不多时便发了过来。
何缈收到后，保存进了手机相册里。
翌日，何缈早早地起了床。
楼的时候，陈斜已经在等着了。
从陈斜树立起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上进学生人设后，这人设还维持得挺稳，差不多俩月过去了，还没崩。每天按时按点上学，打球的频率也减了。据线人陶听言来
报，这厮现在课上很积极，课也没问题，每天都沉浸在被各科老师欣赏赞叹的目光里，别的毛病没啥，就是看着极为膨胀嚣张。
当时何缈听完就反问了：“他难道不是一直都很膨胀嚣张？”
“……”
陶听言哑无言，这话的确也没毛病。
好比现在，何缈刚走近他，就听他以一副极为无奈的欠揍语气说：“你小区已经有一百零八位中老年人士来跟我探讨他的择婿标准了。”
何缈乐得配合他的瞎扯：“他什标准？”
某人大拇指朝己一指，大言不惭道：“你老公我这样的。”
“……”
何缈一张脸红得似要滴血。
“陈斜。”她喊了声。
“嗯。”
“咱以后一步步来。”
他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