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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长夜终于过去了,东边,覆盖了罗森领一半领土的黑森林上空露斑斑清白的颜色,天空中的群星纷纷失光隐退,为碎开红霞的旭日让路。三五只小雀唱着悦耳的晨歌,飞过森林,掠过街巷,追上正缓缓穿过城门的车队,落在一位美丽精灵抬起的手臂上。
树精灵琳恩·飘叶享受着清晨的鸟鸣给她带来的愉快,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死气沉沉的城镇,回归到美丽的大然,她就开心的不得了,仿佛一道清澈的溪水从己的心头潺潺流过,舒畅极了。
女术士艾尔诺拉看到树精灵的心情变好,也由衷的为她伙伴高兴,但她没办法像她那纯真朋友一样喜笑颜开,她有许多事情需要考虑。
一身戎装的女佣兵尔娜策马走过马车,向坐在车内与车顶上的两人礼貌的致意,这几辆满载金币的马车让她的心情也很是畅快。
尔娜的女副官也很开心,身边又有了新的非人伴的她在天空中盘旋了一阵,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落在了马车上,还有些怕生的鹰身女妖先是坐到和飘叶还有一段距离的马车尾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己想和女精灵近亲意愿的她,只是一味低着头,笨拙地挪动身子,一点一点往那边蹭,直到被等的不耐烦的繁星之女一把揪住翅膀,拽坐到了己身边,才结束了这急死精灵的“折磨”。
这两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开心地聊到一起了。
人意料的是,领主维克·加登的心情也不算太遭,虽然被狮子大开的女佣兵一次榨取了不金币,但他最后还是成功的将价格压低到了三万。对他来说,省五千金币就是莫大的胜利。
尽管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三万五千,保你平安无事。”和“三万,保证击溃萨默领入侵。”这两种不的的保证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你真该多动动脑子的。”一想到维克·加登将要迎来的结局,一丝淡淡的轻蔑的讪笑便从尔娜的嘴角和眉梢中流露来。
在碰上半猫女杀手前,尔娜觉得维克·加登那头蠢猪的命值三万五千,而在碰上女杀手后,她认为那铁公鸡至需要给己五万,然后她才会考虑冒着与影子刺客公会结怨的风险保他这条烂命。而在充分考虑到从三万五到五万的难度后,她决定卖朱尔娜一个人情。
剩的,就是将她的这份人情传递给那位优雅冷酷的半猫女杀手了。
在回她设立在黑森林里的佣兵营地路上,尔娜大半时间都在想那个半猫女杀手,虽然她一直都在刻意隐藏己的所属,但像她这样优秀的半猫人杀手有且只有一个,圣都海杰拉尔脊背上的毒刺——影子刺客公会女会长朱尔娜手最得力的半猫部,一个仅仅道三年就已经在杀手界获得极高成就女杀手。
中午时,车队到达了蓝宝石佣兵团建在林中的临时营地。在围上来跟她寻寒问暖的人群之外,尔娜惊喜的发现,有一股冰冷的目光在紧盯着她,看来,那位杀手和己一样,都想要尽快再见。
尔娜刚回己的帐篷安顿来,半猫女便尾随而至,几乎和她摸到帐篷前的时间相,尔娜柔和的招呼声就从里面传:“请放心进来,里面没有埋伏。”
略感挫折的女杀手愣了一,随即不悦地用软足挠了挠地,掀开了帐篷。
“你听到了?”她问道。
“不,我只是闻到了杀手的气息。”尔娜回答。
听了这样的回答,半猫女稍稍松了气,至问题不是在她那对引以为傲的软足上面。
“她依约来了,你有什建议?”
“其实也算不上建议。”尔娜摊开手,“我和你的目标,维克·加登领主谈妥了。”
“你的意思……”女杀手慢慢把手放在她的匕首上,“她需要先跨过你,然后才对维克·加登手?”
“请不要误会。”尔娜很快便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我说的谈妥,是我现在只需要保护他的领地,不需要保护他本人了。”
“很好。”半猫女的回应简短而直接,尔娜甚至已经以想象她的匕首刺入维克·加登后心时的场景了。
“临道别前……”尔娜突然叫住了准备离开帐篷的半猫女,“我还是想问一,有兴趣放弃杀手的职业,来我的佣兵团当一名佣兵?不用担心交接的问题,我会给朱尔娜一份大大的人情的。”
“她谢谢你的好意,但她拒绝。”半猫女干脆的拒绝了尔娜的邀请,“朱尔娜老大救过她,她不离开。”
“是我草率了……”尔娜惋惜
地笑笑,“那,我祝你狩猎愉快。”
回到尔娜为她和艾尔诺拉准备的帐篷里时,树精灵琳恩·飘叶脸上仍挂着烂漫的笑容,谁都看的,她这一天和哈比拉过的很开心。
在她走进帐篷的时,一名佣兵刚好向女术士道完谢意,走帐篷。
“这个人?”
“曾经的熟人,来找我要一些缓解伤痛的药粉。”艾尔诺拉微笑一,继续说道,“以前我给尔娜的佣兵团当过一阵军医。”
“你从那时候起就计划让蓝宝石佣兵团帮助你攻打奥尔帕特了?”
“回答正确。”女术士直言不讳地说道,“不说这个,你在营地里也见过不蓝宝石佣兵团的成员了,谈谈你对他的印象吧。”
“他不像佣兵,倒像是一群战士。”树精灵给了一个令女术士颇感意外的回答,“他对尔娜充满尊敬,每个人都愿意为她而战,为她而死,这个佣兵团,就像是个为了实现一个理想而集结在一起的群体。”
“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你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好精灵。”女术士由衷地赞叹道,“这就是奇迹的女神,尔娜的魅力所在,几乎每个与她相处过一阵的人,都会为她的人格所折服,心甘情愿的为了她的理想而拼搏。”
“你也是?”女精灵问了一句。
“我?”女术士笑了笑,“我和她是相互合作的关系,我两个以通过合作,来实现彼此的理想。”
“我知道你的理想了,那,尔娜的理想是什?”
“只要你活着,就看得见,我的好精灵。”果不其然,女术士又买起了关子。
“我就不该问……”女精灵索性不去理会她那“恶”的朋友,赌气的去找她的鹰女新朋友了,“晚我去哈比拉的帐篷住。”
“没人打扰也好,我正好以好好想想该怎做,才让你平平安安的从即将爆发的惨烈厮杀中活来。”故意把她那急性子的好精灵气走后,女术士艾尔诺拉言语地嗫嚅着,“那里不是一对一的竞技场……”
女术士为树精灵的未来彻夜未眠,树精灵则与她的新朋友聊天聊了整晚,这似乎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对此,那位来海杰拉尔的
半猫女杀手也表示认。
代表着死亡的半猫瘟神在离开尔娜的营地后,立刻折返回卡林堡。像只猫一样安静(她当然就是只猫)的女杀手悄悄翻过城墙,躲过巡逻的卫兵,又一次来到了领主府。
由于昨夜的骚乱,领主府增加了三倍的守卫,现在,一共有二十名护兵,两名佣兵在保护着他的安全,即便到了深夜,也有一半人醒着。
不过,就算他全都醒着,也捕捉不到半猫女的踪迹,夜晚的领主府里,有足够多的阴影供她藏身。她本打算以最小的伤亡完成这次的任务,尽的躲开每一个巡逻的护兵,然后摸进领主维克·加登的寝室,割他的脑袋,然后带回去交差。但是,当她轻松地打开上锁的寝室门,看到了床上的那番场景后,女杀手改变了注意,她想要以一种血腥的方式结束这次的工作,她要让维克·加登在死之前切切实实的体会到降临在他府邸内的厄运。于是,女杀手退了寝室,反锁上房门,然后拿了她的暗杀工具。
半猫女杀手先摸进了休息室,还在睡梦中的十名护兵没吭一声就死了,然后她又回到了走廊。
一楼巡逻的名护兵两两一组围着走廊转,他此刻更多的是在身不断涌的倦意在作着斗争,上眼皮不断和眼皮在打架,对周遭的环境越来越不留神,但就算他冷静又机警,也无法听见背后软足发的细微脚步声。
一团灰白色的云团悄悄遮住的月亮,忽然暗来的夜色吸引了门卫的注意,就在他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身后的大门似乎响了一,他警惕的回身,发现大门并没有什异常,刚刚松了一气的他,突然发现和己一起站岗的伴不见了踪影,没等他发声示警,嘴就被一只从背后伸的手捂住……
皎月再次突云块的包围,洒洁白的月光,照在重回平静的大门上面。
半猫女弓着身子,紧盯着二楼的护栏,聆听、计算着巡逻护兵的脚步,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当二楼的名护兵走到合适的位置后,优雅的大猫轻轻一弹,就把己送上了二楼,然后那里也只剩死人了。
“太安静了,楼好像了什问题?”守在三楼的佣兵——“剑舞者”达内尔的经验明显比楼的护兵要丰富的多,虽然在演武场上败给了树精
灵,但他也是在琳恩·飘叶剑支撑时间最久的一个,所以,他和另外一名佣兵被保命心切的维克·加登看中,成为了他的贴身护卫。认为己即将时来运转的他格外珍惜这个机会。
然而,负责保护领主安全的他,既扭转不了半猫女不久前就在其眼皮底潜入了领主寝室,而他却毫无察觉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己注定见不到早晨太阳的悲惨结局。打算楼看看护兵情况的他刚走两节楼梯,就听到三楼那边传来一声闷响。
意识到问题的他,反射性的抽武器冲回三楼,借着火把的光照,他看到己那原本要去领主寝室确认领主安全的佣兵伴悄无声息的扑倒在门,一摊他再熟悉不过的红色液体正顺着他的脖颈向外扩散。
还没等他细看,手中的火把突然就莫名的熄灭了,周骤然一暗,达内尔不禁地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握剑的手心里不断渗冷汗,紧张的脖颈发硬,两眼发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来黑暗之中的恐惧。
“叫吧。”一个阴森森的,带着奇特音的女子声音,在佣兵的耳边想起。
达内尔听话的大叫起来,喊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悲痛绝望的呼叫。
尽管确信己已经处了在护兵的重重保护之,但维克·加登还是无法安心入眠,于是,他又一气挑选了五名女奴侍寝,因为他觉得只有躺在这种温柔乡里才忘掉所有的不快与不安,而事实上他晚确实睡的也比较安稳,甚至还做了个不错的美梦,直到他被门外的那一声惨叫惊醒!
梦中的全部美色似乎哗啦一声飞散掉了,铁公鸡突然苏醒过来,完全恢复了知觉!
“了什事?来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他,壮着胆子召唤着外面的护兵。
房门发着令人胆寒的吱扭声,不知道被谁缓缓推开了一道缝,接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被从门外甩进来,不明所以的维克·加登意识的将接在了怀里,然后他马上就后悔了。被丢进来的不是别的,正是佣兵达内尔刚刚被割来的人头!沾上了一身血的罗森领主吓得长大了嘴直喘粗气,这种从内向外的灭顶恐惧反倒让他行动的速度比平常快了许多,他从床上跳来,身上什都没有穿,这头浑身油腻的肥猪居然几步就跑到门,一
子就把门完全拉开。他刚一冲来就被门的尸体拌了个跟头,一头栽进血泊之中,短暂的愣神之后,染成红色的肉团发着歇斯底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继续向前滚动起来。
冷酷的杀手轻轻跳在护栏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丑态,跟在肉球的后面冷眼看着他一步步滚向地狱,路过寝室门的时候,终于从迷离恍惚的睡梦中醒来,明白发生了什的女奴也开始了尖叫,半猫女没有杀她灭的意思,她只是当着这些怜女人的面,轻轻磕了磕己的软足,然后就再没打理她,而是追上已经滚到楼梯边的肉团,一脚踹了去!
其中一个女奴最先停止而尖叫,因为她突然发现己脚踝上的镣铐不知什时候已经被打开了,而且不止是她一个,所有女奴脚上的镣铐都被打开了。此刻,她意识到己有了比尖叫更重要的事情做……
最后一个女奴逃领主府,奔向由的时候,浑身布满伤的维克·加登也只剩了半条命,看着己软足的杰作,半猫女杀手露狰狞的微笑,吹着轻松的哨,用匕首一点一点地割着他的脖子,抹掉了维克·加登那毫无意义的微弱的求饶声……
黑森林之役(中)
之六黑森林之役(中)
美丽的女术士又一次醒在了树精灵前面,因为鹰身女妖哈比拉晚上有事要离开营地,所以赌气走的琳恩·飘叶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回来,和艾尔诺拉睡在了一张帐篷里。
只在黎明临近时稍微睡了一会的她,在第一缕晨光透过帐篷缝隙照射进来时便醒了,女术士闭着眼,打了个哈欠,然后从包里取一瓶药剂,拔掉木,将瓶凑近鼻子闻了一,那难受的困意一子便烟消云散。
她端着瓶子,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繁星之女,她那多梦的朋友微笑地睡在毯子上,似乎又一次徜徉在梦中的天地了。女术士想了想,重新给瓶子上了木,她决定把叫醒树精灵的工作交给晨光。
女术士悄悄走帐篷,环顾周,一眼就看到了尔娜特意留给她和飘叶的两匹战马,她浅浅地笑着,为好友的细心而欣慰,她走过去,解缰绳,轻拍着战马的脖子,安抚着,不让吵到熟睡的树精灵,然后牵着,回到了帐篷边上,一起安静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帘布被只美玉一般洁白纤细的手掀开,另一只手提着靴子的树精灵琳恩·飘叶眯着眼睛走了帐篷,她似乎醒了,又似乎仍在睡着,迷迷糊糊的,好像还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徘徊。看到这一幕,女术士眼珠一转,松开了手中的缰绳,有灵性的战马立刻甩着尾,有节奏地踏着蹄子,来到了树精灵身前,喷了喷鼻子,然后用头蹭了蹭她那睡意未消的脸。
“嘿!嘿……”突然被什碰了一,梦境的残片一子消散了,完全苏醒过来的树精灵先是愣了一,然后脸上就都是笑了,她捧住战马的脖子,头靠着马头,用精灵的低语与交流。
“沐浴在晨光中的精灵女与矫健的战马,好一幅美景。”艾尔诺拉忍不住又开起了玩笑。
“我还没和好呢。”树精灵白了女术士一眼,随即穿好靴子,这时,她注意到周的气氛有些不对,便又问道,“营地怎这安静,佣兵团的人呢?”
“佣兵团在你睡着的时候拔营前往卡林堡了,尔娜和我都不忍心让大然的女再住进石头森林里,所以就没有叫醒你。”艾尔诺拉笑呵呵地解释道。
“拔营?这突然?”
“因为罗森领的领主死的也挺突然的,尔娜本来以为他撑一天呢,但显然盯着他脑袋的刺客比较心急。”说话间,女术士已经骑上了马,“所以,我的朋友便连夜拔营赶往卡林堡,要在城里发生骚乱前,稳定住那里的民心。”
“什?”树精灵意识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