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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是她在做梦吧,是沈之初真的找到了她吧。
脑子里好像有根什东西断掉了,恍恍惚惚地听见那人语无伦次的声音。
“她浑身都是血,怎浑身都是血?!那个禽兽到底对她做了什?!”
“她的手好凉,医生,她怎会这凉……”
“我要杀了他……”
“我找到你了,再也不会让你……都是我的错……”
“阿语,阿语?”
“赵煜……我要杀了他……”
这个人在胡说八道些什呢,法治社会他要杀了谁?林语听着他在耳边念念叨叨,整个人完全失掉了平日里的从容和理智,显得十分的神经质,想要睁眼看看他叫他放心,想和他说其实赵煜也没做什过分的事,只是绑着她而已,身上的那些血,大概是她砸碎镜子拿碎玻璃割尼龙绳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应该死不了,而且应该也没有那夸张吧,浑身是血什的……听着怪吓人的。
颠簸中,她又听到那人哽着嗓子问道:“阿语,等你醒了我就结婚好不好?”
不知道是救护车上的医生还是护士,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笑了,轻轻说了一句:“你放心,幸好你找到的及时,她没有生命危险,好好休息休息、把身上的伤养好了,很快就以和你结婚。”
林语心道,是啊是啊,她没有生命危险,他怎又拖上哭腔了呢。
正想着,一滴温凉的液体忽然滴到了她的脸上。
刚才那个声音好像吓了一跳,“怎……?你这人真有意思,之前看你跟着警方东跑西跑一副很镇定的样子,怎人找到了反而还崩溃了呢?不是说了她没有生命危险吗?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啊。”
不知道是救护人员给她输液起了作用,还是因为紧张的情绪终于放松了来,又或者是因为救护车里很暖,他搭在她身上的手臂也很暖,总之林语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子力气,迷迷糊糊间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
大概是因为她心心念念的那水一直没喝成,嗓子紧的几乎说不话来,林语原本想说些别的,动了动嘴唇却只冒了一个字来:“渴……”
那人就像是被打开了什开关一样,一子就慌了神,手忙
脚乱地不知道从什地方弄了一瓶水来,却没有喂她,只兀喝了一,便覆上了她的唇。
一旁的医护急急忙忙地将他拉开:“哎哎哎,干什呢,不怕把她呛死?”
林语倒没什反应,只是微微偏了偏头,在摇晃的救护车顶灯朝那人看过去。
黑发黑眸,剑眉星目,半张脸隐没在了刺眼的光线里,和那天花房门的那张脸仿佛重叠在了一起。
她其实才确定关系没多久。
他这人又好像把结婚挂在嘴边上当头禅。
当她昏倒在野地里之前,最后想起的却是他那天毫无准备的求婚,以及一点点关于当时没有答应他而产生的小小的后悔和遗憾。
所以林语只用力朝他弯起了一个微笑,没头没尾地说道:
“好啊。”
第66章 结局 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冬日上午十点钟的阳光, 最是温暖。
林语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说话的人坐在床边的软椅上,修长的手指上捏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匍萄, 见她醒了,就笑了笑, 起身将手中的水果进了她的嘴里。
林语着匍萄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不紧不慢从果盘里又摸起一枚匍萄的沈之初,有点迷惑:“你在干什?”
“在帮你剥匍萄。”
剥……啥东西?林语眨了眨眼睛, 视线稍稍左移,果然看到他手边的碟子里小山一样堆叠着绿莹莹软绵绵的去皮匍萄, 顿时有点无语:“其实我还没有柔弱不理到这地步,匍萄皮我还是会己吐的。”
她昨天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天她就以院了,沈之初给她剥这多匍萄做什,拿着路上吃吗?匍萄做错了什, 要被这浪费,“好了你停手吧,我一会就院了,剥这多怎吃得完。”
而且他坐在那里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剥匍萄的样子, 看着有点……咳咳。
沈之初虽然听话地放了手中的匍萄擦了擦手, 却完全没有要起身帮她收拾东西的样子, 反而将赤着脚往地上跳的林语摁回到了床上:“你不院。”
从她被警犬从路边的野地里找回来
送到医院, 除了上厕所她就没怎过床,前几天还忙得晕头转向顾不上找她插科打诨的男人好像一子就闲了来, 整天整天的长在医院里,恨不得她多看水杯一眼,这人就把水喂到她嘴边。
虽然被人伺候的感觉很好, 但林语怎说都感觉有些别扭。
这几天警察过来做过几次笔录,沈之初又几乎从她失踪开始就和警方一直在一起,林语陆陆续续也搞清了一些事情,大致知道那天其实赵煜从废弃的纺织厂离开之后就被警方抓到了,眼她算是实打实真的再也没有什危险了,沈之初却还保持着草木皆兵的状态,几乎片刻都不肯让她离开己的视线。
“昨天医生说……”
“医生说如果你想多住几天的话也以。”沈之初柔声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温柔又强硬,“再吃一颗吗?医生说多吃点水果有好处。”
林语噎了一,觉得己还是需要和沈之初好好谈谈,怎说他也是沈氏集团的董事,亿嘉的霸道总裁,沈家的二公子,家族事务、公司事务、私人事务什都不处理,天天守在她这还不让她院算怎回事。
“之初,赵煜已经被抓住了,昨天来做笔录的警察说,这次事件的情节恶劣,会把他好好关起来的。”
“我知道。”那人还是微笑的样子,抬手将她的长发理顺,动作温柔又细致,眉眼间都是满满的耐心:“你放心,他这辈子都不再有力伤害你、永远都不会现在你眼前了。”
林语不知道他做了什,但沈之初既然这样说,那就一定是做到了的,她倒丝毫不会怀疑,只是既然他已经做到了,却还不许她院,难道是觉得她没力最照顾好己?想了想,林语又开道:“我这大的人了,照顾好己,你不用这担心我。”
“嗯,我知道。”那人越发温柔起来,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道:“我的阿语既冷静又聪明,不但安抚了那个混蛋的情绪,还成功地支开了他,己解开了绳子,从被绑架的地点逃了来。我一点也不担心。”
林语:……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听说赵煜是从纺织厂返回了城里,用她手包里的钱去买东西的路上被抓获的,虽然说他突然
返回城里是因为她的那些话,但抓住他主要还是因为严鹤车里的GPS定位和警方的侦破速度与力,至于她己解开绳子逃来这件事……如果当时她没有砸碎镜子己割开绳子跑来而是乖乖呆在厂房里,差不多到晚上的时候警方就通过行车记录仪和赵煜的供找到那个纺织厂了,也不至于到了纺织厂却发现人没了,又动了警犬和精力撒网似的到处找她。
虽然当时没有上帝视角,她也不知道赵煜那快就被抓到了,但还真说不好她差点把己冻死在野地里的逃亡方式有什取之处。
来做笔录的警察说,他抵达纺织厂却没见到她人影的时候,沈之初脸色白的好像他才是失血过多的那个人,明明一直都冷静持跟着警方行动的人,那一刻却差点直接冲上去破坏现场。做笔录警察还说,原来他不是你家属,看他那副红了眼的样子,比家属还像家属。
沈之初,他大约真的被吓得不轻吧。
想到这,林语直起身来,抬手勾着他的后背抱住了坐在床边的某人,亲了亲他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不要一直这紧张,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那人沉默着蓦然收紧了怀抱。
“林小姐,你……”
随着一阵开门声,护士小姐的声音戛然而止,林语勉强从沈之初的怀里抬起头来越过他的肩膀望过去,就是浑身一僵。
林承松。
一只手还握着门把手的护士小姐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向旁边挪了一步将身后的人让来,把刚刚没说完的那句话吐了来:“你父亲来看你了。”
她住院这几天,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连程轶都在临走前过来看过她,还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说店里的糕点师和服务生小妹听说她被赵煜绑架的事情之后吓坏了,直接辞职回老家了,现在咖啡厅已经处于了一个完全没有人的歇业状态,问她要不要他帮忙在门上挂一个此店外兑的牌子。林语却从来没想过会在医院看到林承松,虽然他是她的父亲。
他这段时间不是在海外忙得厉害,连她妈都趁着放寒假的时间接过去了吗?
沈之初这才讪讪地将她松开,回头看了林承松一眼,欠了欠身:“林伯父。”
那人看
装束明显是刚了飞机直接赶过来的,闻言朝沈之初点了点头,“你先去吧,我和小语说几句话。”
看沈之初毫不意外的样子,他是知道林承松天会来,所以才叫她不要院的吗?林语侧头看了沈之初一眼,朝他扬了扬眉毛,听对方说了声“我在外面”,便坐回到了床边没说话。
常居高位者并不会因为旁人态度受到任何影响,依旧是往日里泰然若的模样,因为病房里暖气开得很足,便脱掉了大衣,顺势在她床边的软椅上坐了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便安静了来。
“听说你……”
“咖啡店已经托人外兑,您放心,我会按着爷爷的安排去亿嘉帮忙,翻译的事情也不会再做了。”林语没等他说完话,就抢先回答道,“如果我妈还不知道的话,求您别告诉她,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别让她担心了。”
乎意料的,这一次林承松却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起身离开,只是听到她这样说后长久地沉默了,久到坐在床边的林语都感觉到了疲倦,默默地从床边收回了脚重新躺在了床上,才复而开道:“你不愿意去,就不去,往后你想做什就做什,我不会再责备你。”
见林语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林承松顿了顿,从软椅上直起了身,“这两天小沈跟我联系过,他说了些话,让我觉得……小语,我之间有一些误会。”
其实她那天和沈之初说起那些旧事的时候,就做好了沈之初会和林承松沟通的准备,这次的事情对他的刺激那大,会联系林承松也并不意外,不过林语倒是很好奇林承松说的“一些误会”是什意思:“您说。”
“是我从前对你太过严厉了。”一向威严的男人此时却了奇的心平气和,微微蹙起了眉,隐隐约约多了几分普通家长的苦恼,说到此处叹了气,“阿言……阿言确实是我和你妈妈心里永远的痛,无论如何,这辈子他在我和你妈眼里他永远都是林家的长子。但,你从来都不是什失败的替代品,小语,其实你生的时候阿言还在,只是那时候你太小了,不记得己有过一个哥哥,你从来都不是因为我失去了阿言才生的,我也从来没有把对阿言的期望寄托在你身上。”
她生的时候……
林克言还在吗?
林语靠着枕头没动:“我十六岁生日那天,听见你在书房和妈妈说,阿言那聪明,要是他还在就好了。”
她的记忆是不会错的,那一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林承松当时的表情、语气,也都记得明明白白,他分明是说了这句话的,分明也说了,他对她很失望的。
“我是说过这话,”林承松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那天不知道发什疯,泼了林家一个重要合作伙伴的子,又闹了己的生日宴,我很失望,觉得是己对你疏于管教,如果阿言还在的话,他那聪明的孩子,一定会是个好哥哥,或许你就不会那任性了。”
“后来我对你那严格,没想到却叫你以为我不爱你。小语,你是我的女,是我唯一的掌上明珠,爸爸永远都爱你。”
爱……她吗?
一道湿痕从眼角滑过。
“是爸爸错了,这多年只知道像管教属一样管教你,觉得什对你好就让你去做什,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意见……爸爸给你道歉,以后不会再逼着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了。不想嫁人也好,想开咖啡店也好,想做翻译也好,想做什去就做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