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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都是农田,稻子灿灿的,蛙声蝉鸣纠缠在一起,糅合成着乡野午后特有的气息。

他不由主想起第一次见到身侧这个女孩的模样——白衬衣,粉背带裙,小巧的鞋锃亮,坐在曲建设的身侧,漂亮净得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洋娃娃。

而他,背着过时的陈旧书包,连一句普通话都说得磕磕碰碰的。

……

时光转,他又并肩坐到了一起。

不知是笑得慈祥的宽厚男人,是否乐见这样的场景。

***

曲毅这天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

他不是傻子,看也看得来曲思远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

峒乡的这些村子,村民其实并不算太穷,穷的是村集。不人家里电网络齐全,和那偏远山区的贫困村落还是有质区别的。

只是,村里乎没有青壮年。

经商的、求学的、打工的……候鸟一样随着季节迁徙,只在逢年过节时回来。剩一堆老弱病残,守着苦哈哈的村委会熬日子。

他己当年毕业返乡,学老师不理解,连村民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待到他成功竞选村委主任,窗4年,异地恋了2年的女朋友也跟他手了。

除了有限的信用社、社区医院、小学教师等单位岗位,峒乡没有留年轻人的工作。

连做保姆的中年阿姨,都要上市里才找到工作。

曲建设当年搞涂鸦村,倒是临时招来一批年轻人,没过个月,又作鸟兽散了。

曲毅蹲在村,看着风尘仆仆的菱宏光开上来,车头一翘一翘地驶入充作停车场的村空地。

曲思远和江远路一前一后来,看到的就是这样颓废而狼狈的村先。

她习惯性地就递了江米过去:“曲村,吃不?”

“谢、谢谢!”曲毅拍拍裤子站起身,指了指己家,“先、先去我家喝杯茶吧。”

“不用,”曲思远急着想把筹钱的事定来,了太,“我来是有正事的——还得麻烦你通知村里其他人,咱再开个会。”

曲毅意识点头,点完去看江远路。

江远路没什表情,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村民很快召集来了,仍旧是在之前的那个文化礼堂。

仍旧是一群老弱妇孺,wifi信号也仍旧时断时续。

曲思远对着红布话筒“喂”了声,起身把带来的基地规划图展开,左右看看没地方挂,小声向江远路道:“江,不辛苦您帮忙拿一?”

江远路“啧”了一声,到底站起身,接了过去。

曲思远清清嗓子,微笑着看向台的阿婆阿公小朋友:“大家午,我是曲思远,上回咱见过面了。这回呢,我主要是想向大家介绍一我这个翔伞基地的发展规划。”

她声音温柔,笑起来又特别有亲和

力,老老的都仰着听着,连手机里的那些远程村民也饶有兴致。

但等她话锋一转,说到需要大家一起筹钱修路,整个场的氛围一子就变了。

手机里远程参的纷纷掉线不说,好个村民更是直接起身要离开。

这个说小孙子饿了要回去喝奶,那个说衣服泡太久要赶着回去洗……

跛脚的曲大河爹门时候还带倒了门的椅子,嘴里嘟囔着:“越有钱越抠门,反过来跟我要钱,修不修!”

曲毅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那个……你本来,先和、和我商量……这个情、情况我比较了解……”

曲思远疲惫地冲他笑了,回见江远路正卷着那张图纸,心里无端有些委屈:“江总,你早知道行不通,还让我丑?”

江远路抬了眼:“我说了你信?”

曲思远撇嘴,叹气:“穷山恶水刁民,真的一点都不错。”

曲毅:“……”

筹钱筹不成,路还是要修的。

曲毅本来就帮忙联系了施工单位,那朱总一脸,曲思远居然认识。

“你是……”

曲建设去世第天,第一个上门来催债要工程款的,便是这位了。

朱总脸倒厚,还给江远路和曲毅各递了支烟,被两人推拒了。

“装护栏、山壁加防护网,本来也都是招标文件里写明了的。”他笑得有些市侩,向曲思远道,“小曲总,这要再继续做,工程尾款没问题吧?”

他上回要债,把接包的小施工队都喊上了,一副农民工正义讨薪的架势。

曲思远着他带来的单子一张张算了钱,只给了已经修完的路段和建筑材料费,没动工的一钱没给。

“那肯定,”曲思远看着他,“不过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一批黄沙和护栏没办法退,我也都付钱了,东西还在吧?”

“在,”朱总还真是有备而来,从公文包里掏了文件来,“黄沙350块钱一方还剩100方;护栏150块钱一米,还剩2公里;防护网160块钱一平方……都在你工地那堆着呢。”

“那还缺,你报个价。”

朱总手指翻飞,调计算来计算,连修带补,至还得要170万。

曲思远蹙了眉,心疼得胃都疼起来了。

“不再便宜点了?”

朱总叼着烟笑了,烟灰簌簌往掉:“真没办法了,我这都一笔笔跟你算了,你看哪样减,人工费?黄沙钱?防护网钱?给一笔,人都到咱家门拉横幅闹。”

曲思远还要再争,江远路住了她胳膊,冷飕飕的看向朱总:“护栏牌子的,这东西不是图纸算好规格和数目的?”

朱总看向他,迟疑道:“图纸……当然给了……”

“既然给了图纸,怎只剩2公里?工地就在上面,未完工的地方不只2公里。还有黄沙,那一

小堆沙子,有100方?”

“你己的工地,你不安排人看,倒是来问我?”朱总不兴了。

“行,那就算了的材料是被人偷了,我己担责。”江远路把手机开了免提,拨号去,“老霍,帮我打听现在350块钱一立方米的黄沙什档次。”

“350块钱?”霍见深的声音蓦然响起,“你当买水泥呢!1000块钱我给你拉一车来!”

江远路瞥了朱总,说道:“人家的档次,我这还剩一些样品。”

“个,再也是沙子……”

没等他说完,江远路便掐断电话,目光凛然地看向朱总。

朱总的脸有不好看,低头拿起笔开始在纸上算了半天,写了个数字:“我这给的底价了。”

曲思远凑过去一看:110万。

她犹豫着看向江远路,小声道:“这个价格,合理吗?”

“合理了又怎样,”江远路冷,“有钱还怕找不到人做?”

曲思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她现在有钱了!为什要受这个人的气?

挨了骗还往上送,没这个道理呀!

“哎,”那朱总无奈道,“没必要搞成这样吧,我特地赶来的,诚意满满……”

“不会让你白跑的,”江远路道,“咱正好算算你多拿的工程款。”

朱总:“……”

第9章 当老板的快乐(二) 没房间……

看骗子吃瘪的感觉,真的是太了!

合作洽谈变成了讨债大会,曲思远第一次从债务人变成了债权人,开开心心收了当上老板以来第一笔收入。

15万人民币,完完全全的净利。

朱总门的时候,脸青里泛红,像颗蹭破了的红心萝卜。

曲思远得睛都眯成了一道弯,她那时候也是忙昏头了,居然都忘了要求对方还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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