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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俏盈盈的又回了一声,沈燕倾听得心中惊讶,忙快步走向了门,一抬眼,然见得李觅正站在门台阶,他换了一身象牙白的宽袖袍,长身玉立,清俊隽美的眉眼间,正着一丝浅看着她。沈燕倾见了这样的李觅,心中那丝惊讶就慢慢变成了一抹浅浅的喜悦。

“听说你的纸鸢好了,我过来看看。”见得沈燕倾站在门一脸愣神的模样,李觅率先开了。

“,是好了……燕倾见过殿。”沈燕倾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忙着朝李觅福身一礼。

李觅抬了袖子示意她起身,而后便迈步上了台阶,又径直朝着屋走了去。沈燕倾起身后瞥了阿俏一眼,眼神有丝嗔怪之意,怪她怎没听清己的吩咐,怎的劳顿李觅亲来了玄乙居?

“是殿在书房听见我和苏官在门外说话,就叫我去问话,听说姐的纸鸢好了,就亲赶了过来。”阿俏压低了声音沈燕倾道。

沈燕倾听得这才明白过来,又见李觅已是迈过门槛了门,她赶紧跟着走了去,门一抬眼,就发现李觅已是站到案前,他背着手,正目不转睛打量着案上的纸鸢。沈燕倾忙走至他身侧侍立了,又悄悄观察了李觅的脸色,见他一言不发看得专注,她心里顿时有些七上八了。

“殿若是不满意,就提来,我还以改的……”等了半晌,沈燕倾还是斟酌着开了。

李觅没有立即接沈燕倾的话,他微弯了腰,伸手将案上的纸鸢拿了起来,仔细又看了看,而后才轻着声音道:“不用再改了,我很满意。”

李觅说话之时,看向沈燕倾的眸光变得温和轻,甚至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惊喜之感。沈燕倾看着这样的眼神,没来由的就觉是心里就慌了,忙将眼光收了回去。

这纸鸢,她是颇了一番心思的。她画了一只态匀称大方的半瘦燕,这只半瘦燕,眉似剑,又尖又直,嘴边仍留有一黄边,保留着童稚模样,胸部则是留着一大片白色的。她又在燕子的尾部画了两彩蝶,翅又画上了蝙蝠和牡丹的图案。整只纸鸢不仅有富贵祈福之意,更重要的,这半瘦燕羽渐丰,有棱有角,正是寓意着年弱冠之貌,个犀利明,胸怀单纯坦且有蓬向上的朝气。这样的人,不正是眼前李觅的写照?

沈燕倾见了李觅刚才那般惊喜的眼神,瞬间就意到,他定是看懂了这半瘦燕所蕴的寓意。她没有料到这快就被李觅看了来,心里虽有些慌,那慌里,还是隐隐了些欢喜来。

“你这纸鸢,试飞过没有?”过了片刻,李觅又声问道。

站在一旁敛眉垂目的沈燕倾听得李觅相问,忙轻着摇道:“还没来得及……”

“那还等什?”李觅看着她,眸光里有丝期待之息。

还未等沈燕倾反应过来,李觅已是拿着纸鸢往门走去,待走到门,才发觉沈燕倾还愣在原地,他停脚步又转过了身来。

“快走吧,后面园子地方

大。”李觅声音温软,边明着一丝意。

见得李觅心情颇好的模样,沈燕倾瞬间也有了一阵轻松之感,她快步走上了前,见得李觅手里拿着纸鸢,她顿时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伸手,打算接过纸鸢己拿着。没想到的是,见得沈燕倾伸手至纸鸢旁,李觅竟是突然将手举了些,让她一时够不着了。

“我拿着,你手脚的,坏了怎好?”李觅瞥她一眼,中嗔怪一声,又将纸鸢换到另外一只手上,一副怕被沈燕倾碰到的模样。

见着李觅这般宝贝这纸鸢,沈燕倾一时愣了神,片刻后反应过来,就忍不住了起来。她这一,眉眼弯弯,腮边梨涡隐现,说不的俏灵动,李觅看了一眼,顿时就愣在了原地,面上有些恍神的感觉。

“殿,怎了?”沈燕倾看着李觅问。

“,走吧。”听得声音,李觅醒过神来,他点点,迈开步子就朝前走了去,他的步伐有些快,好似有些着急忙慌的感觉,沈燕倾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只好捺心里的疑惑快步跟了上前。

两人在玄乙居的后园寻了个空旷些地方停了来,李觅将手中的纸鸢放在了草地上,沈燕倾则走了过去,袖内掏来一只绕了线的小轴朝着李觅递过去。李觅接过了线轴,又蹲了身子,是信心满满的模样,他看着地上的纸鸢好半天,一时间却是犯了难,他压不知道该将线绑在哪个位。

“还是你来吧。”李觅站起身看向沈燕倾道。

沈燕倾听得这话,忍了走近了两步,将那纸鸢看看,并不伸手接李觅递过来的线轴,而是将手背到了身后,又朝着李觅摇了摇。

“怎了?”李觅看着她一脸的不解。

“还是殿亲来吧,我手脚的,坏了怎好?”沈燕倾面带意,中轻软着声音。这话是李觅刚刚才对她说的,没想到这快就拿来调侃他了。

李觅听得这话,面上先是了一丝尴尬之,见得沈燕倾得一脸的舒心模样,他也跟着了起来。

“刚才是我失言了,还望沈司记宽宏大量,替我将这线轴装上。”李觅轻缓着声音,竟是向沈燕倾央求了起来。

这一向清冷的人突然了这般温软之样,沈燕倾哪里还拒绝得了?她忙走近了一点又轻着道:“这也不难,我教你就是了。”

也不知为,李觅听了沈燕倾这话,竟又一时愣住了,他眸盯着沈燕倾,神情里像是有了一丝追忆的感觉。

“殿?”这到沈燕倾迷惑不解了。

“哦,没事……你快些教给我吧。”李觅反应了过来,忙蹲了身子,又拿着手里线轴在那纸鸢的上方比划着。

沈燕倾见状也在他身边蹲了身子,伸手指了指纸鸢道:“殿,这是立竿,将线索系在这个位……对,就是之一的地方……”

沈燕倾轻着声音,李觅依言而行,将手中的线轴上的线了来,又搭在纸鸢的立竿之

上。正待打结时,就听得沈燕倾又道:“结个猪蹄扣最好……”

“猪蹄扣?什是猪蹄扣?”李觅手一顿,抬起看着沈燕倾一脸疑问。

沈燕倾听得,而后伸手过去,李觅手上接过线头,先将线头折,然后扣在立竿上,将线头交互交叉成十字形,又结了个扣,那扣尖尖的隆起,还真的似个猪蹄的形状。

李觅看着那扣,勾起角了,也伸手来,饶有兴趣的解开了沈燕倾刚系好的扣,然后手里摆着,看样子是想己也试一回。是没想到的是,他一连尝试了几次都结不起来,最后手里一忙,居然打了个死扣来。李觅一见手里愈加了,指头使劲就想将那死结给解开,是没想到,竟是越解越了。

看着这平日里最是稳重老成的一个人,居然被一个线扣得手忙脚,沈燕倾是忍俊不住,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了起来。

“你还?明是你没教好!”李觅抬起头,看着沈燕倾面上有些着恼的模样。

“,怪我,那我再教一次就是了……”

沈燕倾忍了,又伸手过去,两将那死扣给解开了,然后又依先前一样打了个后,约摸着李觅这回看得清了,于是又利索将扣解了,将线头又递给了李觅。

李觅接过一线头,在那竿上绕了两后,竟又忘了一步该要怎结,他顿住了手,看着沈燕倾,面上像是有些恼,还有些无奈,沈燕倾生怕他恼羞成怒,忙伸手过去,手把手地教起了他。

“折,交叉,再这一扣,这不就成了吗?”沈燕倾低着声音,手掰着李觅的指头教得一脸的认真,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离李觅很近,近到她鬓边几缕柔的碎发不时蹭到李觅的脸颊。

沈燕倾恍然未觉,她系好扣又抬起了头,想要问一问李觅这次曾学会了。让她没料到的是,她发现李觅这会一动不动,整个人也似入了定一般。

沈燕倾的直直地撞进了李觅的眸子,此刻,他眸光幽,带着些痴意,又像是在压抑着什呼的愫,沈燕倾看着这样的,心里莫名就是一怔,一时也就忘了要和他问什话。

“哥哥,燕倾姐,你,你这是……”一阵惊呼声园门响了起来。

沈燕倾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朝外看去,就见得园门站得好几个人来,当前的是一身红衫裙的李莞,后面跟着她的侍女南星,还有阿俏、苏木也都在。

见着众人看着己和李觅一脸惊愕的,沈燕倾这才意识到她这会李觅靠得太近了,两人的手还握在一。她顿时清醒过来,忙将手李觅手里了来,又挪着脚步想要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没想到蹲得太久,脚发麻,她这一挪竟是一个趄趔险些往后摔倒,幸得李觅疾手快,伸手拽了她一把,只是这样一来,她就身子一歪靠在了李觅的怀里了。

“哎呀,好羞羞……”园门的李莞见了这一幕,惊呼了一声,又拿手将睛捂住了,她

中呼着“羞羞”,仍是透着指朝这面看得津津有味。

沈燕倾听着李莞的惊呼声,心顿时慌不已,忙不迭地李觅怀里逃离,又匆匆站起了身,又见得李莞大呼小叫的模样,她顿时又急又羞,就觉这是浑身嘴也说不清楚了。

“莞,你说?我,我是在给纸鸢绑线……”李觅尚算镇定,他站起身,清咳一声,板起面孔朝着李莞的方向道。

李觅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倒引得李莞更加激动起来。她放捂眼睛的手,步并作两步走到两人跟前,将两人看了看,然后笑嘻嘻地问李觅道:“我?好一个‘我’,原来哥哥与燕倾姐竟是亲密到这个地步了?怜我竟是蒙在鼓里一也不知晓!”

“莞,你这说的话?我,不……是殿与我,是真的在给纸鸢绑线……”沈燕倾赶也朝李莞解释着,一向齿伶俐的她,竟是有些语无次起来,居然又一次说到了“我”。

“哈,我听到了,又是‘我’!”李莞不依不饶,伸手指着沈燕倾,笑得一眼睛眯成了月牙。

“莞!”李觅见状脸一沉,中声音也了些。

李莞见得家兄动了怒,倒也不敢再肆意发笑,只忍了笑眨着眼睛看向了李觅。

“你上次说想要我书房那只琉璃狮子,一你去拿了回去便是……”李觅喝了一声之后,声调突然变低了,语气里甚至隐着一线央求的意味。

李觅这话一,不仅李莞惊呆了,就连沈燕倾都惊得说不话来,原以为他这样板着脸,是要摆兄的谱将李莞训斥两句,这事也就算完了。他居然要送琉璃狮子给李莞,这岂不是摆明了他心里发虚,要用这琉璃狮子堵住李莞的?这不是变相承认他与沈燕倾刚才在真的是亲近吗?

“琉璃狮子?好!哥哥你不反悔。我也答应你,一定不将你和燕倾姐的事告诉给别人!”李莞反应过来之后,喜得手舞足蹈,中振振有辞道。

眼见着这越描越黑的一幕,沈燕倾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好伸手了太,又叹了一气。

“南星,阿俏,苏木,你也都记住了,我哥哥和燕倾姐的事是个秘密,任谁都不说,知道吗?”李莞又转过身,对着侍立一旁的南星等人吩咐着道。

这人是忙不迭地头应,只看得沈燕倾又是一脸的无奈。李觅却是奇的平静,他甚至看了眼沈燕倾,唇边还露了一丝笑意。

“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这纸鸢,你和莞试飞好了。上巳节我要踏青,到时候你记得带上。”李觅朝着沈燕倾缓声几句,然后转过身,带着苏木就离开了。

“燕倾姐,哥哥这是在邀请你上巳节一块踏青呢。”李莞站到在沈燕倾的身侧,一边目送着李觅离开,一边着沈燕倾的胳膊悄声道。

“莞,你真的误了,适才……”沈燕倾还想将刚才的事向李莞再解释一番。

“好,我都知道了,燕倾姐适才

是和哥哥一块给纸鸢绑线的。”李莞替沈燕倾将后面的话说完了,她说得一脸嘻嘻的,哪里有半正经模样?

沈燕倾眼见解释不通了,只好一跺脚不再理会她了,只转身拿起了地上的纸鸢来。李莞见了那纸鸢,顿时眼前一亮,忙凑过看细看了一番,一时就赞不绝起来。

“莞,你来找我是有什事吧?”沈燕倾问李莞道。

听得沈燕倾相问,李莞这才想起了正事,她忙将来意说一遍,原来是沈燕倾的父亲托内侍递话来,说是家中有事让沈燕倾这两日回去一趟。

“说了是什事吗?”沈燕倾听得顿时有些着急了,她这也半个月有余,她正寻思这日回去一趟,不想父亲倒是叫人带话来了,她担心家中了什事。

“想来不是什大事,母妃只是叫我来告诉你一声,并不十的着急。”李莞回道。

沈燕倾听了这话才放心来,待送走李莞之后,她就去了前殿书房,和李觅提起想要回家一事,李觅先是点,然后又问她打算什时候动身。

“我想这就回去收拾,赶在天黑前。”沈燕倾回道。

李觅又点了,沈燕倾正待福身一礼告退时,不想李觅却是又开了。

“你时回来?”李觅似是脱而,问完之后见得沈燕倾有些惊愕地看着他,他像是有些后悔了的模样,忙将眉眼敛了不看她。

“若家中没什大事,过个两日便就回来了。”沈燕倾虽不知李觅为何问得这般急,还是轻着声音回答了。

李觅听得这话面上舒缓了些,片刻之后又想起什似地道:“这样好了,你在家待一天,三天后就是上巳节,到时我让车从你家门过,顺便接你一道去城南曲江。”

原来他是要去曲江踏青!沈燕倾听得先是心中一喜,京都之人,于每年上巳节之际,总要成群结对,于曲江江畔踏青祓禊,饮宴游戏。沈燕倾离京已有年,还真是有些想念那番热闹场景。这会乍听得李觅提起是有些激动,片刻之后她想到到李觅所说后半句,他说那天要去她家门接她往,这是万万不妥的。

“燕倾不敢劳动殿去我家门接我,到时我一早就去曲江恭候殿就是了。”

沈燕倾忙谢绝了李觅的一番好意,她心想,太子的车驾若是去了她家门,又接了她去,这不是要成为京都一桩大新闻了?前些天她在太后跟前是一再保证了,绝不敢对太子妃之位有丝毫觊觎,这桩新闻一旦传里,若是被赵姝知晓,继而被太后知道了,她这条小命就岌岌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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