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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梵路听他那震惊的语气,禁不住了声,“呆子,骗你的!”

“……”

“不过想来我这容貌必定是陋不堪,家父才此嘱咐的,这样看慕兄待会得小心,别也过去了才是。”

“怎!你爹必定不是这个意思,休要胡言。”

慕云河想都未想就表示反对,他直觉白梵路不长相吓人,反倒应当是好看的。

白梵路装作叹息,道,“不说这些了,我还是来猜猜,慕兄这回放的是什东西吧。”

说着,白梵路一手支住,另一手指并中指,仿佛随意般轻轻叩击桌面。

叮……叮……叮……

酒坛的东西随着他手指发声音,旁人或许只觉得他在思考,白梵路其实是在借助材质进行辨别。

还有,方才慕云河急切中翻找东西时衣服的动静,想放又舍不得放的犹豫……

白梵路思路逐渐清晰,手上还在无意识点叩。

有醇酒肆意的清香随他动作弥漫起,在二人忽而静默的氛围中渐渐幻化开。

慕云河看着那只手,听着节奏缓缓,不知不觉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清朗的年声

“师兄!我日又山去了,还给你带了好东西!”

“……”

“你看,一对玉坠。”

梨开,满目亮眼的白,将那一双人影都笼在其中。

慕云河一时间有些怔忪,眼前不辨虚实。

而对面坐着的那人却仿佛了,隔着一帘纱,明明望不清,却觉那一,便是山颜也不及。

他真是很好看的,慕云河心里想。

“慕兄,这酒坛应是你随身玉坠,我所猜还确切?”

慕云河犹沉浸在房才那隐隐一里,觉得己大抵是又醉了,不然怎会眼看着白梵路拿起那玉坠,潜意识里其实想抢回来,手脚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想必慕兄不会愿意将裤子输给我的,所以这玉坠该是你身上最后一样东西了吧,那算归我所有了?”

只听白梵路低低的声落入耳畔,尽是揶揄。

临走前,还不忘将慕云河输给他的那整袋银子拿一些,给店小二算作封费,剩余的仍旧全数留在桌上了。

其实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一样东西而已,惜某个呆子没发觉。

于是乎,凌波楼中突然爆一声惊天大吼

“陆霖秋!你你你……太狡猾了!简直气煞我也!还小爷的玉来!”

恒昌百姓人人侧目,若说慕小王爷天不怕地不怕,连他老娘都不怕,却有三样东西最为宝贝。

排第三的是酒,排第二的就是他那随身玉坠。

慕云河跟着白梵路,“你到底什时候才要把玉还给我?”

“慕兄的玉?”白梵路侧目,“既然是输給我的,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慕云河急

道,“那是喝酒才不小心输的,算不得数!”

白梵路语调一冷,“哦?原来慕兄竟是这般输不起的言而无信之人?也罢!那便算我错看了——”

说罢就作势往怀中探去,慕云河忙以手压住他动作,气恼道,“你明知我是什样人,却还说这话来激我?”

白梵路反笑,“霖秋慕兄不过萍相逢,又如何知晓慕兄究竟是何等样人?”

简直翻脸如翻书,慕云河闻言愈发气急,“你……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若喜欢玉坠,王府里随便装就是一大箱,哪怕一马车都不在话,我这里还有几块好的,全都给你!”

慕云河说着就将两块玉白梵路手中,那是方才路过玉坊,拿的最好的。

一块羊脂白鹤,一块岫纹翡翠,手细腻,默而升温。白梵路不消看,就知这随便哪一块单拎来都是世间无的上等玉。

却将转手扔给慕云河,淡道,“无功不受禄,我赢的才算我的。”

慕云河被噎得无言,“好,你有理,我也不和你吵,但这玉坠对我真的非一般,我日起算欠你一个大人情,你非得把还给我不!”

“我若不还呢?”

白梵路反问,慕云河已握住他手腕,欺近他身前。

白梵路也不反抗,只淡然一笑,“听闻慕小王爷幼得慕大将军亲传,一身武艺卓绝罕逢敌手,莫非日要用来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瞎子?”

这“瞎子”二字听耳中,慕云河心不由狠狠一,钳住白梵路的手劲蓦然一松,随即卸去。

“行!行!我真是彻底服了你!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什?只要我到的,就算上刀山油锅也定然替你办到,你将玉坠还给我,要什换都以!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驷马难追!”

慕云河大声说着,一边还举起右手盟誓。难得听他如此言语郑重,白梵路沉片刻,反问,“这玉究竟慕兄有何因缘?你竟如此张?”

慕云河不假思索回答,“的确因缘不浅,我绝不把丢了,你要什我都没话说,但这玉坠你务必还给我。”

他这认真不似作假,全没了先前嬉笑打闹的态度,白梵路也不得不慎重起来。

其实他本打算悄悄取得玉坠,而试探一件事,无论结如何都会将玉完璧归赵,之所以不直接问慕云河要,是不想被他刨问底,于是才此策声东击西的,没想到却是无意中夺了人心好。

思及此,白梵路不由一摇,“说笑罢,惹慕兄如此却是我的不是,其实我也并非让你割,不过想验证一事而已。”

“?什事?”

白梵路腰间取己的玉坠,慕云河盯着他动作,突然觉得他手里那玉看上去很有些眼熟。

而后他又从襟拿慕云河的那块,两枚玉坠小心并在一起。

都是半月形的玉,玉扣的凹凸纹路恰到好拼合,没有丝毫隙,稍一用力,两枚

玉坠就连成了一面环形玉。

甚至玉面的都接续得完畅,丝毫看不这是两块玉,仿佛天生就是浑然一体。

“……”慕云河是完全愣住了。

白梵路其实有所猜测,他日就是为了验证此事,但突然得到结论,此顺利就找了人,他也有些没回过劲来。

好一阵沉默后,慕云河脸上泛起一丝疑的红,支支吾吾问,“这玉,是……是你的?”

白梵路不知他此刻情状,答道,“是我的。”

慕云河忽然就不说话了,眼神在白梵路那面纱上飘来飘去。

白梵路还是觉得这快就找人有些不思议,他还没来得及从慕云河身上感觉魂魄间的牵引。

他拿住玉,摸了摸玉身,己那枚刻字是“云湛”,云湛那枚刻字是“白梵路”,其实都是年云湛小科的把戏。

应当不错了,这个人是云湛。

“慕兄……”

“霖秋……”

两人异声。

“呃,慕兄你先说吧。”

慕云河纠结半天,才道,“我……我先送你回家,已经很晚了。”

到江天一色楼时是午,后来又去凌波楼,白梵路虽看不见天色,但想来的确是不太早。

慕云河刚说完那句,意识到白梵路或许要回的是哪里,本来他不太乐意,这更是打心眼里一百个不愿意。

“你别回孟三那里。”

白梵路是不想回,奈何他的确报不家门来。

“但我没地方去,不去哪里,总被皇子找到的。”

慕云河突然道,“那我带你回去。”

不是送回去,而是带回去。

白梵路疑惑,“慕兄此言何意?”

慕云河道,“你去我那里,谁也不敢欺负你的。”

其实要助云湛渡劫,那即是要留在他身边的,白梵路想这样也好,于是顺推舟稍作客便答应了。

两人还是一起骑,此时月已高悬,城中街巷已没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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