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夜里熄灯搂着媳妇一操,是给个皇帝都



怀里揣着一根大补的人参,路沅君回了宅子。

她本想着叫账房一起下地库盘一盘存银,留几个银元宝别急着往票号里存,得给戏台子捐呢。

可一进院儿,察觉好像这气氛便不大和平时一样。

管家是个老头儿,往日自己一回来,他不是告长工的状,就是挑伙计的错,反正在管家眼里,宅子里谁都他娘的白吃东家的米粮了。

然而今儿那老头儿躲的远远的,还是自己那从运城带来的小丫头跑过来,把她从前院儿往后宅领。

“怎么了?”

路沅君边走边问,丫头红着脸没答。

没法子,路沅君只能跟着她往后宅走。

后宅说是住家眷女辈,但也住着几个铺子里学徒的小伙计,十二叁的半大娃娃。

毕竟后宅那么大,路家这人丁单薄,就剩一个路沅君了,也没那么多女眷可以住。

可路沅君的院子里,是不住男人的。

然而此刻,路沅君站在门口,还没踏进门槛,就看见院里头,有一个男人。

身量极为高大,穿着一身儿不大合体的新衣裳,胳膊上的腱子肉将衣服撑的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个力气大的。

他从偏屋里抱着杂物出来,又急匆匆的小跑着回去。

那一身儿新衣裳,又都沾了尘土。

明明搬抱的都是些大物件,可他愣是大气都不喘,仿佛一点儿都不沉的慌。

路沅君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丫头。

“这谁啊?”

丫头又羞又恼,红着脸没好气。

“大掌柜刚送来的,说是老爷应了。”

路沅君愣住一瞬,再次看向院里。

恰好那人搬着个大木箱子从东南房里走出来,灰头土脸的,也发现了路沅君,顿住脚步回看向她。

路沅君这才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灯笼照的他似在发白光,本来只是亚麻色的发,这会儿瞧着竟闪着金色。

一对深目,鼻梁高挺,皮肤白皙,眼睛发绿。面目有毛子的棱角,又因为有一般华夏血脉,不是过于锋利。

“真把这杂种给我送过来了?”

此事来的突然,路沅君竟一时没来得及生气,只觉得惊讶,不敢相信。

杂种二字不好听,但对二毛子来说,却习以为常了。

归化这边的杂种也就是嘴上说说,到了热河满洲里,二毛子叁毛子别说杂种了,过的日子连畜生也不如。

那边儿的汉人又够勇,没来由喝大了随手就对路边要饭的二毛花子,腿脚相加。

故而搬着大木箱子的年轻男人,在听到路沅君口中的杂种之后,反应并不大。

只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把手里的木箱子放下。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手抬起胳膊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小跑着朝路沅君冲过来。

停下来后,用不大利索的汉话道。

“少东家。”

因着他汉话说的不好,语调奇怪,带着点儿山西口音,又夹杂些官话语调。

怪到路沅君听着,也听不出是恭敬不恭敬了。

他走近了,路沅君看清了他的长相。

模样确是不错,应当说顶好。

如若是个女的,早就被财主收了养做偏房了。

可……

路沅君意欲开口,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啥。

目光在他身上上下逡巡,嗯嗯呃呃犹豫了片刻,摆了摆手越过他,朝自己屋子里去了。

老东家应下的,路沅君又不能把人赶出去。

只希望他住在东南房,没事别出来碍眼了。

一进屋,路沅君便把手中的人参丢到了一旁。

怪不得要给她这大补的东西呢,路沅君想想都觉得脸上发烫。

她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昨儿宋郎中来给她爹复诊,顺带手给路沅君也把了把脉。

说她爹心脉虚浮,得静养,不能动气。

说她脉相平稳有力,可惜没喜。

路沅君想到这儿,又把那裹着人参的纸包捡了起来。

想着没必要同东西治气。

晚上叫伙房给炖上一碗药膳,等敬石如来了,给他补补。

这些天他夜夜来,一来就卖力的折腾半宿,得补补,得好好补补。

路沅君这边把院子里新添的人丁抛诸脑后,连人家的名字都懒得问询,但院里新来的这位,忙活了一下午后,坐在东南小偏房的炕上,脸皮子很红。

毛子生的白,脸一红瞧起来就明显的很。

平日里他都是和柜上的伙计打架斗狠,急眼了才会脸红。

今儿谁都没招惹他,他自己坐在炕上,脸就红了。

少东家住的院子,偏的小东南房也是五脏俱全。

家具是木的,火炉是热的,炕不大但铺着棉花褥子,睡在上头跟睡在云上似的。

他本是热河出身,母亲是个沙俄逃过去的。

热河那地方也就名字里带个热,冬天能把人的鼻子冻掉了。

他娘起先有个相好,也不知是不是他的亲爹,反正后来他娘死后也不管他了。

他就在街上讨饭,有一顿没一顿的。

后来晋阳楼的大掌柜去那边开铺子,大发善心把他从花子堆里捡了回去。

虽没当儿子养,但好歹顿顿有口热乎饭吃。

大掌柜忙,也没仔细养他,归化这边的人见他长相不同,也不与他交好。

故而这些年了,他汉话还是说不好。

平日里不是叫他杂种,就是叫他夜叉,好在他力气大架子大,那些人也打不过他。

只有大掌柜的会叫他的名字,伊万,在沙俄是顶平常的名字了。

今儿来之前,大掌柜叫酒楼里烧了好几锅热水,又是给他洗澡,又是给他换新衣。

头发也剪了,胡子也刮了,收拾的干净利索极了。

临走还把他叫到柴屋里说话。

大掌柜怕他听不懂,用词都简单,说的也慢。

其实伊万只是说不好,毕竟来这儿十几年了,就是个傻子也都能听懂了。

“你去享福。”

“东家没后,你去好好伺候!”

“天黑了就去敲东家门,搞个娃娃给东家上族谱!”

“晓不晓得男人女人怎么生娃娃?”

伊万比大掌柜高整整一个头,却叫大掌柜说的话给憋的脸通红。

憋了半天,点点头。

“懂。”

他又不是傻。

怎么能不知道男人女人怎么生娃娃。

他这个二十几岁的年纪,哪族的男人天黑了能不想女人呢。

不能因为他眼睛绿,就觉得他下头不行啊!

再说平时上茅厕比一比,伙计们下头谁都没他的大

想女人归想女人,伊万也是个有志向的。

他这些年从不乱花一文铜板,也存了点钱,留着娶媳妇呢。

好人家的闺女不愿嫁给他这个二毛子杂种,那​‌­美­‌人‍桥逃荒的,卖闺女的总不介意吧?

娶个黑眼睛黑头发的,以后生了娃娃就不是色目人了,也不用受他这份气了。

是故伊万对大掌柜的安排也不大满意。

可大掌柜把他从叫花子里救出来,没让他在热河的冬天冻死,他就得报恩。

千般不愿意,还是来了路家宅子。

下午收拾这偏屋的时候,搬东西他有气,猛的搬起,重重的放下。

觉得自己活的没个人样了。

他娘给别人做下贱的相好,他也要做吗?

可谁成想,他就瞧见少东家了。

然后那木箱子,他便轻轻的放下,一点儿尘土没溅起来。

咋会有少东家那么好看的女人?

路家不是从运城来的么,也不是米脂的婆姨,咋就那么好看呢?

而这会儿,伊万坐在炕上,自己的小屋,自己的火炉。

厨房还给他单独送了一份儿饭菜,管够不说,还有大块的肉疙瘩,炖的烂糊糊的土豆子。

褥子被子整整齐齐的迭在一旁,这屋子严实,半点儿不进风。

桌上有烛台,有火石,灯油都满满一桶。

一下午了,就往院儿里养鱼的缸子里挑了小半桶水,便再没活儿了。

大掌柜的说,伊万,叫你去享福。

他这会儿才终于晓得,原来真的是享福呢。

伊万双手放在膝上,等着夜幕彻底降临。

然后按着大掌柜说的,要机灵点,去敲少东家的门。

他对着屋内的一块不大亮的铜镜子,用毛巾把自己脸擦了又擦,生怕哪儿叫东家嫌弃。

衣裳拽了又拽,生怕哪处皱摺,叫东家不顺心。

只是这双眼睛发绿,要不然,他这模样,柜上哪个伙计比得上呢。

外头天刚擦擦黑,伊万就从自己的小屋里出来了。

他站在院子里头,手心烧,心口跳。

年关前是凛冬了,寒风如刀,呼呼的吹打在他身上。

可他血气方刚,又想着入夜后要上路沅君的炕,别说寒风如刀,就是真刀子割到脸上,也不觉得疼了。

伊万等着,等着日头落下,等着月亮高升。

他等着,等各屋灯灭了,就去敲东家的门。

掰扯着手指头,伊万盘算着进去后,先做什么,再做什么。

先熄灯,脱自己的衣裳,再……

再后面的事,他不敢掰手指头了,光是想都觉得血气往裤裆里冲撞,喉咙发紧,脸皮发红。

他平时听柜上有老婆的扯嗑,说女人的腰软胸脯软,夜里熄灯搂着媳妇一操,是给个皇帝都不换的好。

院子里的伊万,这会儿眼巴巴的等着各院熄灯。

想少东家的腰,想少东家的好。

他这儿等着,然而却注定不能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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