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赵笑龄一回到家就开始收拾行李。

刚收拾到一半,叶茗柯就回来了。

“收拾东西做什么?”叶茗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赵笑龄起身时眼角还带着红,却尽量让声音听不出波澜:

“有些旧东西,用不上了,扔了干净。”

她没说旧东西里有他送的感谢信,有他当年写的情书,还有他求婚时的金戒指。

叶茗柯嗯了一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推到她面前。

白纸黑字的标题格外刺眼――《离婚申请表》。

赵笑龄的目光在那几个字上定了几秒,指甲又掐进了掌心,但这次只剩下一片麻木。

“你看看,”叶茗柯从口袋里摸出烟,“欣颖刚被推选为首席医生,医院里难免有人说闲话,她年纪轻,没什么威望。我跟她先领证,她顶着团长夫人的身份,工作也好开展。”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工作安排,顿了顿又补充:

“等以后她站稳脚跟,咱们再复婚。这事儿就是走个过场,你别多想。”

“走个过场”?

赵笑龄垂眸看着申请表上“申请人”那一栏,叶茗柯已经签好了名字,字迹还是和当年签结婚申请表时一样刚劲。

那时他说:“笑龄,我这辈子就想跟你过,咱俩在一起才叫家。”

现在,他却把离婚说得像一场临时的工作任务。

赵笑龄没说话,只是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笔,笔尖在申请人的另一栏悬了几秒,最终还是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叶茗柯见她答应得痛快,脸上露出一丝放松,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还伴着白欣颖甜软的声音:

“茗柯哥,你在家吗?”

叶茗柯起身去开门,白欣颖拎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穿了件新的碎花棉袄,看见赵笑龄时,眼睛弯了弯,甜甜地喊了声:

“赵姐好。”

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几分得意。

“正好,你来了。”叶茗柯侧身让她进来,转头对赵笑龄说,“既然要做戏,就做全套。欣颖这几天先搬过来住,省得外人看见咱们分着住,露了破绽。”

“那赵姐住哪儿啊?”白欣颖故作关切地问。

叶茗柯指了指后门:“后院有间柴房,我刚收拾了下,腾出来点位置。笑龄,你先委屈几天,等这事儿过去……”

“行。”赵笑龄打断他,拎起地上的纸箱,“我现在就过去。”

叶茗柯见她答应得这么果断,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刚准备叫住她问一问,白欣颖的手就攀上了他的胳膊。

“茗柯哥,你尝尝我给你炖的鸡汤,可好喝了!”

立刻叶茗柯的注意就被白欣颖吸引了过去,没有再追问赵笑龄。

赵笑龄独自来到柴房,空气里飘着霉味和土腥味,窗户玻璃破了一块,用塑料布钉着,风一吹就哗啦响。

赵笑龄放下纸箱,往墙角挪了挪,冷风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太阳穴却突然抽了一下。

她还记得那是个深夜,叶茗柯腹部插着匕首倒在院墙外,她把他拖进杂物间时,那间屋子比现在的柴房还冷。

她就那样守着他,连做了一天一夜的清创和止血,天亮时自己冻得说不出话,从此落下了病根,一受冷就头疼。

后来叶茗柯知道了,心疼得直骂自己,托人从国外订了最先进的电热毯,冬天里家里的暖气总开得足足的,她夜里起夜,他都会先把她的棉衣烘热了递过来。

可现在,他却把她扔在这阴冷潮湿的柴房里。

原来爱与不爱能如此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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