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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吐息着,每呼一嘴里和鼻腔里都是血腥味儿。

她有些累了。上也好疼。

意识朦胧地想着好想就这么趴那个带着线香气味的怀里,枕着那膛睡去,谢薇人生一次到了这样刻的孤独。

会无条件对她好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双亲,合-与和尚。所有这些人都离她远去了。

她一个人踽踽独行在这世间,与她相伴的除了仇恨似乎就只有后悔。

可她能复仇到几时呢?今日她便是拿压箱底的药来了也只是摧毁了不孤的。

但不孤不是一个人,不孤的后还有天盟,还有和天盟站在一边的昆仑,以及与昆仑与天盟站在一起的天正。

她能打不孤,她能毁掉整个天盟吗?她或许可以从上清真人的手逃脱,可她能与昆仑,能与所有的正宗门为敌么?

她再活去也只会被不停追杀,这样的她,还有活去的必要吗?

合-死了,和尚也死了。

人死后若是有灵魂,这灵魂会去往何方呢?

她想要与合-重聚,与和尚再见,是不是只能也死了才能抵达合-与和尚都在的那个地方?

谢薇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活得这样累。

谢薇从来没向往过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人生。前前世的她脑里只装着对探索未知事的渴望。前世的她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打工人上哪儿打工。今生还是只小狐狸的她只想与父母一起安稳地生活在青丘的家里。

这样的她,有什么必要非得如此千难万苦还负骂名的活着?

她已经累到不想挣扎了。

“波牟提陀弟,结阵——!!”

恍惚谢薇听到了声音,谢薇一怔,再回神才发现波牟提陀弟竟以她为心,结成圆阵试图护卫于她。

“——”

谢薇窒了一窒,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寻杜尔迦的踪迹。

然而她站不起来,双手的骨也已经粉碎,她只能忍着痛发徒劳的质问。

“……佛母呢?你们在什么!你们应当护卫的对象应该是佛母才对……!”

“施主,佛母希望您活着。”

说话的波牟提陀尼僧有些哽咽。

“您是我们波牟提陀的恩人,我们也希望您能够活着。”

有风过,不知从何带来一片莲。这片莲落在谢薇的上,谢薇看见了杜尔迦的幻影。

「活着是会有好事发生的哦。」

杜尔迦朝着谢薇眨了眨。

「贫尼……不,我看到了。」

「最后的最后,我终于修成了天通。所以小狐狸,不必为我的离去忧伤。我大愿已成,已看尽古往今来,宇宙未来。」

杜尔迦摊开小手,捧起谢薇的面颊,与她额相抵。

「虽然我不可透天,以免天偏离。但小狐狸,只有这件事你一定要相信:这世间还值得你活去。」

「清虞、丹桂、莲心、扶桑、苏铁、青桃、雀梅、碧萝、锦芝、丹桂……你瞧,世间还有这么多人在记挂着你。」

「还有他……他也在等你。」

杜尔迦笑着往某个方向看去,谢薇顺着杜尔迦的目光转,杜尔迦却已然从原地消失。

……

斩三千罪业,渡世间苍生。

只独行,一往无悔。

自从许大愿,慈航的信念就从未改变。便是手握忿怒金刚杵的此刻,慈航也未忘记自己的大愿。

既然无法阻止天狐降世,慈航所要的事便只有一件。

阻止天狐。

冰狱赤炎塔被忿怒金刚杵一劈两半。有上古妖嗷嗷嚎叫着冲冰狱赤炎塔,却在一秒于佛光灰飞烟灭。

须弥山上妙音鸟被惊起两行,金翅鸟也不安地嘶鸣声。不少佛弟都恐惧不安地向周围的同门问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金光琉璃塔莲华尊者扶起因地动而摔倒在地的佛弟,他轻叹一声,已然想到这地动的来源是在何。

须弥山正殿心大殿之,静打坐的须菩提不言不语不睁,对于慈航擅自破坏冰狱赤炎塔塔一事,他恍若未闻,视而不见。

第82章

祥愿怀的杜尔迦没了气息。她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平和,就这样静静地睡去,不再睁开睛。

祥愿一滴泪都没有。与此相对的是周遭的波牟提陀弟们无一人不泪,面有泪痕。

“快去护卫天狐吧。这不光是因为她救了我们,也是因为这是佛母的意思。”

“师兄——”

有尼僧满面是泪,她想质问素日里最为崇拜佛母、最为敬重佛母,也是最为依恋佛母的祥愿怎么还能如此平静,却遭另一名尼僧摇制止。

“走吧,快些。都走——”

祥愿促,诸弟不得不依言照。

波牟提陀已经死了太多的僧众,在佛母杜尔迦逝去之后,波牟提陀的最领导者就是祥愿了。再者弟们大多都意识到祥愿这是想与佛母单独告别,是以不再迟疑,领命后就抱着扛着极少数还想留的年幼弟朝着谢薇而去。

目送着诸弟离开,抱着杜尔迦遗的祥愿轻轻舒了气。见他落单,他怀的杜尔迦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正修士里已经有不少人大着胆围了上来。

祥愿的目光并未落到这些正修士的上。他不想浪费能与杜尔迦一起度过的这最后的时光,哪怕只是半秒。

凝视了杜尔迦好一会儿,祥愿这才怜地抚上了杜尔迦的面颊,拭去她嘴角的血渍。

杜尔迦生前祥愿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样的资格用这样的态度去碰她的。杜尔迦与他双修,那就只是双修。其没有男女之,也无-之。杜尔迦只是以神垂怜祥愿,以母溺每一个与她双修的佛弟。

祥愿一直对杜尔迦存有不能言说的。这从祥愿第一次见到杜尔迦时就朦朦胧胧的产生了,无奈第一次见到杜尔迦时的祥愿仅有八岁。八岁的孩又如何能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里究竟产生了何愫呢?

等数十年后祥愿意识到自己对杜尔迦的尊崇、依恋背后有着男人对女人的慕,他早已作为僧人在杜尔迦的座服-侍-侍多年。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祥愿知错,知错却不能改,因为他的错既是他的本,由错构成的他才是他这个人。

“您是代替我死去父母抚养我大的母亲,是指引我一生的师……”

祥愿难得笑了起来。

“……亦是我永生永世之。”

不过他蹙着眉,笑得比哭更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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