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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之间，林漫不知为何一句话都说不来，甚至发不一个音节，她明明在刚才还有许多话要对他讲，现在却一个词都说不，嗓被堵得死死的。
像是一拳打在了绵绵的棉上，毫无回应。陆斯回右手一把扯开系着的领带，衬衫领的扣随着他近乎暴的动作被绷扯掉，圆扣飞落在地面上弹着最后的挣扎。
“你刚刚在什么？”领带歪斜地挂在他的颈，他脖上的青都爆起，“打抱不平？”
“可怜我？”
“我没有！”林漫对上他锐利残酷的目光，莫名没了底气，“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觉得自己能改变什么？”陆斯回狠狠地盯着她，“林漫，收起你的自以为是，你傲的同心，不要以为通过几行字，几个词就了解了我整个人！”
“对，是，我不了解！我一都不了解现在的你。”林漫的怒火也猛然涌上，她不知自己是在发谁的火，“但最起码我知过去的你一定不会——”
就要脱而的词却哽在嘴边，她不要也不想那个词与他有任何关联。
“不会什么？”陆斯回轻蔑又鄙夷地笑了一声，“枪手？”
林漫敛声屏息，听着他不动声地问：“报酬有钱赚，我为什么不会？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
“就凭我以前写过的几个破句么？”陆斯回往前走了几步，两人相对的距离被拉得更近，“是要我亲告诉你，对吗？”
他微微俯，谛视着她的眸，用着凌辱又沉痛的嗓音：“我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三滥枪手。”
“你，满意了吗？”
他说罢又恢复了原有站姿。
林漫攥着拳，指甲嵌了手掌，血像是直冲睛里，一片猩红，她急促又发抖地说，“陆斯回，你知不知你自己在说什么？我不要听你说这些违心的话，我不允许你这样践踏自己！”
“怎么？”
面对林漫激烈的绪，陆斯回仍依旧无动于衷，他的语调更加冷寂疏离，“要我说得再清楚一些吗？”
“你不是知我过监狱吗？”
“没有人会相信杀人犯写的社会新闻。”
“你难不明白吗？”
“没有人会相信杀人犯写的每一个字！”
陆斯回像是突然失控，他心痛又撕裂地说最后一句话，“没有人！”
却又在转瞬间将刚有的绪迅速收拢回去，生生憋在他的腔。
闷的夜晚终于卷起了丝丝凉风，风再大些吧，大到铺天盖地将辛酸散，大到掀起骇浪将屈辱淹没。
“我相信啊。”被碾碎的泪从林漫脸上落。
“我相信啊！”她拽起陆斯回西装的衣襟，将他拉得更近前后微小地晃动着，一遍又一遍地啜泣着说，“可是，我相信啊！”
林漫向他的怀里靠近，大颗的泪掉落，崩溃地：“我算什么啊。”
“我算什么，我到底在钦佩迷恋着什么啊？”她仍然攥着他的衣服，额与他的膛相碰，埋哽咽着，“你明明就在我前，我却认错了人，去追随一个卑劣的人。”
“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认识你。”泪打他的衬衣，林漫无力地向跌落，泣到要呕，胃里翻，“人海茫茫，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才找到了你？”
“可我还是相信。”她语无次，无意义地重复着。
“那些你带着满腔忱写的每一句话，那些陪我度过的无数个夜晚真实存在的文章，那些剪贴在墙上属于你的文字，都是我站在这里的理由啊！”林漫噎着，终于松开他的衣角，“都是...我站在这里的理由啊！”
“可我算什么啊……”林漫蹲，颗颗泪砸在地上，浸了地面，她抱着膝盖，氧气稀薄，哭到缺氧，“但我还是想让你知，我相信你啊！”
“我可...不可以...拜托你知，林漫相信陆斯回啊...”林漫无助地、断断续续地说着，泪汩汩而淌，她心如绞痛。
一旁的泉蓦然直耸空，激在夜空炸散倾泻，五光十的池塘反着粼粼波光，金让一切盛大、华又荒诞。
哗然的落声与音乐声相奏着此时最荒寒的乐章，如同他悲怆的挽歌。
如何能叫人不心碎。陆斯回弯腰，扶起林漫，拨开她脸前被落泪打的金发，望着她泪盈盈的双眸，缄默无言，他怕他一开就是破碎的泪。
他将她地拥了怀。
林漫的抵在他的左肩上，她的双手着他的背怕他离开，手掌陷衣服压褶皱，泪珠骨碌碌地落，在他的肩留痕。她的心破了一个，用多少泪都填不满。她知，陆斯回同她一样，或比她更甚。
陆斯回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想再让她泪，拍着拍着手掌却开始颤抖，再到手腕、上臂、心脏，又蔓延至全。
他望着夜里黑暗的前方，什么都看不清的前方。
这份颤动让三年多来的陆斯回，第一次真实地觉到自己还活着，他在心里对她说着无法说的话。
「林漫，你知吗？
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要用仅剩的这条命为阿莱争一个清白。
世界上所有好都不能属于我，我没有资格幸福轻松地活着。
我拿不起来笔了，我握不住笔了。
如果我们可以早认识，该有多好？我恐怕会争着抢着自己告诉你，我就是斯恛。
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们一定会成为很相的恋人。
我会介绍你认识我的妹妹陆光莱，她和你一样，总是只想着别人。
她跟林昂也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很抱歉让你认识这样的斯恛，无法堂堂正正站在光的斯恛。
现在的陆斯回不上你的相信。
因为现在的我......
已经拿不起笔来了。
我不可救赎。
我不能。」
只是在这个奇异的夜晚，林漫犹如听到了他说的话一般，她微微张，用着给予人无比力量的语气说：“斯回，我绝不会离弃你，我会守望着你，直到你再度焕发耀的光芒。”
“我会等你向我敞开心魂。”
“我会一直相信你，一直一直。”
“因为从此刻开始，我对你的相信。”
“盲目、决。”
“且无需理由。”
相拥着，他们像要把对方骨里那般，相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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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大象”是一句英语谚语，还有本书也叫这个名字，书大概就是在讲“合谋的沉默”，但老早以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