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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血还不够。

“看。”季隋依旧笑意盈盈,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这就是你的民,贪得无厌。”

“要是活,谁会想死?”季旻垂眼看他,眼中是从未变过的赤忱“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样,不死不灭。”

“余怒不过黄昏,不必带着怒意入睡。那只会害了你。”

第93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季旻认真的话只让季隋觉得笑,他肆无忌惮的高声大笑起来,眼尾笑得泛泪珠,清朗笑声和江畔的嘈杂声夹杂在一起,说不的诡异,说不的刺耳。

“祈殿赐福,祈上天垂怜。”

大部分民众跪了来。

“忘恩负义之徒!”

为数几个立在原地不动的人怒骂道。

“殿!”

这一世投胎投的不好的三人和皇后被毕参派掌门慧岚法师一制服,动弹不得。

“你真是菩萨心肠。”季隋特意拉长尾音,一句话拖的老长“只要你愿意跟孤走,我就以一起离开这。”

“他人幸福与你无关,无人会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甚至不用轮回,做那些天道编的莫须有任务,一直被蒙在鼓里。”

季旻明明是他亲手创造的果实,是他所栽种紫柰树结的果。却在刚成熟时被那群伪君子偷走,欺他,骗他,还害他轮回这多次,变成这般模样。

“祈殿赐福,祈上天垂怜。”

“祈殿赐福,祈上天垂怜。”

江畔上的声音越来越响,响彻云霄,惊起远处林中一片飞鸟。

“旻旻。”倒在江渚上的秦越阳在走火入鬩后灵力枯竭,遥遥望向低头遮掩瞳中神色的季旻,将手指‍‌插​进­‌泥地中,借助这股力量一点点的往前爬,失去遮掩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令人群中认识云晴山人的数人发惊呼。

“他是疯了吗?”

秦越阳的外貌揉合了温荼白的雪肤白发,云晴山的眉眼,秦雪青的身形,时苍筤的气度,此时几人是瞎了才看不他身上的蹊跷,看不他做了什荒谬事。

原本是创来刨其他修士元婴使其终止道途,因过于残忍被禁止使用的禁术,竟被他用于己身,还将元

婴分成份投入不濒死的生物内,断了己的道途,短了己的寿。

元婴分成份,寿命是样会被均分的。

“你的过往是假的,你的记忆是假的,是孤创造了你,才不是那些声声因果报应的伪君子!”季隋看季旻满脸不信,吐一个惊人的消息“季小姐是孤。”

“那又怎样?”经历过这多次轮回的季旻对季小姐的记忆早已模糊,只记得那是一位脾气火爆的女士,教了他很多做人的道理,虽然有些他后来才发现是骗人的。

譬如随意在他人面前袒露身体,交代每时每刻都做了什事,事无细到吃了几粒米,喝了几杯水。

“我不在乎。”

身世和记忆以伪造,他的道心做不了假。

“既然你不愿救世,我便己救。”想快些净化整条大江,让世间些游魂的季旻轻轻在季隋脖子上划了一,转手将小刀刺入己的胸膛,在耳边不断的怒吼和悲鸣将整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挖,扔进了呼啸着奔流而去的江水中,满是鲜血的手在慢半拍的痛感痉挛,险些抓不住季隋试图阻止这一切的手。

沾上天道之力的刀锋抑制了伤愈合,失血过多的身体昏昏沉沉的,眼皮不断的开开合合,像是一停止挥动就会坠落的羽翼。

耳朵失去了听觉,灰蒙蒙的视线中身旁的两人好像在吼着什,民众一拥而上,在看到江水变淡后纷纷将头埋进水里,为一块在江畔落脚的地方大打手,拿武器厮打在一起,被后头乌泱泱的人群挤开,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到民众较的上游,捧起江水就往身上泼,张嘴舔去嘴边的水滴。

凡人三百六十节,九窍,五脏六腑,现只需一脏,就让大江中段变为比黄绿色要淡的鹅​黄‎‍色‌‎​,从季旻手挣脱来的双臂抱住了他胸空荡荡的身体,缺了一块的袍尾被脖上绑了一圈碎布条的男人抓住,鼻尖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入眼的是刺眼的红。

还不够。

季旻颤着手摸起之前从手中滑落的小刀,视线模糊半天都摸不到。

后颈划入了几颗温热的水滴,天空淅淅沥沥的起了小雨,身后揽着他的天道满脸湿漉漉的,也不知是哭的还是被雨水打湿所致,抓住袍尾的男人撑起身体

,竭尽全力的把手覆在他空了一块的胸,妄图用手堵住不断流的鲜血,张嘴不知在说些什。

听不清。

江畔的民众发内心的笑了来,有些站在原地不动的人也抵不住‍‌​诱­惑‍,挤进人群中争夺江水旁的一亩三分地,皇后哭得死去活来,连一向保持干净的衣衫沾上泥水都顾不上,其余三人像是发狂的野犬,目眦欲裂的试图挣开身上的束缚,毕参派掌门手持那道写满凌厉字迹的绢黄纸,在混乱嘈杂的土地上摇了摇头,神识却跟随着那颗心脏而去,传音让派内弟子前去寻找。

看不见。

摸索半天的手终于抓住了那把小刀,凭着感觉挖隐藏在肋骨内面的肝脏,粗鲁动作,不避免的带了几根白骨。

破晓的天是和江水一般无二的鹅黄,流的血是和云霞极其相似的赫色,初生的朝阳黄的像满目的寿客花,所有颜色在眼中糅合,变为填饱百姓肚子的稻田丰收色,代表富足快乐的橙。

眼睛眨了眨,抵不住困意闭上,又变为浓重的黑。

“帮我。”季旻颤颤巍巍的开,偏头用唇触了季隋冰冰凉凉的脸庞,捧住让江边大部分人眼热的肝脏,到他的手中“帮我。”

“孤凭什要帮你?”季隋咬牙切齿道,手中的肉块滑腻的让人心悸,怀中的人却是再也听不到他的话了,连他饱怒意的脸都看不清。

“你拿我没辙。”季旻的声音轻的像随时会被轻风吹走“你一直叫我走,却无法强形控制住我,就像刚刚我那般按住你,你都无法挣脱。”

“强行化生为我的金丹,到底是会被其他修为比我高的大压制,就算你比其他窍期修士要强,却是敌不过成千上万的修士。”

闻不。

季旻耸动了鼻尖,之前直冲脑门的血腥味已消失不见。

“秦越阳暂时无法恢复修为,你又是势单力薄,何不帮我早些完成夙愿?”

“好。”季隋怒极反笑,把手中肝脏扔进江流,看那些人如脱缰野马般跟着肝脏奔跑,更有甚者不顾大浪翻涌跳进江中,瞬间与无情江水融为一体。

“值得吗?”他蜻蜓点水般的亲了季旻被雨水打湿的墨发,举起漆黑窄剑划破腹部,从深见骨的伤

中拔剑身,用带有天道之力的剑身指向高空“要不是不想你因为死不了的原因被一直取血取肉,挖骨吸髓,孤才不会帮你。”

尝不。

有几滴泪水从上方坠到额头,又从额头流至唇中,一丝咸味都无。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久在天际徘徊的天雷落,劈在季旻身上,却不再像从前一般淬炼他的身体,反而劈得他皮开肉绽。

被天雷排斥的秦越阳被弹天雷范围内,回归九天之上的季隋抱剑看向眼前以印界景象的水镜,看到里头那一动不动的身影,露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失去生命力的脸。

感觉不到。

雷一道道劈在身上,肢和五感好像离开了身体,连触觉都消失殆尽。

他的身体在雷光变为一颗紫柰树种,刹那间成长为一颗连接天地的果树,于九天之上的天道所居连接,树底根系蔓延至界各地,在一半土地上立禁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界各地都传胆小之人的惊呼,被树根蔓延的东部土地钻无数道枝蔓,拖着人群中的修士就往被禁制阻挡,除凡人无法入内的东部外拖,连在皇宫龙椅上的上都无法避免。

一时间,东部竟只有凡人游走,空气中一丝灵气都无,真真正正的和修士完全隔绝,

靠灵力点燃的灯火全部熄灭,富有奇特功效的灵丹妙药随在高山屹立的各宗各派一现在界西部,刚找到大江游心脏的毕参派弟子还没来得及将那颗心脏收入怀中,就被枝蔓绑住,满目不甘的被其拖走。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数道天雷从高空落,被静岚法师转动手中佛珠抵挡。

“皆是因果。”远处的静岚法师轻而易举的在高空中建起一道屏障,传音道“你何必要迁怒于此界百姓呢?”

“老秃驴!”报复被打断的季隋隔空怒骂“是你说只要让他轮回百世便会将他交还于孤,却是满嘴胡言乱语,一年又一年,一世又一世,你知孤等了多久?”

“已造之业不失坏,一旦业因种,就不会随着年月流逝而消失,哪怕是千年万年,一

旦遇到合适的机缘,就会结业果。”静岚法师垂眸,拿随身携带的玉瓶倒了几滴灵髓,滋养有些暗淡的根系“他的诞生,本就是来还你的恶报。”

每个位面都要劫中循环:

成劫,世间众生形成。

住劫,世间安稳,众生按善恶因果轮回,生死无常。

坏劫,天地相续坏尽,世间瓦解,重回最初状态。

空劫,世间重回万物未生时期,待因缘成熟之时重新开始又一个轮回。

位面要经劫,掌管位面的天道当然也要,而季隋,在历最后一劫时杀尽天人,集齐世间恶意封恶神,为创造另一天道制造无数系统在各个位面收集气运,犯了大忌,其余天道然是无法坐以待毙,所以才会偷走他种的果,将其投进轮回台转世投胎,来还他的恶报,并罚他一世为人,不泄天机,不道来路,眼睁睁的看着季旻一无所知的为其余天道服务,满世界的消灭渡他气运,维持他生命的系统。

没错,系统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持季旻的生命,一个不被天地允许的天道,一旦失去大量气运补给,面临的就是消亡的场。

“未造之业不结果,他所受的一切,皆因你种的因。”静岚法师的身体在说话间抽长,从垂垂老矣变为年轻力壮,身上的袈裟也变为了一身红黑相间的宽袍大袖,他手中佛珠上串着的枣核形宝石缺了一块,其上红线连接了秦越阳在内的五人身体“你作的恶因,都会由他来偿还。”

“胡说八道!”季隋的声音吓到了在树上小憩的系统A002,他烦躁的在院落中渡步,挥袖扫落了一桌的棋子,红着眼踢翻桌旁的石凳,在黑白棋子的落地声看向庭院中那颗快要结新果的紫柰树,上前向树干砍去,将挂着几颗果实的树木砍断。

季旻这世所经之事,除去秦越阳在内的几人并不存在,其余皆是他未成天道时所经历过的,他耗费了收集来的所有气运才重塑此界,想让季旻他一样在万民逼迫成为恶神,彻底摆脱天道在他体内埋的影响,他却是如此顽固不灵,竟甘愿为那些忘恩负义的愚民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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