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恋爱不结婚
景燕归轻声说:“小姑,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好!”
景小姑笑着说:“是啊,一切都过去了,我如今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就是想起当年在朱家做的那些事情,就觉得自己挺蠢的,怎么就让那对母子把我拿捏成了那样。”
景燕归轻轻拉着她的手,她轻声说:“我现在能这样跟你说这些事情,就表示我是真的完全放下了,我以后的人生,我相信会更加美好。”
“张明杰人我觉得挺不错的,但是我的这个想法,他未必能接受。”
景燕归却不赞同她的意见:“你不说,你怎么知道他就不能接受?”
景小姑愣了一下:“这事毕竟有些惊世骇俗。”
景燕归笑了笑:“你的这个想法,对于村里的人来讲那是惊世骇俗的,但是对张明杰而言就未必,他们常年和外国人打交道,思想要比村里的那些人开明得多。”
“这事我觉得你可以跟他说说,他要是愿意的话,你们可以先处着,他要是不愿意,大不了大家还和从前那样,做不了更亲密的朋友而已。”
景小姑听到她的这个说法笑了起来,更亲密的朋友?这句话她觉得十分的精准有趣。
姑侄两人聊完之后,景小姑的心豁然开朗,之前让她纠结为难的事情,此时似乎一下子就变得不是那么难了。
拉他一起去死
很快就到了景燕归出国的日子,方弦之把她送到机场,他虽然经常也能出国,但是不可能每次出国都是她所在的国家。
这样的离别,多少都会让方弦之感觉到有些心伤。
更不要说陆家出动了大部队过来送行,陆家一大家子,包括陆老爷子和陆老太太都来了。
景燕归原本昨天再三跟他们说,不用来送她,她只是出国一年,很快就能回来。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陆家二老还是来了。
她本身并不喜欢这种离别的场合,他们过来送她,反倒让她觉得有些压力。
陆老爷子笑着说:“燕归,我们其实不是来送你的,而是来找你要个药方的,你之前给我们开的那些药把方子留下,这样哪天不舒服了,我们就能自己去抓药。”
景燕归听到这个说法倒有些哭笑不得,干脆听他的,把他们常用的药方留下。
其实她昨天过去跟他们辞行的时候,给他们准备了一年份的药丸,正常来讲,他们现在的身体情况比之前好太多了,不太可能会需要另行配药的事。
但是他们有这个要求,她给他们留下方子也无妨,如果他们不舒服,还可以去找施老爷子和钱白他们。
只是她不在国内,不能给他们用空间的药草,他们去外面抓的药,效果比她自制的那些药会差很多。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们的身体多少也得适应这个节奏,不能太依赖她空间的药。
这一次的分别,最难受的是岳晴照,因为除了景燕归要离开一年的时间,花向晚也要去港城。
港城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她最近也从花向晚那里零星听到了一些,说到底那绝对是步步惊心。
她拉着花向晚的手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命都是排在第一的。”
“爸妈和哥哥都没了,我如今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亲人。”
花向晚有些嫌弃地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婆婆妈妈,真的太烦人了!”
她话是这样说,上了飞机后,知道岳晴照看不见了,就又开始抹泪。
景燕归在旁看着觉得有些好笑,花向晚瞪了她一眼:“这事不要告诉你妈!她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了笑话我!”
景燕归十分乖巧地说:“舅妈放心,我绝对不会在我妈的面前说!”
花向晚又笑了起来:“这会趁你妈不在,你赶紧跟舅妈说,舅妈在你的心里,比你妈更重要。”
景燕归:“……”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花向晚竟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花向晚催她:“快说,快说!”
景燕归只得满足她的这个恶趣味,挽着她的手说:“舅妈比我妈重要多了,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花向晚哈哈一笑:“虽然知道你这话是假的,但是我听着还是很舒服的!等到港城后,我请你吃好吃的!”
景燕归笑着说:“这个真不用了,只要舅妈开心就好,我这一次学校的报到时间有变,我不能在港城多加停留了,等我回来之后,舅妈再请我吃好吃的吧!”
在她准备出国之前,国外的学校那边打来电话,请她尽早去学校报到,到那边的时间提前了两天。
因为学校的要求,她只得临时改变计划,她本来打算在港城停留两天,跟岳成砚聊也聊何氏最新的情况,现在却也没有时间了。
花向晚有些可惜地说:“你留在港城的时间太短了,要不然,我们一家三口还能吃顿饭。”
景燕归听到她说一家三口这个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从本质上来讲,花向晚,她,再加上岳成砚,都算是一家人,但是一家三口这个用法用在这里,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花向晚又说:“我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我和你表哥已经解决了何世昌。”
景燕归轻声劝她:“舅妈,这事你不能操之过急,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个病人。”
花向晚轻声说:“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一面对这些事情我就很难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帝都的时候,我其实一直都在想这些事情。”
“我也想放下,也想让自己过得轻松一些,但是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我都会梦见你舅舅满脸是血地问我,为什么还没有替他报仇。”
景燕归听到她这话愣了一下,这事她从来没有听花向晚说过。
她看着花向晚说:“舅妈,你这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相信如果舅舅在天有灵的话,他一定盼着你过得幸福安康,而不是被仇恨所绊。”
花向晚笑了笑:“你可以说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当这种事情梦的多了之后,就很难让自己真正平静下来。”
“我和你舅舅感情极深,他出事时我恨不得陪他一起去死,但是我还有成砚,我不能死,我这些年来,其实说是活着,倒不如说是已经死了。”
“当初如果不是放心不下成砚,我都想拉着何世昌一起去死。”
景燕归见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容十分平静,看不出喜怒来,仿佛她说的事情和她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景燕归知道这只有恨到极致的人才能如此冷淡和平静,因为在这样的冷淡平静下面,隐藏的是刻骨铭心的爱与恨。
在这样的爱恨面前,景燕归知道不管什么样的言语都显得太过苍白。
花向晚看着她笑了笑:“舅妈吓到你了?”
景燕归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些年来舅妈过得太苦了。”
花向晚看向她,先是一笑,然后就在飞机上放声大哭起来。
景燕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