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可以自己选,永乐就不行了,林帝给她选了个宗正,虽家世没有那么显赫,到底有才有德,年岁大了些,已经二十又三了,为人稳重,林帝选来选去,就觉得这位能压住永乐这个脾气。
永乐知道以后又在皇后宫里大闹,这下皇后就真的气了,将永乐身边所有的宫人,亲近者杖杀,其余变卖为奴,只留了永乐的乳母,这下徐婕妤直接吓病了,永乐哭都不敢哭了。
周遭安静下来,宫里开始陆陆续续准备公主们的婚事,两位公主都加了嫡公主的尊号,嫁妆都按嫡公主办,热热闹闹的,每天都是忙碌。
因着元徽音脸还有点道道,身上的青紫已经泛黄,正是难看的时候,她就不愿意出去了,常乐恨不得住在莲方殿同她说话。
尽管是宫里,元徽音依然见识到了常乐作为受宠的公主,手下的人打听消息有多全面,短短几日,那位丞相幼子的‘底裤’都要被扒干净了!
关于这位贵公子,今年年方二八,比常乐大了半岁,因着是老幺,正如元徽音所说,压力小,又得宠,贺兰夫人宠的厉害,居然幸运的没有长歪,没有长歪全靠他对书本的热爱,没错,知识改变命运!
他十二岁就中秀才,本该在十五岁再参考,正巧闹了场伤害,贺兰夫人就闹死闹活的不许儿子出门去,耽搁了一年,下一次是三年后了。
据这位打探消息的小中官绘声绘色地描述,这位少爷,抓周都抓了书本,日日也不怎么出去顽,出门就是去听说书,没错,还涉猎广泛,但凡可读可听的,不论雅俗,荤素不忌,身边伺候的也都是小厮,丫鬟寥寥几个,起的名字都是中庸大学之类的。
元徽音听着也啧啧称奇,真是个妙人啊,老实,不过秉着该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原则,她还是问了,“姐姐,你读过多少书,这日后夫妻说话解闷他太恐怖了些。”
常乐也很担心,这要是吵架,之乎者也怕都能将自己绕晕了,“这可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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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徽音想了下,又问那小中官,“他性子如何?就是写不出合心意的诗句的时候。”
小中官答道,“贺兰公子写不出来就出门听书去。”
“那诗会什么的,他去的多吗?”
“不太多,就是几家相熟的做东他会去,旁的就是听说书上香拜佛才出门的。”
元徽音赞道,“那就没事了,姐姐学识不差,只是没有如他这般钻研过,到底是有话聊,他不常去诗会,就是不屑于显摆,个人兴趣不会凌驾于德行之上,那便是没什么问题了,姐姐安心就是。”
常乐松了口气,“越是到快出降,我越是忧心,好似被猫挠了一样,心里没底得很。”
元徽音笑了笑,“没事,京中这么近,姐姐不舒服了,就回宫来找淑妃娘娘和三殿下。”她低下头,左手抚上右手的指甲。
常乐本想道好,看了看元徽音的脸色,噤了声,半晌才道,“这几日你好的差不多了就上水芸殿去,我给你些好顽的,只怕日后我们不好见了,你留着别回头想我想到哭。”
元徽音抬手掐了掐常乐的脸,“你好不害臊!我才不会想你想的哭出来!”
两个人笑做一团,屋里其乐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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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用不着常乐再担忧了,过了两日,常乐又着急又似乎是做错了什么偷偷摸摸的一脸我要干坏事写在表情上,来找元徽音,“快快快,和我走!”
元徽音惊奇,“这是怎么了?”
“贺兰公子进宫了!”
元徽音被推上轿子才明白过了,这是一九礼过了,驸马进宫谢恩!
她顿时慌了起来,“不是,姐姐咱们这么去能行吗?!!”
常乐脸红红的,“母妃同我说的,太后还没回宫,但是礼不可废,父皇设宴,在太极殿款待两位驸马和家人,这会宴席已经快结束了,咱们就远远地看上一眼!就一眼!”
元徽音无奈,又不是她的夫君,扒拉着她来做什么!!!
时间卡的的确不错,他们的轿子就藏在御花园口,太子殿偏殿的正门出来也不好发现这里有个轿子,她们的角度却能将驸马和家人们看的一清二楚。
常乐拉着元徽音和她下轿子,偷偷的往外张望,先出来的就是贺兰丞相和贺兰公子,后出来的是宗正父子,见过画像了,很好认出。
“姐姐,他长的和画像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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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的脸更红了。
与这厢的欢快和睦想比,永乐这里就是烈火烹油了。
常乐公主会比她早一个多月出降,定在了新年的二月二,她是三月初五。
时间上晚了一个月,到出门子,她都没能比得过常乐,光是嫁妆都是按嫡公主走,她的也比不上常乐的丰厚,不仅是内务府开出嫡公主的份利,还有张淑妃按三倍添了多给的,张家张老太太为着外孙女也掏了很多私产,更别提张将军和张夫人给外甥女的添妆,真是十里红妆,风光不已。
她自己呢?仅仅是嫡公主的份子,徐婕妤出了自己的私产,就没了。
二是出降前的规矩,公主本该是同一个司礼司尚宫来,可是内务总管说什么常乐公主和永乐公主婚期靠的太近了,为着好教导,让尚宫去教常乐公主,尚宫副手教永乐公主,姐妹总有先来后到,轻重缓急?!
就因为她们是不同娘肚子里出来的?
凭什么!!!
永乐一连气了好几日,可是她出不去门,身边的宫女都被换了,她不敢再闹,老实了好几日,皇后看她终于认了,便找了林帝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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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道,“到底是要出降了,臣妾给两个孩子备嫁,叫徐婕妤见见孩子罢,也算是告告别,说说心里话,陛下赐婚,也不是随便乱赐的,臣妾会和徐婕妤说好,永乐出宫嫁了人也不能肆意妄为的,总要说通了想通了才好。”
林帝同意,“你着人看好,不许她出门,叫徐婕妤看好,另外,这样罢,为了安抚后妃,公主出降,晋张淑妃为张贵妃,徐婕妤晋淑妃位。”
皇后心口一堵,面上不显,“臣妾知道了,那册封礼?”
“年前你选个好日子办了就行了,年上好好办一下,一个是这是成安公主第一年在咱们这里过年,一个是公主年后出降,得好好热闹一番。”
“臣妾遵命,还有母后那边?”
“母后着人吩咐了,年前会回宫的,算算日子,也就是这月末下月初了,你好好地安排一下宫里。”
“是。”
蓬莱殿内
皇后一回宫,“你们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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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尚宫等着宫人们都离开了,才凑过来,给皇后换了热茶,“娘娘。”
皇后这是堵心,张淑妃,哦不,如今是张贵妃了,从入宫就是盛宠,连她是正妻都要退避三舍让她三分,这次嫁女儿更是见识了张家的家底有多厚,几乎能赶得上她的娘家了!
“娘娘,迟早的是,您忘了常乐公主的驸马人选里有骁勇将军府了?可见陛下上了心,明升暗降罢了。”
皇后道,“这道理本宫还不知道?可是她淑妃之位已经这般受宠了,她还有儿有女的,简直可以爬到本宫脸上来了!”
许尚宫劝道,“其实张贵妃还是很有分寸的,到底还是看娘娘的脸色,这样升了一位,娘娘想抓错处不就更容易了?”
皇后缓了缓心思,突然又想到什么,“那成安公主,今日还和常乐走得近吗?”
许尚宫道,“都是常乐公主去莲方殿找成安公主,常乐公主的性子您知道的,没那么多心眼,经过永乐公主这事,她一向自认大姐姐,多可怜成安公主罢了。”
皇后叹气,“唉,不怪本宫多想,常乐没那么多花花心思倒是好,难得的没有被她母妃和兄长带偏了,张贵妃倒是为女儿考虑。”
许尚宫道,“是啊,如此,常乐公主有个善终,也不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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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躺倒在贵妃榻上,“也罢,先这样罢,把老六叫来,本宫给他说些话,这几日各宫都在忙着给公主添妆,本宫也不能免俗,就叫老六去一趟罢。”
“是,娘娘圣明!”
林蘅好几日没见到元徽音了,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过,脑子总是时不时想到另一个人的这种感觉令他陌生的很,也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自己背书背的不利落,她还气不气自己?
他拿了皇后给的妆奁去水芸殿的时候,正巧元徽音也在,她没带面纱了,脸上好了,身上好的差不多了,常乐把自己的一首饰啊,把玩的摆件儿都给了元徽音,元徽音不太想要,吃逼不过只好手下,给白嬷嬷使了眼色,叫她回去把这些东西登记好,等着她嫁了,这些就留在宫里好了。
林蘅给张贵妃行了礼作揖,“张娘娘,母后派我来给常乐姐姐添妆。”
身后的中官依次将东西递上来张贵妃身边的宫人都一一接了过来,“有劳你跑一趟,常乐在殿内和成安公主说话呢,你要不去打个招呼再走。”
林蘅一听元徽音也在,就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是。”
张贵妃同身边的一个中官道,“你带殿下过去。”
林蘅跟着中官离开正殿,正殿里林蕴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脸色阴沉着,张贵妃看了眼儿子,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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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旨意下来后,三皇子林蕴瞬间水涨船高了,很多本来不太支持三皇子的官员,颇有些来回激荡的意思,这也想接触,那也想看看,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张贵妃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有人带节奏!就以常乐公主即将出降,贵妃不舍,忧心过度致病的缘由,开始了闭门谢客,一概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推干净。
林蕴也为了避事,轻易不出门了,每日就去一趟太学就回来。
人一闲了就想事情,如今常乐和元徽音处的好,林蕴时常能见到她,看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林蕴心头总是痒痒的,所谓日久生情不过如此,竟然从一开始计算,惊艳,到了现今的真心动!
常乐还挺意外林蘅会来看自己的,自己的这位六弟,和自己未嫁的夫婿,某些情况下性格还是挺像的,比如对同一个喜欢的事情执着,林蘅不纨绔,他热爱运动,打猎马球蹴鞠都不在话下,无外是对书本不太感兴趣,总是被父皇训斥,可是不喜欢一个东西,不喜欢一件事还能有错了?年年骑射也好,秋猎也好,旁的集会都好,只要和这些相关,林蘅都能拿到好彩头。
显见是可以用心的。
人单纯,也从来不为难身边人,连她亲哥有的时候也有些自恃身份,林蘅这性子,在这宫里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常乐按着元徽音在自己选夫婿那日说的道理,想了半日,得出来的实话是,元徽音嫁给林蘅最妥善,嫁给自己的哥哥不够保险,而且,外来公主怎么能和有军队势力背景的驸马皇子成婚呢?父皇肯定不乐意,不如林蘅,林蘅的条件非常的,人名如其条件,均衡!标准!!
就是可能不好的是,皇后做婆婆,日后就是太后做婆婆,可能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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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能拿捏住夫婿就好了!!娘老子想摆布儿子,儿子齐心还好,儿子不齐心,就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还是能过得好的。
这话她没敢说,常乐的实话归实话,可是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动心了,正在想对策怎么追,她也不好意思上去泼人家的冷水来着,还是把这些思量吞下吧。
常乐还好奇,元徽音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夫婿肯定是皇子里选,公主不做妾,太子和二皇子就都被剔除了,三皇子开始,还有老五和老六。
她还真的问了出来,元徽音笑嘻嘻道,“总不是做你庶母就好了,姐姐人还没嫁出去,母性大发就想着做红娘?”
常乐大囧,上去呼啦元徽音的发髻,两个人都没想到,世事无常,后来元氏的婚事,有一场很大的风波,这场风波改变了现今很多人的心思和命运。
还有个事,常乐羞怯的不太好意思说,就是,这几日,皇后娘娘送了宫女上贺兰家,元徽音了然,试婚宫女呗。
清朝有这样的人,称为试婚格格,一般都是随同嫁妆送至额驸家的。试婚格格由皇太后或皇后于宫女中选择精明貌美者充当,任务是在公主出降前先行与额驸同床试婚,以查验额驸有无隐疾和性生活情况等;试婚后即遣人将查验结果回报宫中。如无异常,公主出降便按期举行;反之,则另议。
试婚格格在公主出降后一般留作额驸的侧室,少数也有做公主女侍的。试婚之仪是清宫特有的习俗。此举仅限于皇家公主下嫁,其他王公贵族禁行。
“那她会被留下吗?”元徽音真的好奇,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的丈夫送了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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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摇头,“留在我身边做女使。”
元徽音没说出来什么,“唉。”
她评价不出来这样的作法,毕竟这是封建社会,男人有妾就像车子和手表一样,收藏要够面儿。
林蘅进来的时候,常乐已经把东西送完了,正和元徽音凑一起看自己的嫁妆单子,以及她们俩偷摸去太极殿偷看驸马爷那次,贺兰家一起送来的一九礼礼单。
元徽音自己的礼单也还在,和常乐的差不多厚,她也是嫡公主走的,排场不怎么样,东西给的都还是挺实在的。
她们交换了自己的和对方的礼单,两个人都啧啧称奇,很多好东西只怕是用到进了棺材都用不完,元徽音心里赞叹,怪不得啊怪不得,《红楼梦》里,贾母的身价那么厚,棺材板能挺那么久,要是贾府不挥霍,那不是有的是好日子?!
最让元徽音感兴趣的还是公主出降的礼仪,她过来的时候还需要赶路,也不太一样,日后是嫁给王爷,和正经的公主出降还是有些区别的,常乐这份礼单,还有安排的时辰都很详细,看的元徽音乐呵。
出降前一日,内务府官员率銮仪校抬送公主嫁妆至额驸家,额驸要率族人于乾清门外行三跪九叩礼迎接。嫁妆送到后,由内务府管领命妇负责陈设。
公主出降这天,额驸家将准备好的“一九礼”抬至午门恭纳。礼品为鞍马十八匹、甲胄十八副、马二十一匹、驮六匹、宴桌九十席、羊八十一只、乳酒和黄酒四十五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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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礼后,林帝、太后分别于太和殿和慈宁宫宴请额驸家男女族人。
吉时到,先至皇太后、皇帝、皇后前依次行告别礼;如系妃嫔所出,再向生身妃嫔行礼。然后,公主在命妇引导下升舆出宫,赴额驸府邸。公主乘舆由内务府校尉抬行。其前有仪仗开道;其后,送亲夫人、命妇等乘舆随行;最后是护送的骑马军校,送亲队伍浩浩荡荡。
车体以红色系统为主,车箱上有翟羽的装饰外,红色、紫色的各种丝帛是构成这车的主要装饰,横辕上还有香柜,设有香炉、香匮、香宝等,都有龙螭之类的装饰。驾车的马也是赤红色的,马脸上装有铜质面罩,头上插翟羽,胸前有彩带结与胸铃,装扮得异常漂亮。
公主出嫁的仪仗队其中有一种叫“水路”,由专门管理街道的士兵数十人,手中拿着扫地的器具与镀着金、银的水桶,在队伍之前洒扫一番。负责抬轿、檐的也是军人,他们是殿前司辖下的天武军,身穿紫色衫,头戴卷脚幞头。
还有在前导路的一批宫女,这几十个骑马的宫女,打扮得很华丽,头上有罗纱的头巾,头钗都是珍珠装饰,外袍衫是红色罗纱镶有金边,她们的马上还张有青色的小伞,这一队女仪队叫作“短镫”。檐子本身高有五尺多,长八尺,宽四尺多,可以容纳六个人乘坐于其中。四周垂有珠帘,都有彩绣在上面,窗间用白藤编饰。在檐身之外,还有栏杆,都雕镂了金色的花朵,以及木刻的神仙人物等。抬檐子的有两队,共十二个人。在抬竿的前后还有绿丝条的金鱼钩子,用来钩牢檐子。
至额驸府邸后,额驸父礼男宾于外厅,额驸母礼女宾于中堂,公主与额驸于洞房行合卺礼。礼毕众退。归宁是婚礼的最后一项仪式,婚后第9日,公主偕额驸入宫拜见太后、皇帝、皇后等,依次行谢恩礼。其日宫中少不得还要大张筵宴,热闹一番。
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归宁,唉,运气不好,运气不好~
小中官通报了六殿下来了,她们俩一起放下单子来,都是同辈,干脆没见礼,“六弟坐。”
“谢谢姐姐。”林蘅对常乐一向印象好,他们姐弟相处也还行,是以并不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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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姐姐什么事儿?”
林蘅老实回答道,“母后派我来添妆与姐姐,跑一趟,看看姐姐。”
常乐点头,“唉,我前几日可是紧张了,幸好成安妹妹同我说说话,不然我可就能紧张坏了,胡思乱想的。”
林蘅不需要嫁人,这辈子也不会有嫁人的体验了,还是开口安慰道,“那贺兰公子,我和他一起打过球,春猎秋猎他也来过,技术还是很好的,人也好说话,听闻他诗书也很好,姐姐大可放心就是,左不过姐姐还是公主,上有哥哥们,下有弟弟们,若是他不听姐姐话,我们兄弟鼎力相助就是。”
常乐笑道,“你倒是会安慰人了,那日见你背书背的流利,开始用心了是好事,不然还得累着太子□□日揪着你耳朵提点你!这好意我收下了!”
林蘅笑嘻嘻的,说到背书,他看向元徽音,“九公主好,身上都好了罢?严奉御一把好手,妙手回春的。”
元徽音正在旁边聆听体验他们的塑·料·姐·弟·情,就被cue了,只好开口加入一起塑料,“都好了,不然我才不出来。”
这么一起来事,不免就要说到了永乐。
常乐悄悄说起来,永乐这几日在徐淑妃宫里,抓耳挠腮的想要出去,没办法,就算是回了自己母妃的宫里,也还是不能出门,气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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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蘅道,“父皇还是疼二姐的,不光是大姐姐的婚事用了心,二姐的看起来不好,其实不差,那位宗正二十有三却还没成亲过,原因不过是家中父母体弱,他一边做官,一边还要照顾父母,哪有时间去相看,也不愿意拖累人家姑娘,父皇看着他重孝道,重孝道的男子做丈夫怎么也不会差了,况且二姐姐嫁过去,也不会受太多的委屈,都有人伺候,她只需要放宽心。”
元徽音道,“忍字头上一把刀,只希望这位宗正能有两把刷子,和永乐公主情投意合最好,不然永乐公主如何会忍,便是鸡犬不宁了,家宅不安。”
这话逗乐了常乐,“她能忍才怪了,这几日宫里怎么大闹,你们不知道她身边现在就剩下了个奶娘,其余自小伺候的都被打发了,死的死,发卖的发卖,触怒了母后,还不安生,这才老实点,母后求了恩典,叫她回去徐淑妃宫里待嫁,这才又起了出门的心思!”
林蘅蹙眉,母后发落宫女的事情他知道,可是不安生的事,他不知道,永乐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她只要能出来,哪怕只是一小会,元徽音只怕已经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肯定不会好好地过!
元徽音想的和他一样,不管怎么说,太后快回宫了,元徽音肯定要被这位上任宫斗冠军瞧一瞧,姜还是老的辣,只怕到年前日子都不好过了,年上的宫会,永乐肯定是要出来的,到时候,只求为了嫁人,她能收敛点,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能,那肯定有一场恶战了!
他们三个凑一起又说了说话,林蘅起身告辞的时候,元徽音也就一同离开了,出了门,林蘅道,“我送你?”
元徽音心里纳闷,我拿背书折磨你,你这是抖?怎么还对她好声好气起来了,也没推辞,“好罢,托殿下洪福。”
林蘅没理她的揶揄,也不知道是懒得还是么听懂。
上了轿子,林蘅正色道,“你要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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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徽音:?“殿下这是何意?”
林蘅道,“就是这么个意思,永乐这几日就会出来一次,皇祖母要回来了,她不可能一直被关着,还有年节的宫会,你得小心。”
元徽音心里诧异又惊奇,这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林老六竟然也会思虑这些问题啦?可喜可贺!“我知晓了,会小心的。”
林蘅似乎还是不放心,“瞧不上这些手段,你需要帮忙,就说话!”
这下元徽音明白了,林蘅就是看不过去,他喜武,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些侠义义气,不拘小节,必然是看不过去的。
太后在他们这日交谈的第五日回宫,元徽音远远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从马车里出来,身边一位老嬷嬷搀扶着,林帝上前行了礼,元徽音站在公主队伍的最后面,前面就是永乐。
是的她被放出来了。
幸好,幸好,元徽音站在她身后,要是站到旁边或者前面,只怕是会被永乐眼神中的利剑当场杀死!
她果然是,完全认为自己没错,元徽音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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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缓步走进太极殿,落座后,外面叩拜的队伍才散开一次按品阶进入殿中,公主这队就在皇子之后,刚坐下,屁股还没焐热座椅,太后就吩咐,“成安公主,是哪位?”
元徽音一顿,立时从座位中挪出来自己,扣在地上行了个大礼,“成安在此,请皇太后娘娘安。”
太后老了,看不太清楚,“走上前来,叫哀家看看。”
元徽音就按初到大衍那一日的礼走的,步伐依旧漂亮,太后心底也赞叹,‘年岁这么小,礼数却很好。’
走到跟前,还差几步台阶,元徽音停下了,这个距离足够太后看清楚,又不会冒犯,她抬起来脸,带着淡淡的笑意。
太后看着她的脸,愣了一瞬,缓过来,赞叹道,“好个标志的孩子,怎就生的这般好?来来来,上来说话罢。”
元徽音没动,而是回话道,“这不合规矩,头一日到此,陛下和皇后娘娘已然为了我破了规矩坐过上首了,太后毕竟是长辈,成安在底下回话就好。”
“无妨无妨,哀家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小姑娘,你远道而来,坐上首些也无妨。去,将公主的桌子搬上来,陪着哀家,这俊俏的小孩儿,哀家看着也能多吃些,秀色可餐。”
元徽音随意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脸红程度,实际背后已经快着起来了,都是汗,“那成安冒犯了,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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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将元徽音的桌子搬了过来,和太后的并在一起,如此坐下,元徽音只觉得汗颜,可是无可奈何,这顿饭吃的,这个地方还没有胃药,唉。
“好啦,开席。”
太后一声令下,歌舞的宫女们鱼跃而入,丝竹乐声从宫殿的宫墙四周缓缓传来,今日的宫殿是皇后特意布置过,司乐司的宫人们背靠墙壁,吹奏音乐都随着身体共鸣,使得墙壁也会有些动静,这样音乐从四面八方传来,别提多辉煌了。
元徽音没见过这样的场合,孩子气的多看了几眼,太后好似真的很喜欢她似的,频频吩咐自己的老嬷嬷给她布菜,元徽音看了看太后和老嬷嬷的身形,心下记了下来。
被不断投喂,还稍微喝了点果酒,元徽音有点控制不住,和太后告罪要出去顺便醒个酒,她还想上个厕所,但是不能明说,只说醒酒好了,就先离开一下了。
永乐本来想宴席里就给坐在一处的元徽音好看,结果太后把她叫上去了!这算什么事!
不过好在现在机会又来了,她悄悄和身后的奶娘使了眼色,不远处林蘅和林蕴都将这一幕看了个正着!
他们各自遣了人出去,赶紧偷摸看着元徽音去!
元徽音此时刚往回走,古代的马桶实在是!不行!哎呀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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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现在科技的好处。
白嬷嬷问,“公主,咱们回去罢?”
元徽音道,“咱们上御花园口那边,有个池塘不是,上那边去喘口气,我这酒气有点上来了。”
白嬷嬷道,“好,公主还是就酒量不好。”
元徽音笑道,“那果酒酿的不错,很有味儿,就是酒量不好,也想过过瘾,谁知道竟一个没收住,喝的有点多了。”
御花园自然很精致,元徽音早就看够了,可是这冬日里,宫人引了宫外的温泉水进来,这池塘的水不结冰不说,还让里面的锦鲤保持了活性,还让周围许多的花开了,冬日里的御花园总是秃了点,这里景色正好看的。
“嬷嬷,你去拿点鱼食,我在这里等你罢。”
白嬷嬷一愣,“公主,咱们早些回去,可不能在今日耽搁墨迹,这鱼,随时都能过来喂过来玩的。”
元徽音不依不饶,“你就去罢!我就待一会,这会子酒劲上来了,不消消食,我回去再出了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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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嬷嬷没辙,“那公主不许乱跑!”
元徽音笑嘻嘻的,“不会不会,你快去吧。”
白嬷嬷没办法,只好离开了,一步三回头的。
元徽音心底暗暗地数数,数到三十,身后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元徽音摆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只拽了几个花瓣,往池塘里甩了几下,身后的步伐一下子急切起来。
元徽音暗道,来了!预备!三!二!一!
跑!!!!
元徽音飞快转身,顺着池塘边上的砖石,做出来一副,“哎呀,那边的花儿是不是更好看?!”就往旁边飞跑过去。
身后的扑上来的人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跑走,可是自己的力气已经刹不住车了!怎么办!
元徽音刚才待得地方很靠近砖石,那人停不下来,直接栽进了池塘里,宫里的池塘,就是御花园这里的最深,有两米多,做成了假山环绕的大池塘,那人不会游泳,就开始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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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徽音跑走后,站定了身子,看向水里的人,二皇子?
二皇子林英不会水,受到惊吓,顿时忘了自己是要去偷袭元徽音才落水的,竟然还向元徽音求助,“成安公主,救救我!啊!我不会水!!!!”
元徽音做出抱歉状,“二殿下,您别急,别挣扎太狠,衣服越是湿透了下沉越快,您别急啊!!我马上找人来救你!!!”
林英此时已经开始‘喝水’了,“快!公主!求你了!”
元徽音迅速跑掉了,半道上撞见了空手回来的白嬷嬷,白嬷嬷听到有人呼救,传来的方向还是公主那个方向,吓坏了她,哪里还顾得上鱼食!立马就跑回来,此时见到公主,急慌慌的,“公主,您没事罢!老奴听到有人呼救!!”
元徽音一把拖住白嬷嬷,手还捂上了她的嘴,走!
她们俩沿着御花园转了半圈,在一处隐蔽的小林子,元徽音叫白嬷嬷和她一起做高抬腿,白嬷嬷不解,“公主?”
元徽音急道,“嬷嬷快点!少问!”白嬷嬷二话不说,也开始做。
一组五十个,做了三组,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元徽音再一次拖着白嬷嬷跑,两个人看起来又着急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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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就遇上了半道相遇的林蘅和林蕴身边的人,两个小中官。
元徽音看到救星一样的奔过去,“快!你俩!”
两个小中官也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公主!您叫奴才们好找!!!!”
元徽音一挥手,“我没事!你们快去御花园的假山池塘!二殿下掉进去了!!!!”
两个小中官闻言一惊,说不出话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们主子下得命令是找到成安公主安全送回去,这二殿下,殿下身边没人伺候?!
元徽音更急了,“快去罢!我去太极殿禀告,你来找人去救人要紧!本宫走着一路,都没有人,急死了!快去救人呀!!!”
两个小中官立马跑过去!
元徽音看他们的背影,两个人都跑远了,才松了口气,和白嬷嬷说,“走吧,缓缓地走,一会进了太极殿记得演戏!”
白嬷嬷惊恐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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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徽音严肃道,“我刚才刻意将你调走,就是为了将幕后之人调出来,我早知道永乐公主今日会安排人来害我,只是我以为她是打算谋害我的性命,殊不知她够狠毒,还想着直接毁了我的清白。”
今日是二皇子来,二皇子纨绔好色,五毒俱全,宫里人尽皆知,常乐在她受伤后第一日来探望,就和她闲聊,说起来就叫他小心,嫁了谁都不能是二皇子。
今日二皇子偏偏来了,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必定是有人主使,只不过永乐不是一直被禁足,身边的宫人死的死,赶走的赶走,她竟然还能和二皇子牵上线,二皇子已经成开府独居了,自己还有皇子正妃,他们怎么勾搭上的不好说。
二皇子也是,真是艺不高人大胆啊!色心起来,连命都不要了!她刚才刻意带着白嬷嬷在御花园转了半圈,就是叫二皇子多泡一会,死不了人的!
这宫里今日都在忙活太极殿的事,那个池塘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二皇子想着干坏事,必然将人都打发的远远地,永乐必定也会帮忙,只不过为了不在场证明,永乐不会出来,不然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在暗处看她倒霉的机会!!
说来说去,都是她吃亏的,二皇子是要抱着她在草地上一滚,衣服乱了发髻也不能要了,事情闹大了,元徽音没法收场,清白不管有没有被破,哪个母亲会让自己的儿子娶这样的妻子,她必定会被指给二皇子,做妾?!
真是他妈的好不要脸,元徽音就想骂街,挺好的,今天的事她肯定是要闹大!
你们俩狗咬狗去吧,要么就一起咽下去,她直接装病,看到人落水被“吓”到了!永乐年后就嫁人,轻易不能回宫的,二皇子她只需要小心点,毕竟他出宫住,没那么多机会来和她纠缠,好解决。
要么就,二皇子如果是个蠢货,他就会在被救上来以后,将事情捅出来,那她照样还是被‘吓’到了!出不去门!就在莲方殿歇着!你们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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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林帝会怎么断呢?!
她拭目以待的!
快走到太极殿侧门,元徽音‘虚弱下来’,白嬷嬷被公主说的惊吓不已,心里恨极了,偏偏还得忍着,不行,她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得想个好法把这个事圆过去,还得叫这兄妹俩吃了教训!
论演技,元徽音一代绿茶,当仁不让!
她颤颤巍巍的走进去,皇后最先看到她,看到她这副失了魂的样子,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元徽音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扑腾跪倒,“皇后娘娘救命!”
这话一出,永乐一喜!
其他人都顿时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