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里都传遍了,陛下下令封宫了!连带着徐淑妃,就叫奉御大人每三日去切一次脉,这就是放弃了,漪澜殿便算是冷宫所在,比掖幽庭还不如!”白嬷嬷徐徐说着。
元徽音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这唉”
白嬷嬷心有余悸,可是又庆幸,那永乐公主,她说句不好听的,已经叫心里的不平熏得黑了,人生而在世,不为别人,为着自己舒坦好宽宽心才是,没法开解自己,可不就是死路一条。
她疯了倒好,在她老婆子看来,永乐公主疯了没准还和乳母没什么关系呢,就是心中的不平达到了顶峰,看谁谁都和她过不去而已,人钻牛角尖不出来,就是憋死自己呢!
“我倒也没打算叫她这样,就是,想着她嫁了就算了,公主也不能总回来哭娘家,我日后嫁给谁都去王府住,和她一年也就碰一面,就可以了,谁知唉,也是命吗?”元徽音头一次将人逼到这个地步,她出身豪门,陷害搞鬼也见多了干多了,但是都是点到为止,毕竟圈子里都还要混,塑料友情多了去了,将人生生逼疯了这还是头一次
白嬷嬷宽慰她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公主您的出身并不比她低,处境却没有她好,不照样好好过日子?她自己想不开,怪不着咱们,她要是想得开,心地纯良,起码像常乐公主,骄矜赤诚也好啊,实在不是个宽厚人,不然怎么会落这么个下场,还连累自己的母亲。”
旁边两个香也插嘴,“这些日子奴婢几个也没事去打听了,那徐婕妤并不算失宠,就是没盛宠,也还可以,偏偏摊上永乐公主这样的女儿,给孩子擦屁股,断后事,永乐公主才十四,身边的人换了三拨了,不是被赶走,就是被打死。”
元徽音蹙眉,“那中府那边?”
白嬷嬷道,“都不太待见他,想比常乐公主,人家母妃出身更好,还有兄长给撑腰,自然偏了。”
元徽音道,“原来如此,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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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徽音想了一下,“梅香,你跑一趟。”
梅香凑过来,听元徽音吩咐了几句,立马跑了出去。
白嬷嬷不解,“公主?”
元徽音老神在在,“无他,找个马前车而已。”
到了入夜,将要安置了,白嬷嬷屏退了其他侍女们,悄悄来看还醒着的公主,“公主,今儿要熬?”
元徽音坐在床角靠着背靠,低声道,“明儿起个早,去给太后请个安,也哭一哭,今夜就不睡了。”
熬上一夜,最好是双眼乌青,她不指望能瞒过去宫斗冠军,人家也不是傻子,最起码叫她看到诚意,自己的确睡不好,是内疚的,就算错不在她,她也不能独善其身,态度摆的好,老太太才不会犯更年期折腾她。
熬到大概三更天,差不多了,元徽音和衣而睡,没能睡多久就起来梳妆,熬上一宿眼下乌青,像是画眉的青黛画到了眼下,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元徽音到的时候常乐刚坐不久,太后正笑着问她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常乐在绣一个荷包,打算年节宫宴的时候给了贺兰夫人转交给贺兰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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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俩听到宫女报信说成安公主来了,常乐挺高兴的,站起来就道,“快请进来!”
太后没说什么,只是表情神色都不比刚才热络了。
元徽音进来,她憔悴的样子倒是真让祖孙俩意外,常乐面露担忧,太后则面色沉了。
“成安参见太后。”
常乐一向自由惯了,宫里这许多孩子,数她和太后亲近,从不避讳什么,直接上去就去扶元徽音,“你快起,这是怎么了?没休息好啊?”
元徽音就着她的手起身来,“不妨事,就是没睡好罢了,谢谢姐姐。”
“你和我客气什么!”常乐道,又指挥身边的宫女,“去,那个墩子,要你们什么用一点眼见儿都没有!”
太后看着她们俩,突然开口道,“好了,来人,将座位放的靠前些,哀家看一看这个艳倾皇宫的成安公主。”
常乐这么一听,也知道太后大约不太待见元徽音,就想着撒撒娇,抬一抬就过去了,太后刚回来,肯定不了解她小姐妹,了解了就好了!“皇祖母,成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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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立刻打断她的话头,“哀家还没说什么,你可别护的那么紧,来,坐前面来,叫哀家看看,那日宫宴仓促,都没好好看清楚。”
元徽音依言上前,缓缓地弓着身子坐到旁边的下首座位上,微微抬着下颌,这样既不失礼,又能圆了太后的要求。
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叫太后宽了心,人啊,心有畏惧是好事。
太后凉凉道,“嗯,果然好颜色,行啦,能叫哀家的孙女这般交好,你定然有你的过人之处,只是哀家不知你们小年轻,肆意妄为害了他人,现在夜不能寐是何感想?”
常乐不敢插嘴,只安安静静地坐会自己的位置。
元徽音恭敬地说道,“成安睡不着,并不是因为悔恨,而是因为愧疚。”
“哦?”太后挑眉,“这是何意?”
“成安来此,从没有一天敢自居是上位者,自古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叫成安来,成安身为公主享天下养,自然要为国家鞠躬尽瘁,然事与愿违,太后可随意问讯宫人,安分守己,成安问心无愧,可也不能叫白白欺辱,不然就是失了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