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娜塔讨厌冬天。
哥谭的冬天会下雪，白茫茫的一片，堆满马路，屋顶和烟囱，几乎无处可逃。
她从书店里走出来，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把自己裹成圆滚滚的一个球，把围巾拉起来挡住下半边苍白的脸。
”瑞娜塔，把墨镜带上。
“拿着墨镜的一双手伸过来把墨镜架在她鼻子上，瑞娜塔一只手拿着书，空着的一只手把墨镜扶正，这是迪克送给瑞娜塔的礼物，这样冬天来的时候她就不用看见满世界的白色了。
瑞娜塔抬起头看向一直等在门外的布鲁斯的脸，伸手轻轻拽了拽布鲁斯的衣袖，把手里的书戳到布鲁斯的胸口上。
布鲁斯伸手接过封面认真地看了看：”《彼得潘》，真是好选择。
亲爱的，你成功一个人买了东西，做的真好。
“布鲁斯摸了摸瑞娜塔的头，把书放进装满了圣诞礼物的口袋，隔着瑞娜塔丑丑的紫色手工毛绒手套牵起瑞娜塔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走到车面前，布鲁斯停了下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帮瑞娜塔拉开车门，瑞娜塔穿得很多裹得像个团子，没注意撞在布鲁斯腿上，也不觉得痛，只是抬头用看着布鲁斯，像是在问他为什么。
“嘿，瑞娜塔，”布鲁斯蹲下来让瑞娜塔和他平视，从昂贵的羊绒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起来还热乎乎的迷你汉堡，布鲁斯单手把迷你汉堡塞到瑞娜塔手里，瑞娜塔得用两只手捧住，“答应我，努力在车上吃完好不好，别让阿福知道了。
”瑞娜塔认真地点了点头，和布鲁斯勾了勾手指，她从迪克那里学到这是表示承诺的方式。
布鲁斯把她抱起放在安全座椅上拉好安全带，然后坐上驾驶座。
瑞娜塔只努力和手里的包装纸作斗争，然后把碎碎的蔬菜叶子洒在布鲁斯心爱的宾利的座椅上。
宾利缓缓驶入韦恩庄园时，瑞娜塔吃点了最后一口汉堡，把包装纸塞进口袋里准备之后毁尸灭迹不让阿尔弗雷德发现，然后取下墨镜。
融了雪的冬天的韦恩庄园看起来光秃秃的，就算是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韦恩也没有办法让植物反季节生长。
“瑞娜塔！”车还没停稳，史蒂芬妮就跑过来拉副驾车门，布鲁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按下解锁键，瑞娜塔听见叹气声看过去的时候，他还是那个板着脸的样子，史蒂芬妮才不管那么多，成功拉开车门后就解开安全带把瑞娜塔抱出来，“和布鲁斯玩的怎么样？”瑞纳塔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躲在围巾里的大半张脸红扑扑的，她伸出手拍了拍史蒂芬妮的肩膀，在史蒂芬妮怀里给她看自己手上的手套。
“你戴我我给你织的手套！”史蒂芬妮欣喜地尖叫一声，把瑞纳塔搂的更紧了，脸贴在瑞纳塔凉凉的小脸上蹭了蹭，“你喜欢是不是，你真是个小甜心！”“史蒂芬妮，你把她勒住了。
”布鲁斯拎着一大包礼物站在后面，嘴里看起来无力又无奈地制止，却没有动，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
“你偷吃了汉堡是不是。
”瑞纳塔和史蒂芬妮坐在地上一起搭积木，一个人影突然拢住积木桌，低声开口说。
瑞纳塔吓了一跳，疯狂摇头，刚刚到下巴的头发甩成一个蘑菇。
“好了好了，别逗她了，提姆。
”史蒂芬妮按住瑞纳塔的脑袋，撅起嘴不走心抱怨了提姆两句。
提姆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靠着瑞纳塔坐下来，同样坐在地板上：“我又没说要告状，这可不怪我，她嘴角的酱没擦干净。
”瑞纳塔听到了，伸出小手扯住提姆的衬衫，擦了擦嘴，果然在提姆的衬衫上留下酱汁的痕迹。
“瑞纳塔，抽张纸好吗！”提姆假装生气地抱怨两句，“阿尔弗雷德会以为我是我偷吃的！”“只要你自己洗衣服就不会。
”史蒂芬妮翻了个白眼，拍了拍瑞纳塔的头，“干得好，瑞纳塔，这都是提姆吓你的自作自受。
”瑞纳塔对提姆做了个鬼脸，这是她小小的报复。
提姆无奈的笑了笑摸了摸瑞纳塔的头：“好吧，我的错。
你们在拼什么？”瑞纳塔双手捧起来拼好的积木小鸟捧到提姆眼前给提姆看。
小鸟总体是黑色的，有红色的翅膀，胸前一个歪歪扭扭只能勉强看出来的黄色鸟头。
“这是红罗宾吗，瑞纳塔？”提姆有些惊讶地说，就瑞纳塔的手细细打量。
说实话，有点丑丑的。
但是以提姆对瑞纳塔的积木技术了解，这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好的了。
“不是，这是掉进染色缸的罗宾。
”史蒂芬妮翻了一个白眼。
她总是不吝啬于对提姆翻白眼，以至于有一次瑞纳塔在餐桌上也对提姆翻了一个白眼，迪克要笑到餐桌底下去了，布鲁斯只是非常恼怒要求翻白眼的人也要给脏话罐十美元。
杰森听说之后光明正大偷了布鲁斯的钱包把里面的钱全塞进脏话罐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带了面具对绿灯侠们翻白眼。
”这是杰森的理由。
最后这一条由于脏话罐满的太快不得不废止了。
“史蒂芬——”提姆拖长了声音，“我本来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
。
。
”“特别特别可爱的红罗宾，由瑞纳塔亲手献上！”史蒂芬妮立刻改了语气，用夸张的声线说就差掏出一个礼花筒放一炮，瑞纳塔也配合她连连点头，小脸认真严肃，好像是在什么颁奖仪式。
“已经放在圣诞树下面了。
”提姆把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
“嘿嘿，爱你。
”史蒂芬妮俯身在提姆脸上亲了一口，提姆脸红了，抬手遮住了瑞纳塔的眼睛。
瑞纳塔眼前一片黑暗，眼睫毛迷茫地扫过提姆的掌心，乖乖地坐在原地，等了不知道是几分钟又或者是半分钟，提姆才放下手。
瑞纳塔的眼神从提姆扫过史蒂芬妮，又看向提姆，那两个人的脸都变得红红的。
“布鲁斯会杀了我们的。
”史蒂芬妮小声对提姆说。
瑞纳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摇了摇头，表示布鲁斯不会。
这时窗外传来摩托车轰鸣的声音，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瑞纳塔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把积木小鸟塞到提姆手上，站起来在提姆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迈着短腿向门口跑去。
“偏心鬼。
”提姆抱怨一样的嘟囔两句，脸上却带着笑。
“小男孩。
”史蒂芬妮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着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