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容只是浅浅饮了一口。
他觉得酒原本的香味几乎消失,只留下纯粹酒的味道。
这么说或许不太好理解,说白了,就是酒精的味道。不过这时候酒精还没出现,因而王华容不会形容。
除此之外,现在的酒也没了原来绵柔的口感,取而代之的,是口腔中如同刀割一般的感受。
这种体验很难说是好是坏。
说好吧,嘴里辣的发疼;说不好吧,偏偏疼过之后,又有种暖暖的舒适感。
魏瑾萱一直观察着魏业和王华容,见后者眼睛不受控制的流下泪来,她顿时就乐了:‘行,这样就足够啦!’
“藏华,系好酒吧?”魏业拍了拍王华容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道。
王华容的神色意味难明,他试图在脑海中组织语言,却发现组织起来异常艰难。
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客观的评价,魏业竟突然一个趔趄,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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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大惊,魏瑾萱更是担心这酒会不会喝出问题。
慧娘蹲下仔细确认,片刻后对其他人道:“无妨,国公只是喝醉了。”
“嘶……”王华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小娘子弄出来的酒,竟如此霸道?如此看来,还是那糖好,嘿嘿,起码吃糖不会吃醉,销量就不会受到影响,嘿嘿……”
他说话倒是没大舌头,但是连卖糖之事都能说出来,显然也是有些醉了。
魏瑾萱一愣,魏睿柏则皱起了眉头。
看到二人的表情,王华容自知失言,甩出个去找人来把国公弄回屋的借口,脚底抹油开溜了。
魏瑾萱虽然没有经天纬地的能力,却也不是个傻白甜。稍稍联系早些时候的对话,她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她看向魏睿柏:“中午王先生话里的意思,是想问小妹要不要把白糖拿去卖?怎么,白糖也很值钱吗?”
这个问题慧娘熟,她为魏瑾萱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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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萱这才知道,本朝虽然已有制糖技术传入,但高品质的糖主要还是靠进口,因而糖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当然,这里所谓的高品质糖,放在白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白糖的价值可想而知。
魏瑾萱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咱们府上……很缺钱吗?”
“府上不缺,是父亲那边急需钱,”
既然已经说开,魏睿柏便没了再隐瞒的打算:“咱们府上一直没有短期获利的生意,我们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你说的酒上。”
他自嘲地笑笑:“只是没想到,寄托厚望的酒竟是这样。反而白糖,倒成了意外之喜。”
说完,他突然想起什么,忽然冲魏瑾萱行了一礼:“我本打算背着小妹售卖白糖,还请小妹原谅。”
魏瑾萱之前不知道白糖那么值钱,但凡要是知道,王华容问的时候,肯定就意识到了。
她现在更不在意这些,因而躲开了魏睿柏这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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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个问题,是她比较在意的。
她看穿越文里,主角弄出蒸馏酒各种大赚特赚。
到了她这里,怎么王华容和魏睿柏都不看好这酒,觉得它不赚钱?明明魏爸爸都赞“好酒”了呀?
将这个问题问出,魏睿柏立刻做出了回答:“如果只喝一口就醉得胡乱说话,喝一碗就醉得不省人事,即便这酒再好,又能卖出去多少?”
魏瑾萱:“……”
我是该吐槽自己太单纯,连这都没想到呢;该是该吐槽这些人死脑筋,有钱都不知道赚?
看魏瑾萱的表情古怪,魏睿柏疑惑地问道:“小妹难道有什么妙计?”
魏瑾萱咧咧嘴,摆出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淡淡吐出两个字:“兑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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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业醒来时,只觉得头都要裂开了。
他花了点时间,才让视线可以正常对焦,就见自己的一对儿女,正巴巴地盯着自己。
“为父……这是怎么了?”刚醒来的他,有些搞不清状况。
“父亲昨夜喝醉了,”魏睿柏态度恭敬地扎心:“只喝了一勺。”
魏业:“……”
他捂着头,忍着疼痛与抽儿子的冲动,回想片刻后,才记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嘶……好霸道的酒。’他在心中的感叹,与王华容竟如出一辙。
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不服输:“嗯,萱儿弄出来的那酒不错!为父也就是一路赶来有些疲劳,如若不然,不至于醉的那么快。”
魏瑾萱大喜:“所以说,耶耶其实没喝尽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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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魏瑾萱那喜出望外的模样,魏业下意识觉得应该回答“尽兴了”。
但是碍于酒鬼的尊严,他选择大言不惭道:“那是当然!若是往常,昨夜那点都不够为父塞牙缝的!”
“那太好啦,”魏瑾萱笑得愈发灿烂:“耶耶你看那边!”
魏业顺着魏瑾萱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一张摆满碗的桌子。不用更多说明,他就猜到了碗里的东西——绝对都是酒!
一瞬间,魏业感觉头更疼了。
好家伙,昨晚那一勺还没这碗盛的多,喝完就直接醉趴下了。今天要是把桌上的那些碗都喝掉,还不得醉死当场?!
他舔舔发干的嘴唇,看了眼可可爱爱的小女儿,又看了眼一本正经的大儿子。
随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抽了大儿子胳膊一巴掌:“你个浑小子,成天就想着让耶耶下不来台!”
魏睿柏早就习惯了,反正魏业从来都不下狠手,所以被抽了他也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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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魏瑾萱,这才反应过来,魏业刚刚说的都是场面话。
“耶耶,您误会啦。”她连忙在一旁解释。
原来,魏瑾萱刚提出兑水的办法,魏睿柏就觉得靠谱,当场采纳了意见。
只是这酒毕竟是要拿来卖的,就算兑水也得比例合适,这就需要有人来充当品酒师,确定酒与水之间的比例。
魏业已经喝挂了,魏睿柏和慧娘平日里不怎么喝酒,魏瑾萱根本不敢喝。
剩下唯一一个喝酒的王华容,还因为怕魏睿柏找茬,在喊过家将后,直接躲没影儿了。
无奈之下,魏瑾萱又想到,可以叫值守的家将们过来品尝。
谁知家将们纪律严明,没有国公的命令,他们在执行任务时滴酒不沾。
而众所周知,魏业已经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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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事儿便陷入了死循环,能解开这个死循环的人,自然就是魏业。
“所以,我们不是要您把全部酒都喝了,”最后,魏瑾萱如是总结道:“只要您挨个都尝尝,确认一个、或者几个好喝的就可以啦。”
随着魏瑾萱的解释,魏业的脸色缓和下来。
虽然知道桌上的那些酒都兑了水,但是以他现在宿醉的状态,就算一碗只喝一口,估计到最后还得倒。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魏瑾萱的话,随即露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萱儿呀,正所谓众口难调,想试出最合口的酒,试酒的人还是越多越好。”
魏瑾萱非常赞成这个论断,魏业冲外面喊了一声,便有人应声走了进来。
“去把最能喝的五个……不,八个人叫进来。”
这人应诺出去,不过片刻功夫,就带着七个人回来了。
魏业见状哑然一笑,倒也没说他什么,指了指桌上的酒,让他们每人把每一种都尝一口,挑出最喜欢的五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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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当值还能喝酒,众人自然喜不自胜,都是当兵的汉子,倒也不嫌弃八人供用一碗。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各种吧唧嘴、赞好酒、倒吸冷气,以及低声骂“xx少喝点”的声音。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八名家将把所有酒都尝了一遍,有些醉意的他们,从中选出了各自喜欢的五碗。
投票主要集中在三碗上,其余零零星星分散在另外四碗中。
七口兑了水的烈酒,对魏业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他先挥退众家将,这才忍着头痛起身来到桌前,把那七碗挨个尝了一遍。
指着备受好评三碗中的一碗,他归纳道:“这碗最好,另外两碗不相伯仲,其余四碗是他们依令凑数,不值一提。”
这套操作下来,让魏瑾萱愈发确定,魏业的确是粗中有细的性子……
魏业今天不用上朝,但还有许多事情要他处理,叮嘱魏睿柏照顾好这边的事,便带着两个随从准备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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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萱也想一起跟着回去,魏业却想让她留下。
按照魏业的说法是,制糖和制酒技术都是她拿出来的,世上没有比她更懂这两样的人,她需要留在这里解决问题。
魏瑾萱很怕麻烦,还不想出名,这技术总监自然是不愿意当的。
然而魏业似乎心意已决,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耶耶,这技术总……啊呸,萱儿是想说,留下也可以,但您不能对别人提起,这糖与酒是萱儿弄出来的。出现问题时,萱儿也要借用大哥哥的名义,行吗?”
听完魏瑾萱苟到家的要求,魏业不止不疑惑,瞬间还感觉鼻子发酸:‘小时候被掳走的那次经历,对她的影响竟如此大,让她养成了这种万事小心的心性……’
想着想着,他不禁抱住魏瑾萱,有些哽咽地说道:“真是苦了我儿啦!”
魏瑾萱:“???”
你要觉得我苦就让我回去呀,抱着我哭是怎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