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赛结束后,魏瑾萱等人又约了一顿晚饭,关展似乎要陪冷钰,因而并未前来。
吃完晚饭后,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魏瑾萱刚进大门,就有婢女上来传话,让她和魏睿柏一起去躺书房。
书房中,魏业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他乐呵呵地将一张纸递给魏瑾萱:“看看。”
在魏睿柏的帮助下,魏瑾萱缓缓展开纸张,就见上面写着“御赐印书房”五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气度不凡。
魏瑾萱大喜道:“这是成了?”
魏业得瑟道:“耶耶出马,哪儿有不成的道理?”
魏瑾萱四处张望:“活字呢?”
“呃……”魏业一窒,“活字可能还要些许日子。”
见魏瑾萱失望,魏业被她翻书似的表情逗笑了:“不识好歹的小东西,活字印刷一旦弄出来,定是只有朝廷才能掌握的神器,若是没有这招牌,你还想在京城印书搞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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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么一说,魏瑾萱想起了当初魏睿柏的反应,她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耶耶,活字印刷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萱儿觉得……不至于吧?”
魏业有心想给女儿好好讲讲,可考虑到她的年龄,便只简单的提了几句:“活字印刷虽是你的游戏之作,但这东西的出世,势必会涉及到皇家与门阀间的角力,若不是它重要,陛下也不会赐给你这块招牌了。”
魏瑾萱并不在意什么皇家与门阀的角力,但是她明白了纸上那五个字的重要性。
她的眼珠一转,脸上挂起讨好的笑容:“萱儿并未准备印书,耶耶能不能跟陛下打个商量,把印书房改成京城报业或者京城头条?”
“瞎胡闹,”魏业扬手在空中挥了挥,作势要打魏瑾萱的屁股,“耶耶好不容易要来的印书资格,得多闲得慌才会主动还回去?“
魏瑾萱瘪着嘴道:“可是,御赐印书房这名字真的好难听呀……”
魏业露出“和蔼”的笑容:“萱儿呐,别以为耶耶疼你,就不舍得揍你唷?”
魏瑾萱任命似地叹了口气:“算了,印书房就印书房吧,大不了把招牌挂屋里面。”
魏睿柏好心提醒道:“小妹,招牌虽然也是匾额,但挂在屋里就只叫匾额,不叫招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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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萱、魏业:“……”
这是重点吗?!
父女两人都不想接这话茬,魏业索性转换话题对魏瑾萱道:“虽说陛下答应了这桩买卖,但耶耶对陛下保证过,这印书房中印出来的,必须是与学问无关的册子,萱儿万万记住这条底线。”
魏瑾萱了然道:“耶耶放心,就算日后真印书,也必定是与学问无关的册子。”
她将“学问”与“册子”咬得非常重,魏业笑着点了点头。
他相信,魏瑾萱确实地明白了。
说完印书房的事,终于轮到了魏睿柏。
由于魏瑾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魏业便未主动开口,而是由魏睿柏先说起了赵玉轩的邀约。
魏业思索片刻,随即回一句“省的了”后,就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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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时候,就算魏瑾萱再迟钝,也发现父子之间有不想让她听到的话。
她嘿笑着站起身,懂事地推说要去找慧娘喝茶,行过礼后带着皇帝的字离开了书房。
待到魏瑾萱走远,魏业终于开口道:“田老匹夫那边似乎要有动作了。”
魏睿柏一愣,稍后才意识到,田老匹夫指得是陈国公田绍元。
他的眉头不受控制地皱了起来:“可是要对小妹不利?”
“不确定,”魏业先是摇了摇头,随即说起其他事情,“今日大朝会时,田老匹夫发动人手,明里暗里针对为父。正巧散朝后为父有事禀奏陛下,陛下将计就计,假装要在私下里训斥为父,这才临时揭了过去。要不是为父正在做的那件事,恐怕这次都要动用到铁卷了。”
所谓铁卷,即是戏文里的免死金牌,魏睿柏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上面写着魏业的功绩以及皇帝的誓言。
被魏业评估为要动用铁卷,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魏睿柏的皱眉皱得更紧,魏业继续说道:“在朝堂之中,田老匹夫堂堂正正扳倒为父的计谋未成,十之八九会开始转用歪门邪道的手段。绑架萱儿只是那些手段其中之一,具体是否会立即执行,暂时还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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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睿柏试探着询问道:“要不要让小妹这段时间先别出门?”
魏业粗大的手指敲击桌面,片刻后摇头道:“用萱儿的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一切待到明日,为父会过五皇子后再议吧。”
魏睿柏点了点头,不再提出问题。
又向魏业汇报了一些事情,魏睿柏便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魏业开口叫住了他:“睿柏,琳儿的事,为父派人盯着呢。”
听他提起魏瑾琳,魏睿柏面露疑惑之色,但却没有要说些什么的意思。
见状魏业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你与其把人力浪费在琳儿身上,不如让他们暗中护在萱儿身边。为父说过要给萱儿个交代,自不会食言的。”
他说的非常直白,魏睿柏便也收起演技,开口问道:“父亲是如何发现他们的?或者说,父亲发现了谁?”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发现了!”魏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刚学会些皮毛,就觉得能跟师父们掰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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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睿柏并不恼怒,反而闪过一丝喜色:“父亲把姜叔派去了?”
魏业没有回答魏睿柏的问题,而是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为父说过要给萱儿个交代,自不会食言!”
……
……
第二天刚到酉时(下午17:00左右),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了平康坊北门外。
这马车既不进入平康坊,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有武侯上前询问马夫,不过两句话的功夫,武侯便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这马车就那么突兀地停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不时有武侯队伍从它的旁边经过,却没有任何一队再上来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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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两刻钟功夫,一浓眉环眼的大汉,骑着匹马从远处信步而来,马夫远远瞧见,赶忙对马车中的人通禀了一声。
一名少年从马车中出来的功夫,浓眉环眼的大汉正好来到马车近前。
少年行礼道:“魏伯伯。”
大汉翻身下马,要对少年行礼:“哇哈哈哈,五……”
少年连忙扶住大汉:“魏伯伯,此处人多眼杂不必多礼,叫小子黄五即可。”
少年自是五皇子赵玉轩,大汉则是鲁国公魏业。
魏业眼珠一转,依言不再行礼,他将马顺手交与那车夫,大咧咧地对赵玉轩道:“走走走,事不宜迟,伯伯这就带你去涨涨见识!”
赵玉轩脸上挂起男人都懂的笑容:“今日有赖魏伯伯了。”
从北门进入平康坊,左拐便是北里,也是平康坊乃至全京城最出名的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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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里分三曲,依照方位简单的划为北曲、中曲与南曲。
中曲与南曲相对高档,多以高级青楼为主,出入者都是中下级官宦、书生、富豪等;北曲相对抵挡,多以小馆子、半掩门儿为主,出入的都是下层百姓。
魏业并没有带着赵玉轩前往中曲或者南曲,而是来到了北曲的一所小院门前。
小院的门并未关上,门后也没有照壁阻挡,透过大门可以看到,其中虽然不大(相较于大青楼或者勋贵府邸),但花卉、凉亭、乃至水池假山却一样不缺,到处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小小的门房中空空如也,魏业站在门槛外,如同街坊串门般扯着嗓子大喊道:“七娘可在家?”
“谁在外面嚷嚷?天还没黑就叫魂儿呢?!”
随着一声泼辣地抱怨落下,一名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女子带着两名小丫头,从一间房中迎了出来。
女子的年纪放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些老了,但夸一句风韵犹存却不过分。
女子见到来人是魏业,抱怨顿时烟消云散:“哟~奴家就说今天喜鹊怎么在院子里叫个不停,原来是贵人要上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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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业嘿嘿笑道:“方才某人还说我是叫魂儿的,怎得平白又成贵人了?”
七娘被魏业点破也不尴尬,她一边笑脸嫣然地将二人往里面引,一边将锅甩给义女:“嗐,奴家那些义女中总有嘴贱的,魏郎莫往心里去。等会儿问问是哪个,魏郎进去再罚她也不迟。”
魏业剑指空点七娘,嘴中大笑着点头应好,两名小丫头则顺势关上了院门。
七娘对魏业问道:“这位少郎君面生得很呢,不知该如何称呼?”
不等魏业回答,七娘脸上突然露出讶异之色:“仔细一看,这位可是那好歌舞大赛上的黄五郎君?”
赵玉轩是出入惯了烟花柳巷的,即便被人点出“出身”,依旧潇洒从容。
就见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七娘昨日去看过好歌舞大赛?”
“看过看过,自然看过!”七娘竟变得非常兴奋,“五郎君的点评简直是言必有中!若是不嫌弃的话,稍后还请五郎君指摘一下奴家的那些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