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六岁起就能自如地在上层宴会中寻求摸鱼的空隙。
更别说九岁。
和提姆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时候。
那时的哥谭，觥筹交错，灯红酒绿，我和父亲参加了一个上层商人政人的宴会。
不过没有哥谭特产，韦恩。
我礼貌性在父亲面前对他一些商场上认识合作的人打了招呼，就不着痕迹地躲到角落里，拿着偷偷带出来的细细的巧克力棒。
我低头，尝试将巧克力棒夹在手指间，模仿大人吸烟的姿势。
这里灯光照不到，昏暗，只有我的小礼裙裙摆的细碎星星在偶尔反光。
我抬头望了望，光鲜亮丽的一群人有说有笑，红酒杯优雅地举起又落下。
没人看到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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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抬起手，将指间的巧克力棒嘬在嘴里。
刚准备咬断，察觉到一股视线，我侧头，黑暗中，一个小西服的同龄人正好对上我的眼睛。
我和他对视，咬断巧克力棒：“……”
“呃……你好？我是提姆·德雷克。”他似乎是没想到随意一看就对上目光，只好礼貌颔首。
噢……德雷克家族的人……听说过。
我点头：“你好，莉莉·加西亚。”
提姆眨下眼，迟疑道：“是…加西亚叔叔的女儿？”
我歪头：“显而易见，吃巧克力么？”
“不了，谢谢。”
他拒绝了，我也就没有再说话，安静吃巧克力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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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分开，我们就看着大厅中央的人。
半晌，我吃到一半，迟钝地想起来我应该和他熟悉一下，毕竟未来都是一个圈子的，父亲也在宴会之前交给我认识同龄人的任务。
这不就来了么。
我开口：“德雷克，你上几年级？”
“嗯？”提姆理自己的袖口，闻言抬头，我看到他蓝色的像宝石一样的眼睛。
“三年级……加西亚你也是吗？”
最后的反问似乎是为了礼貌加上的。
我不在意：“对，不过我要转学了，可能到你们的学校也不一定。看。”
德雷克的目光顺着我说的下撇，看见我将剩下的巧克力棒在手指间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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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香烟？”
提姆挑眉：“带巧克力棒就是装香烟？”
我沉思一会儿：“大概，不过香烟味道很难闻，有巧克力味就好了。”
他平静道：“也许以后就有。”
“嗯……就像我父亲不借助外力，自己长出茂密秀发的概率一样，几乎为零。”
“或者像这场宴会出现外星人的概率。”
我：“哈。”
……
最后宴会结束时，我们就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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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暂的一次愉快的对话而已。
我甚至没记住他的全名。
天知道怎么高中就和他交往了。
“莉莉，莉莉，醒醒。”
我迷糊地睁开眼，高中下课的教室吵闹非常，一个红头发的女生正在看着我：“莉莉，该去食堂了。”
“莫拉……下课了？”我揉眼睛，随意把脸边亚麻色的发撇到身后。
“是啊甜心，怎么睡着了？我能说幸好这节课老师没过来，是自习。”
我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声响：“我就是提前知道他不会来，才睡的。太困了。”
“……嘿，”莫拉靠近，一脸八卦地碰碰我胳膊，“你男朋友不是那个德雷克吗？昨晚太困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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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
我能说我是因为追某个你爱我我爱你结果他也爱你我们就互扯头花撕逼的狗血剧才熬夜的么？
我：“你知道的，莫拉。提姆没有时间。”
我也没有。
她无趣地耸肩：“好吧，优秀的人总是繁忙的。老实说，你们这个交往要不是本人承认，人人都以为是开玩笑。毕竟从没有见你们一起。”
“这不是怕冷落你么。”我笑笑，“而且这样更好，我讨厌粘人的。”
莫拉翠绿的眸看我一眼：“有钱人的通病？”
我随口道：“冤枉。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富二代。”
虽然不知道提姆每天在做什么，以前还会礼貌性问问，他总会给我一个看起来合情合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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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食堂的路上，我和提姆发消息。
[莉莉：随便，只要不是出轨和犯罪，随便你做什么。]
他回复的消息仿佛是无奈的语气。
[提姆：莉莉。]
[提姆：抱歉，要巧克力么？]
[莉莉：要，韦恩限定的那款么？]
[提姆：提姆限定。]
[莉莉：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吃了是否睡得着，还是像德雷克一样通宵。]
[提姆：巧克力里面没有剧能让莉莉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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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出声，莫拉遇到她在橄榄球队的男友，抿嘴笑着挽上他结实的胳膊，回头：“莉莉，我先走了。下午见。”
“下午见，见色忘友的莫拉。”
莫拉噗嗤一笑：“同样的话送给你。”
我：“再见。”
她男朋友向我点点头，就离开。
我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估计提姆还在疯狂处理他们公司的文件，三明治就是他的午餐。
食堂的饭菜不得不说一分钱一分货，很好。我吃一口鲜嫩的牛肉，深觉自己和提姆比起来，真是不管事富二代的典范。
因为顶上有个继承家业的哥哥，我就完全是放养的状态，在哥谭快快乐乐的就好。
虽然哥谭有很多危险人物，但我一个都没有碰到过，久而久之就没关注，以至于现在我连他们很多人的代号都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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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这种格格不入的人，对么？说是每个哥谭人都认识，但生活还是在继续。只要不遇见他们，他们就只是报纸上的一则新闻而已，很容易就被抛之脑后。
提姆倒是记得很清楚，聊天的时候他完全就像脱口而出。
还能给我一份危险地点清单。通过历年小丑那些人出没的地方盘查，圈出出现概率最高的地点。
我慢吞吞吃完饭，无视一众男生的视线，面不改色地端着餐盘走出去。
身后的议论声：“嘿，那就是莉莉·加西亚？看起来不是很性感。”
“兄弟，但她看起来很漂亮。”
“或者说很可爱。噢，就像昨晚上看的那个剧里的精灵？”
“哈哈哈哈，难怪没人和她抢德雷克。”
“也没人跟德雷克抢加西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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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说话声还能再大声点么？
听的一清二楚的我放下餐盘，走出食堂。
午休的时间，球场都是人，正是学生躁动的时候，我看一眼就没再注意。
夏天的阳光大得惊人，我走一会儿就热了，把脑后的及肩亚麻色发束起来。
拐弯。
“我猜你是因为阳光太大才没有看见我。”
我停住脚步，回头，黑发蓝眼的少年就靠在树上看着我。
我：“不是，是因为单纯的没看见你而已。”
“嗯哼。”他勾唇轻轻笑一下，手指间夹着一盒巧克力，“你要的提姆限定版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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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接过：“吃了这个熬夜会不掉发吗？”
“嗯……大概不会。”提姆站直，蓝色的眼垂下盯住我，“不过能在熬夜的时候获得德雷克的电话提醒。”
我瞬间想起昨晚上我在卧室熬夜看剧，提姆突然半夜给我发“我猜你没睡，我也猜你再不睡明天的小测你就会睡过去。”的消息。
我回“那就只能祈祷明天老师忽然拉肚子请假。”
然后愉快地继续看剧。
我：“得了吧，今天老师请假了的。”
提姆像才知道一样，笑道：“这算什么？莉莉的好运？”
“嗯哼。”我学他的语气答应一声，拆开巧克力。
没有牌子的巧克力，是当年布鲁斯·韦恩随意答应一个女伴“我想要和你一起做一个巧克力”的要求而诞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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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个包装没有牌子的巧克力而已，可惜的是，似乎是因为那位女伴很着急展现自己，全程都不需要韦恩动手，诞生的巧克力不如说是她自己做的。
即便如此，那个包装也火了一段时间。现在的这些只是模仿。
我掰开一块递给他：“吃么？”
提姆：“不用，你吃吧。我才喝了咖啡，吃不下了。”
我眯眼，盯着他的黑眼圈：“要用我的遮瑕液吗？”
“你是在开玩笑。”
“认真的。”我吃一口巧克力，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炸开。
站着也不好玩。
我：“累了，坐树下草地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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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笑出声：“莉莉，你真是随时都在找地方坐下。”
我：“一直坐着工作的人没资格说我。”
坐下之后我就观察他一阵：“几天没见，你又强壮了一点？说实话，要不是知道你在处理韦恩的文件，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去打拳击了。”
提姆开玩笑道：“如果真打拳击，我会告诉你的，让你压我赢赚巧克力钱。”
我：“我会随时准备打急救电话的。”
他笑起来，蓝色好看的眼睛眯起，盈满了阳光。
我顿了顿。
我知道提姆会打架，以前在我被人拦住时就轻松打败了几个壮汉——目测比我保镖都还要厉害——也知道他会的东西太多太多。
就连帮我去各个语言的网站购物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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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帮我翻译各个国家的剧的名台词。
或者帮我修电脑……？话说确定不是直接给我换了个系统么，电脑丝滑得不行。
慢吞吞吃完巧克力，我侧头，提姆靠着树，不知不觉睡着了。
……是睡着么？
我靠近，他瞬间睁开眼：“莉莉。”
我看着他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嗯哼，我要亲你了。”
“提前通知？谢谢。”
“不用谢。”
话音刚落，我仰头亲上他的唇，清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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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碰一下就离开，他察觉到，按住我的后脑勺不让我走，舌尖探出。
一股子浓咖啡的味道取代了一开始的清凉。
我不管和他接了多少次吻都无法跟上他的节奏，只能被迫享受。
没办法，提姆太会了。除了第一次的初吻青青涩涩的，其余的像是坐了火箭，进步飞速。
等他松开，我忍不住微微喘气，脸一定红了。
提姆除了脸有点微红，气息极其平稳。
提姆眨眨眼，故意道：“说了不吃巧克力的，结果还是吃了。”
我：“我这个被迫喝浓咖啡的人还没有说话呢。”
他闷笑几声，又靠在我身上，细碎的发挠得我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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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小姐，我能靠在你身上睡二十分钟么？”
“可以，你们班下午小测不要睡就行。”
他笑笑，蓝色的眸抬起看我一会儿，就闭上，睫羽扫在肌肤。
我不想睡觉，就玩手机，主页永远有蝙蝠侠和他的罗宾。
我看了看，说一句：“都是紧身衣。”
“因为紧身衣更加方便运动。”提姆闭着眼睛懒懒地说道，“就像莉莉你在家里面运动穿的紧身衣？还是我陪你买的……噢，我忘了，估计已经被你压箱底很久没有拿出来了。”
“……提姆，睡觉，你又不是罗宾，万一是因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