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封山村落往后就是大片竹海,竹高似直插入云霄一般,仲夏翠绿,众人行走在其中只觉清凉痛快,在加上时不时有小兽好奇地探出脑袋,颇有几分野趣。
赵玲珑等人随着老村长和几个年轻汉子引路,一路上听他们讲述这山林间的植被,哪里有鲜活的菌子,哪一类野菜能端上端上普通人家的饭桌。
她不由感慨——
这一方水土不仅仅养活了山下的百口村民,更是滋养无数草木生灵,山川河流馈赠给人的绝不止一草一木,更是代代绵延的底蕴。
今日已经是他们留在老封山的第二日。
昨日匆匆来此,村落人所制成的竹编器物正是她心中所求,便与老村长口头约定好生意往来。
今日山林一行,便是四处寻访,看看此处可还有别的商机?
她心中有事,渐渐落在人后,听王高两位小娘子痴缠老村长讲起灵异神怪的故事,吩咐侍卫候在一侧照应着。
崔昫不离她左右,见她盯着树下或者潮湿泥泞的地方,有时还用手中的铲子翻来翻去,疑惑道:“是在找什么吗?”
“并非刻意找寻。只是蜀中山川异域,风土生长随季节变化,这大封山百年前也是肥沃之地,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奇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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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玲珑随口说道。
她说的新奇玩意,必定是为赵家菜谱添砖加瓦。
崔昫瞧她认真至此,盘旋在心中的疑惑终于说出口,“玲珑,你一直便想要为赵家菜开山立派,传扬蜀中嘛?”
有关于她的事情,崔昫自信十之八九都是了然于胸的。
她往日在他身边,是个小碎嘴的性子,丁点儿事情都会说出口,所以赵家菜这样的百年宏愿,她必定掩藏不住。
既然以前不曾有,那是何时,因何故涌现出这样的念头呢?
“与你成婚第二日才有的想法。”赵玲珑回头瞧崔昫一眼,见他不解,淡然一笑。
如今已经和离,这段时间崔昫帮她甚多,在她心中,崔昫不再是上一辈子漠然的丈夫身份,已然视他为仗义出手的朋友。
“当日不告而别算是失礼之处。归家以后,偶然见隐庐生意惨淡,闲着无聊,抱着一试的心态,谁知竟然走得这样远。”
她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大梦一场,有了上一辈子的记忆。此番一说,就当成功善意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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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密布,偶有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撒下,她眼前一晃,一时没看清崔昫的神情,“再说了,你大约不喜爱我,与其在后院困厄半生,还不如像阿耶一般,做做生意呢。”
说起来,不管是上一世从赵二叔手中抢回家业,还是这一世壮大家族,她的手法都是模仿着崔昫的行事。
崔昫自赴京赶考落败,便接手了家中的生意。
十几岁的少年,一过八年,崔家背后的家产大半都是他一人赚下的。这样的商业心思,她跟在他身边厮混,难免沾染几分。
手中铲子一使劲,一颗完整的长菌菇在手,她心里高兴,起身要去和别人分享。
一转头,就见放在还离自己有五步远的人,直直地杵在自己身后。
崔昫没料到她起的这样突然,见她一个歪身,急忙伸手将人抱住。
手中腰肢纤细,她身上的海棠香如羽一般,萦绕在心间,他只觉心脏一顿,而后失控地狂跳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与她这样亲近,扶人的手臂僵成铁棒一般,“小小心些。”
赵玲珑扶着他手臂站直,轻轻咳一声,努力忽略方才两人间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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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缓和下过分安静的气氛,一抬头,顿时,“!!”
“你脸红什么?!”她指着他脸道。
崔昫难得羞赫,却偏偏要做冷郎君,可惜他沉默便罢了,脸上的羞意像是有意识,自耳郭蔓延到脖颈上,整个人红成彤云一般。
赵玲珑再迟钝,也不会连别人害羞都看不出来,她忍俊不禁,“崔二,你原是这样的人呀。”
她之前虽与他亲近,却是言语亲昵,今日这一个脚步滑倒,竟然还引出此人真性情。
实在是难得的可爱呀!
再次回到山村,红日早已经爬上半空。
昨日就在村长的带领下参观过村子,赵玲珑只坐在村里一老者的院子的小墩子上,沉默着看着对方编个小半时辰,而后起身,“今日定好契书吧。”
村长喜笑颜开,赶忙拿出纸笔,“你是大商家,能看上我大封村,是我们的福分”
年纪过半百的人哽咽几次,一想到这次的生意真的能成,以后村子里的日子好过不少,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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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启年怕他真的失控哭了出来,扶着人坐好,道:“这生意是我们渝州赵家求上门的,真要说感激,该是我等感激才对。”
村长激动不已,却也知道客气,说了不少的场面话。
因着这边的动静,村子里不少人都聚集过来,见村长的情态顿时纷纷闹起来,你一言我一句的。
赵玲珑耐心地回答几句,众人见她小小年纪却是一群人中做主的那个,不由惊奇,“女娃,这杨郎君莫不是你夫婿?”
哪个村子能没有好打听的三姑六婆?
不等赵玲珑反驳,护卫一般站在她身边的崔昫抢先回道:“他不是!”
瞧他脸色难看,不像女娃一样笑脸模样,有的人顿时收起玩笑的心思。偏这村子有一虎婆娘,最看不惯男人嚣张,道:“杨郎君不是,难不成你是?”
他也不是。但他迟早是赵玲珑对外名正言顺的夫君。
崔昫心道。
看他吃瘪,那妇人哈哈一笑,露出一口豁嘴的歪牙,语重心长道:“小郎君,你们男人冷心冷面,怎么能哄得女郎开心?要我婆子说,你模样比杨郎君好,身板也高,想来是锄地的一把子好手,只要说些软活话,不愁娶不到小娘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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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玲珑手中笔不停,分神想了想崔昫挥着锄头的样子,被脑海中的画面刺地心痒,顿时笑出声。
却听崔昫竟老实地听训,眉眼里都是温柔之情,乖宝宝一般冲着人群拱手道:“谢谢婶子指教。”
赵玲珑一怔。
附近的侍卫同时傻眼:二爷为了抱夫人回家,真是什么苦都吃了呀。
人群外,正围着看走地鸡啄米的高三娘回头看了一眼,哼笑一声,“颂然,你才是赵玲珑心尖尖上的人!”
王颂然吐了一口嚼地没味的甘蔗皮在地上,在一旁侍女愁眉苦脸的视线中,甜甜一笑。
契书写好,到了双方画押盖手红的时候。
赵玲珑收起先前的说笑心思,严肃道:“罗村长,这细竹签子,是大封山村子的世代手艺,我渝州赵家不存觊觎心思,所以与您定的商契书,乃是购进文书。”
罗村长是识字的,他接过那轻飘飘的一张白纸,一字一句地看下去。
杨启年接过话茬,“村长,这契书我们同您订的是五年约。旬季付钱,三十日一拿货。每一次是五万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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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一季度要十五万签子。
罗村长在心中算着,大封山背靠竹海,天生地长的东西,便是冬天之前亦可提前做好数量。更何况地方承诺自收,并不需要他们车马劳顿去送货。
这就相当于人在家中坐,凭手艺生财。
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一时心中生疑。
杨启年看他不安,继续补充道:“您这村子的手艺足不出户,远近十数里的人更是闻所未闻。我赵家寻了您做生意,若是日后有人再来,您便不能接第二家商门了。”
他指了指契书的一道条陈,“你看这里,若是发现您和他家做了买卖,我赵家以往花了多钱,你须得百倍做赔偿。”
桌上的一盘雪花银子还摆着,那可是足足有百两银子。
一百倍做赔偿,岂不是要一万两?
天神爷呀,他们大封山村所有户加起来,都未必有一百两,哪里还能凑上一万两?
罗村子连连保证,“自然不敢,自然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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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到现在还不知村子里的手艺有什么了不得的。
但是到手的银子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事情便成了。
赵玲珑私印并家主印鉴一盖,桌上的银锭子又大半被留下,做一个月后的定金。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远,村长和几个年长的人对视一眼,终于笑了,“咱们村子的好运气要来了。”
有一老实的汉子挠挠脑袋,困惑不解,“村长,咱们这手艺附近的村落都会,怎么”单选他们大封山村呀。
回村的路上崎岖不平,罗村长却走得稳当,看着不不远处祖辈世代居住的低矮屋子,道:“杨郎君是个心善的,曾私底下漏了话,说是赵家女娃瞧着咱们村子过得苦,一行善事,二做生意,这才选了咱们这里。”
原是这样呀。
几位汉子思及那面相好看,笑起来也好看的女郎不由心中感叹,这样的好姑娘,莫不是天上神佛转世,来人间普度众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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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心肠呀。
罗村长背手在后,有了银子在手,即将到来的好日子给他不少底气,声音洪亮,“把村子里每家每户能做主的都叫到我院子里,好好商议这生意该怎么做。”
这不就叫众人来分钱嘛。
汉子们雀跃着快走几步,给家中人传递好消息。
马车上
赵玲珑解释道:“这世间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的日子都难过,没一声抱怨。但是东家吃肉,香味顺着墙头飘进了西家,吃着野菜干饼子的西家能好过吗?”
“怪不得,你要让村长根据村里每一户的劳力多少,将签子工量分下去。”王颂然恍然大悟道。
马车颠簸,山路不好走,高三娘的精神再一次紧绷,她捏了捏自己发酸的腰,忍不住抱怨道:“大封山距离渝州城这么远,你做什么非要来这边?渝州城附近就没有一处何时的竹海嘛?”
据她所知,蜀中多山,竹海更是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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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玲珑笑笑没解释。
“方才玩的最开心的是你,怎么抱怨起来还是你?早知道就不带你一起来了。”王颂然道,虽然她自己也颠地有些受不住。
高三娘瘪瘪嘴,只好不言。
呜呜,好疼,但是还想跟着赵玲珑一起出门耍。
这一晚归来,迎接赵玲珑的是一桌丰盛的饭菜。
大厨·赵明生指着桌上,得意洋洋道:“玲珑,你快尝尝阿耶这道金银双丝。”
自己掌管后厨后,赵父便鲜少下厨,说是不在她面前出丑,如今这般殷切,可见自认出品不错。
她先接过弟弟手中的清茶漱口,笑道:“阿耶这般自信?”
赵父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三分得意,六分谦逊地一挥手,“不是阿耶自信,而是此一味乃是阿耶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今日做出来叫你们小辈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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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玲珑夹了少许,先是看了一会儿,继而送到口腔。
厅堂试菜多有热水石盘在下面保温,故而还有刚出锅时候的滋味。
她尝过第二筷子后,点点头,“金银双丝,金丝为韭黄嫩芽,银丝为豆芽长颈,辅以白油味道,香味浓厚,爽口健脾。”
得了女儿夸奖,赵父呵呵一笑,这才招呼大家吃饭。
赵家饭桌上不如别人家严肃,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赵玲珑照例问询了秋意的学问,顺着母亲指点舀了花胶猪骨汤喝。
女儿只出门一日,做娘的总觉得又瘦了,心疼不已,“大封山那么远,管事去就好了,你一个女娃娃,何必亲力亲为?”
玲珑如今接管赵家大房的家主印鉴,做事全凭下人,若是被人下人蒙蔽,吃了谎话怎么办?
赵父下意识就要反驳妻子,奈何一抬眼,见女儿吃得火热,明显一副很饿的样子,立刻转变立场,“就是,你阿娘说得对。来慢些吃,胡妈妈吩咐厨间夜里熬上滋补的汤水,给女郎补补身子。不是阿耶怪你,这大封山能有什么巨大的商机,值得你如此奔波?”
赵父早年也成出游,遍寻四周的美食,印象中老封山好像只有几处穷得要命的破落山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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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玲珑招招手,有小厮立马将此次出行的目标拿出来,她吃得虽快,动作却不狼狈,“这种竹签非得就地取材,将新鲜的毛竹去皮苞成细条,而后一根根打磨出韧性,晾晒多日,最终成型。”
大封山人的祖传手艺,做出来的竹篓子无色无味,在潮湿的其后中不易长霉。
这长条能干什么?
赵父疑惑着接过来,弯弯折折,一不耐火烤,二经不住大力一曲。
赵玲珑对上他们疑惑视线,笑笑,“此事便当成一个谜吧。等到我说的签子锅推出来以后,你们就明白了。”
赵父赵母相视一笑,被她顽皮的语气逗得一乐呵。
辛香汇原本是高家的温泉别院,和赵玲珑合作生意后,不仅做菜馆,食客安居兼而有之。
一开始管事只招揽食客,渐渐地,后院的温泉小居天天爆满,在后来有百戏园的戏班子请了园中的宽敞位置做台表演,紧接着围绕着辛香汇这一座大庄园,竟渐渐形成一小小市集。
更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银钱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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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城每年的七月中旬就要进行一次户所盘账。
刺史大人看着明显比往年报上来多几倍的数字,大吃一惊,“今年的税收这么如此之多?”
师爷比主子还惊讶,身为属官,他很早就查清楚根本,老实回道:“大人,非是底下人做鬼,讨您的欢喜。今年咱们渝州生意场出了一个赵家,他家前前后后的生意,不仅给咱们渝州长了人口,就连商户税都交了很多。”
户部颁行天下商税,十之收四五,到了蜀南之后,一律收一半。
赵家贡献颇多,好似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只是,刺史大人盯着粮食税道:“那这民粮和人口税呢?又是从何而来?”
师爷拿出另一本账册,翻到名录一页,“大人,这是赵家出钱安置的呼云山庄人口和户籍造册。”
刺史大人翻到最后,愣了一脸,“竟有两千余口?”
两千余口,这都可称一小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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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朝廷命官,这猛地多出来的政绩叫他不安,流民多,岂不是容易滋生民乱,这赵家莫不是要造反?
“大人,”师爷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道:“此呼云山庄前是普通百姓,落户籍都是民身,并非赵家奴身。”
哦,民身就好。刺史大人心间一松,“改日咱们去这呼云山庄瞧瞧吧。”
师爷应是,今年吏部根据地方提交的文书簿子,给大人评定级别必不会低,若是大人不知内里,观察使一问,岂不是失职?
居功甚伟的赵家玲珑不知自己正被大人们念叨着。
她在街口,扫了对面装模作样的男人一眼,道:“丁郎君怎么会来我隐庐呀?”
他叫她‘赵掌柜’,她却是称他‘丁郎君’。
平白比人家低了一个辈分,丁聪心里不痛快,说话也不客气,“你隐庐大门朝四方,怎么?不欢迎我做客?”
做个鬼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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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玲珑心中腹诽,她还记得当初许家父子闹事,事后在谢九霄的逼问下,说出幕后主使就是丁家人的事情。
丁家的生意一直和赵家冲突。
只不过丁家在城北,留的是北边的食客。赵家在城西,留的是西边的客人。
本该井水不犯河水,奈何赵玲珑从接手隐庐的生意后,声名鹊起,不仅一改往日隐庐的平平无奇,如今更是创赵家菜。
最懂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丁聪不止一次叫下人去隐庐打包饭菜,就连辛香汇的官府菜都托门路搞到几份。
尝过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赵家菜确实要比丁家菜强。
至于强多少,他不想多说。
赵家已经是渝州商会的名誉会长,而只是食行当一员的丁家,只能暂避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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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说了赵家所谓的番椒生意要和商会同行共享,不得不厚着脸皮来套近乎。
可惜,他一看见对方在众人追捧中款款而行的自若模样,心里就不爽,开口更是不好听。
谁稀罕搭理他?
赵玲珑不冷不淡地顶回去,“买走了赵端方手中的浮香楼,心里很开心吧?”
当初赵胡为一家匆匆离去,不惜低价出手都要祸坏赵家根底,而捡了大便宜的正是丁家。
她曾算过,不包含几家盈利的酒楼商铺,光是良田山林,丁家拿到手的东西都不止十万银子价钱。
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今日见他,没亲手剁吧剁吧,将人包成娇耳送回丁家,都已经是好脾气了。
她立刻觉得方才抓鱼时候不小心崴到的脚踝不疼了,贱声贱语,“昨日城北的徐员外还说要搬家,方便来隐庐进些美味呢。丁郎君要是闲着无聊,回家同你爹学学本事,大街上晃荡,瞎瘤子一个。”
丁聪长这么大,不说人人夸他年少有为,有乃父之风吧,但从未有人将他和街上闲汉相提并论,拳头一握就要上去给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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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胳膊伸出,还尚未碰到赵玲珑,忽然被一只大手给止住,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街瘤子我,最讨厌别人抢称号了。”
众人一愣,赵玲珑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意外不已,“你怎么在这儿?”
还有那街瘤子,是什么好听的称呼,这人怎么还往回捡呢?
谢九霄像是刚从地洞了钻出来一样,身上玄色衣衫满是湿干成块的泥巴,面容带些憔悴,但是一双眼睛却锋利。
他手上一用力,武人出身的力气,岂是丁聪一文弱公子受得了,顿时哎哎地痛叫不已。
“这不是出了趟城,刚回来没多久,就听着有人看不起‘街瘤子’的称号,谢某人特意赶来澄清。渝州城,我谢九霄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就是大街小巷的街瘤子。”他道。
这人还挺得意。
赵玲珑简直要佩服对方的反讽的本事了。
不远处的崔昫健步如飞,分神想道——那个在玲珑面前一直嚎哭着讨怜爱的男人,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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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韦二传授他追女郎的经验——装。
这第一就是装可怜。
他还没来得及在玲珑面前装相呢,这边就有人演上了?
追个娘子,真的好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