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车从最近的医院找起,挂号、急诊室、输液大厅……他一路找一路问,没有结果,就去再找第二家。天空一碧如洗,河边杨柳春意朦胧,城市已经苏醒过来,是弥漫着尾气和蛋饼味的早高峰。找去第三家医院时早高峰已经过了。找去第家时医院门已经支起了给家属卖盒饭的摊子。
李白买了一份十块钱一荤两素的,蹲在路边扒拉完,接着就想不起己刚吃的菜色。他找去第五家、第六家……不愧是大城市,搜寻圈也没画得多大,随便骑骑车就碰上这多的医院,既然一无所获,李白就把范围画得更远。
两天过去了,接着是三天,天……李白不去上班,很回家,也忘了翻日历,但时间还是毫不留情地往走,他那部诺基亚在晒了一上午之后复活了,然而打过来的却只有店里催他回去工作的电话,这就把这种流逝凸显残忍,好像他是行尸走肉,时间是一条打在他身上的子,每天的刻度都是拿刀刃削去的。
李白去过几次那个九层老公寓,他想多找杨遇秋问问,但一次也没敲开大门。他还找去了杨剪的工作室,无框眼镜一个人待在里面,眼圈熬得比锅底黑,满牙齿都是咖啡渍,和李白说,杨剪?我也在找他啊!
无辜极了。
李白沿着消防楼梯走去,离开这座启迪科技大厦,插着袋在大街上走。车流经过他,许多人经过他,杨絮也经过他,扑在他脸上,很轻很柔,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走反了方向,好比时间空间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失去了衡量。
那天回家之后,他漫无边际的日子却被猝然钉上一道标记。小灰不见了,笼子也不见了,李白来不及不舍空虚道别,因为带走小灰的只是杨剪。真狡猾啊,挑己不在的时候,李白笑了,至还好好活着,那己也不用天天想着去死了!适应了这一认知后,他就发疯似的翻遍满屋的柜子抽屉,杨剪的东西确实了,数得清的几件却足够让李白惊恐,他又在卧室门后发现一只箱子,打开看,那些缺失的竟然全都摆在里面。
什意思?
几件春装夏装,几盒药,几本书和几本笔记。还有一个月饼盒子装着本存折毕业证,还有一把刀子,短柄尖头,正是再熟悉不过的那把。
杨剪要带走的东西确实很,空间也那小,装不他这个人。那为什还不拿走?要让他看见然后对物件产生嫉妒吗?李白把原本整齐有序摆放的这些全都揉乱,合上箱子,一屁股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