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聒噪,太聒噪了。季川衡想,贺骋坚持不搬出单人病房,可能也是考虑到了这群朋友来探望时不要吵到其他病人吧。
一开始只有汪沉来过,他是第一个知道的,最开始就是来看看这事儿对季川衡有没有造成心理上的影响,发现没有之后他隔三差五就过来一趟,季川衡怀疑汪沉其实投资了那个诊所,不工作也不怕丢饭碗。
后来简齐星来了,他从他爸那里听说季律师住院了,拎了一堆又贵又没用的补品过来。想着季律师也算帮过他的忙,否则他和姜未真的就有缘无分了,虽然现在也得靠他努力,但至少有了目标。
简齐星本来以为季川衡这种人是不会玩游戏的,结果他在旁边等人的时候掏了个游戏机出来,季川衡马上就说他也买了某某游戏,于是两个人就头对头坐在一起玩,季川衡游戏技术很好,简齐星就更爱来医院了。
最后姜未也旅行回来了,简齐星消失了两天,后来再跟着姜未一起来时,是小孩子吃到糖的那种满足样子。进入复健阶段,贺骋也不让他一直躺着,没收了游戏机,姜未就推轮椅带他去医院花园里锻炼。
姜未喜欢这个好脾气的律师,很久以前的贺骋让人难琢磨,爱笑,但也易怒,比现在更难相处。如今对方真的成了他朋友的对象,他便稍稍说了许多贺骋的过往给季川衡听。
汪沉跟着凑热闹,陈年八卦车轱辘一样往外翻,连贺骋同中时候的初恋对象都交代了个清楚。
也有学生来看过他,本来只有一个姑娘作为班长来拿论文成绩,结果好几个季川衡有印象的学生也一起来了,那种面对敬仰的老师时纯粹的关心,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个职业的幸福与成就感。
所以说冯淼的担心纯属多余,病房里每天都这么热闹,季川衡几乎说完了前半辈子所有的话。严格意义上来说,汪沉姜未这些人都是贺骋的朋友,对待他们俩却没有什么区别。而季川衡的朋友不是同行就是检察官,反正绕不开公检法,也只是因为工作上的往来显得比别人熟悉一些,他的生活几乎被工作填满了。
这天把朋友们都送走了,贺骋回来就看到季老师正靠坐在枕头上翻汪沉发给他的照片,大多都是贺骋学生时代的照片,从小学到同中,贺骋就慢慢的在这几张照片的缝隙中长大,长成了如今轻易惹他喜怒哀乐的人。
“我告诉过你吗?”贺骋顺他的手看了两眼,也勾出了一些回忆。
“什么?”
“关于我为什么会接触,我和你说过吗?”
贺骋坐在床沿上面对他。
“没有”和自己完全剖白过往比起来,季川衡几乎对贺骋的过去一无所知。
“同中的时候误入了一个调教现场,是个时隔很久才会举办地下绳艺表演的场地,那种场合进出都挺严格,何况我还是未成年。当时我在那附近打工,被人领着七拐八绕就进去了。”
“视觉冲击力非常大,我几乎立刻就接受了那一场绳艺表演所传达的情趣和体验,除了被绑缚者是一名女性,不符合我的性取向。后来我开始了解这种纯粹极致的,和性行为无关的性需求。”
“和你一样,当时我也进行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在大学里遇到了第一个奴隶,那时候两个人都是新手,试着一起去探寻各自的底线。期间我和他做过一次,也挺顺其自然的,但我感觉不是很好,我不需要,所以后来再也没有在调教时做到最后过。”
“我也交过普通的男朋友,不过怕自己手痒跟对方打起来,关系没有持续太久。为这个我还找过汪沉,估计他心理疏导的能力,最开始就还是拿我练出来的。”
“那个初恋呢?”季川衡惦记着汪沉跟他说的那个老师,忍不住问道。
想到这个贺骋有些害羞,这事儿他还真没跟别人说过,汪沉怎么什么都告诉季川衡了,他心下又好气又好笑。
“是同中教过我的一个实习老师,也只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而已。”
季川衡歪头看他,“原来主人一直都喜欢当老师的吗?”
贺骋只顾着说自己的,听见他这么说话,才认真看着季川衡。
对方略带情趣的一句调侃,贺骋不需要解释,只是调情的节奏,季川衡未必把握得住。
“季老师这是怎么了?”贺骋肩膀往后一缩,上下打量他,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他腰上那团鼓鼓囊囊的被子上。,
季川衡故意用伤了的那只手去够贺骋,贺骋就往后躲,最后他放弃了,收回手的时候又被贺骋一把握住。
贺骋用右手轻轻摩挲他受过伤的地方,他手掌上的伤痕已经结痂,被贺骋摸得很痒,贺骋一点点往上,摸过他整条手臂上的每一寸皮肤,这样既简单又色情的动作,让季川衡勃起了。
这不怪他,拜调教所赐,以往贺骋瞪他一眼他都可以硬。]
贺骋发现了他的变化,确认他受伤的小腿没有什么异常,然后拉开被子翻身骑在了季川衡面前。贺骋没有把一点力量放在他身上,而是跪在了床上,左右夹住了他的大腿。
病房里的暖气很热,季川衡眯着眼睛,贺骋呼吸都带着一层水汽,喷洒在他眼睑上。
“这么喜欢我?”贺骋一边梁捏他的大腿,最后褪下睡裤,手不时的蹭过那个已经被前列脲液濡湿的地方,动作谨慎温柔。
季川衡急不可耐地仰头索吻,伸手去脱贺骋的裤子,摸到的那一刻他就确定,贺骋也硬了。
贺骋将他的手捉住放到自己肩膀上,低头在季川衡修长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吻痕,他注意到季川衡颈侧有一枚浅浅的痣,贺骋舔弄了那里一会儿又收回舌头,锋利的虎牙用力咬破了季川衡细腻薄嫩的皮肤,从皮下渗出血来。
季川衡又疼又爽,感受尖利而清晰,亲吻着贺骋的耳朵轻声叫他的名字,贺骋含着他咬出来的那个伤口,将季川衡咸腥却诱人的血液吸到嘴里咽下去,又抬头去吻他,和他交换带着血腥味的唾液。
贺骋又将两根勃起的性器并在手里,轻柔仔细的梁弄头部敏感的地方,然后把沾满粘液的手指送到季川衡嘴里,季川衡将嘴里的手指舔干净,轻轻的咬了一口贺骋的指肚。贺骋又掌着他的手,重新紧紧握住他们的性器,顶弄腰肢在手掌圈出的地方模拟性交的动作,磨得季川衡不上不下,快感堆积在顶端,红着眼睛求他给个痛快。
“快一点求你了。”
贺骋看到他白皙的脖颈上又凝出了一颗血珠,覆盖住了那颗痣,于是狠狠地咬住了他脖子上的皮肉,留下一个青紫的牙印。指甲抠弄着季川衡的马眼,又撸动了几分钟,两个人一起射了。
空气里是熏人情欲的味道,夜风在窗外作响,季川衡擦干净身体和衣服,在贺骋怀里打了个哆嗦,贺骋下床关了灯,把刚裹紧被子的人又抖开,钻了进去。]
他不让季川衡搬病房,主要还是为了这个。
“你老跟着我干嘛?富二代都像你一样这么闲吗?”
姜未在墨镜后翻了个白眼,那墨镜大的夸张,几乎挡住了他半张脸,从医院出来后简齐星就跟了他一路,
或者说,从他下飞机开始,这个人就阴魂不散。]
“可不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简齐星吐槽了一句,声音很小。
他说的也确实没错,姜未一时接不上话,只好任由他跟着。
姜未约了朋友谈工作,甩不开他只好带着一起去。,
简齐星以为工作只是姜未随便扯来用的借口,没想到姜未真的是去办正事的。他只听到姜未似乎想投资朋友的工作室,再详细的也没兴趣听下去了,就识趣的去另一边等着。
一个小时以后姜未跟朋友一起离开,等简齐星反应过来的时候哪儿还有人影。
他只好又打了个车去姜未家。]
简齐星倒追人家这么久,一开始是想念和他在床上的滋味,后来就变成了单纯的胜负欲,凭什么他得不到。
姜未回程那天他打听来航班号,红眼航班一落地就给了人家一个十足温暖的拥抱,姜未愣了一下神,最后还是没能拒绝对方送他回家的要求。当晚跟着进了家又死活不做,非说心疼姜未跨国飞机太劳累,硬是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醒过来像吃了春药似的,不过技术还是没长进,大约也没找过别人。
姜未不懂,这世上除了他,谁不是千般的好,简齐星可以选择的多了去了,为什么要在他身上耗这么多精力。
于是跟朋友喝了点酒的他回家看到那个守着门的人,直接问了出来:“你到底要我怎么着?”
简齐星也不再遮掩,顺势直说:“跟我在一起试试呗?”
“不可能。”姜未拒绝的干脆,但还是打开门把他让进了家里。
“那就当炮友,行吗?”
还会退而求其次,看来等这句话很久了。
“就你那技术”
“那你教我,我好好学。”]
简齐星和姜未一样同,说完这话他便回头把人推到防盗门上压着,手解开大衣扣子,从下往上伸进了姜未的毛衣里,卡里牛仔裤里轻轻抚摸他的腰眼,这是姜未告诉他的敏感点,他倒是都记得清楚。
姜未立刻软了身子,啤酒醉人的味道混合着简齐星身上几不可闻的清淡烟草味,溢在喉咙口和鼻腔里,只觉得脑子越发不清醒,于是他一头埋在简齐星怀里,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