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姜未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扔支票要求分手的一天,坐在对面的女人是一副电视剧里常见的恶婆婆嘴脸,可惜对方根本搞错了重点,他和简齐星,离不开的那个又不是他,他更关心自己的钱是不是真的要打水漂了。

在工作室里见到简齐星的时候姜未也没太惊讶,为了追求他接触一切与他有关的事,简齐星做得出来。最近简齐星忙工作,他们也好几天没见面了,他创业失败的颓废样子,反而让姜未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在这个时候提出分手。

“简哥,真的没办法了”合伙人看着摊了一整个桌面的报告,这次又得认输了。

从一开始兴起加入,到后来认真参与,简齐星这还是第一次为一个项目付出这么多,他不是个无法面对失败的人,如果姜未眼里的戏谑能不那么刺眼的话。

父母查到了姜未这个人,为对方的过往经历警告过他很多次,但他一直拒绝沟通。

“我们又不是在谈恋爱,也说不上是分手吧?而且你父母对你期望这么大,别做这种伤人心的事情。”

现在的姜未还能假模假式的劝上几句,总要说的,留着打完分手炮之后说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简齐星这才彻底明白,姜未根本没有对他上过心,一次也没有,从头到尾都是简齐星在死缠烂打。他姜未多拎得清,明明手里握着刀子的那个是他,他还能面不改色地主动翻简齐星的包摘走自己的家门钥匙。

简齐星熬出来的满眼血丝如此渗人,姜未却仍旧目不斜视,杀人诛心:“你对我那满口的所谓喜欢里,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做给自己看的?”

你别感动了自己还要来感动我了,我这种人渣又不值得。

不过这话姜未不会告诉简齐星,只有邢光见过他为别人脱了一层皮,那种疼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从简齐星那里贪欢一晌,他才是该说声谢谢。他倒心疼简齐星命里带煞,总共遇上两个还都是人渣,希望他下次能有好运。

这次简齐星没吵没闹,姜未说的也不完全错,他想要的到底是姜未这个人,还是龙着姜未时自己的成就和满足感呢?换一个人去龙,好像没什么区别?他没有理直气壮地向父母说他要和姜未过一辈子,现在也没必要在这里徒劳坚持。

再也没有人叫他“阿星”了,尽管最开始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小区里的猫后来再也没能吃上简齐星买的罐头,反而是姜未跟着奶奶一起喂它们,还专门抓了只小的回家养,一个人便也不那么寂寞。

奶奶有意无意的跟他提起,附近的书店老板去世了,子女不擅经营,店面准备盘出去,带着书一起,姜未可以去接手下来。

姜未大学念的是中文系,要是没去当牛郎,多半毕了业就该去做个编辑类的工作,他说不上喜欢那种文职,倒是很喜欢读书。姜未犹豫不决,奶奶最知道他的心思,等他犹豫的时间就去联系了老板的儿子。

于是姜未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断了和以前那些酒肉朋友的联系,邢光带着姜未留在他那儿的所有钱去了趟书店,临走前姜未要他继续瞒着简齐星,像之前那样。这次邢光没有一口答应,简齐星回过神来都不一定会找他,他却先惦记上了。

季川衡喜欢自己身上满是贺骋的味道,也就理解了贺骋为什么总爱和他混着穿衣服,他还买了贺骋爱用的那一款香水,季川衡享受这个把自己贴上贺骋标签的过程。

那天之后季川衡恢复了因为同居而省略的请安,分房睡,贺骋删掉了手机里的闹钟,每天被季川衡舔手心,然后看他在床边磕头说早上好。贺骋坐起来摸着他的头发,觉得24/7似乎也不错,季川衡其实不需要他那些所谓的尊重,在主奴的关系里季川衡似乎也一直是主动的那一个。

想让季川衡彻底不跟他拿乔,只要不再把季川衡当人看就行。没有把握的是贺骋,他的心软舍不得并不是季川衡想要的,而犯贱上赶着他的季川衡,他也不是不爱看。

这么想着,贺骋便勾着季川衡项圈上的金属环将他拉到眼前。

“别摘了,戴着去上班。”

季川衡很同兴,换了黑色牛仔裤和宽松毛衣,搭配起来合适不突兀。他的兴同采烈让贺骋后来又送了他一些适合穿搭的,每个礼盒里都有一张手写的卡片。

“.”

季川衡无意间发现主人给他的微信备注也是【】,聊天背景则是特写了他脖子上那颗被贺骋重点对待过的痣。在他去冯淼事务所接贺骋下班的某一天,对方在隔壁办公室开会,临走将手机给他让他帮忙应付某个当事人。

等贺骋回来,他忙把手机递过去,后悔自己发现了那些,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让贺骋来了兴致,想在办公室里玩季川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贺骋解锁手机却看到了他们的聊天界面,他锁了门正在盘算时间,回头看见季川衡已经跪好了。

“没经过主人的允许翻看主人的手机该罚吗?”

贺骋没等他回答,又说:“可手机是我自己给你的,错不在你。”

贺骋让他爬起来,他却不愿意。季川衡已经为之前那次小矛盾禁欲了很多天,曾经冷酷的季老师如今变得这么饥渴,怎么想都是贺骋的错。

季川衡还没有开口讨要什么,贺骋权当不知道,任由他跪着。冯淼临时跟人攒了个局,有几个熟人,想起季川衡也在,便来敲门把他带走了。

贺骋不置可否,甚至没有提醒他少喝酒,果然几个小时以后贺骋去接人,季老师已经喝的烂醉找不着北了,比跨年那天更夸张。

贺骋扶着他靠在路边的灯杆,看到他手机上自己发过去的消息还是未读,扒拉开季川衡搂着他腰的手让他自己站好。

“我想怎么玩你我说了算,好好的不伤了你你还不乐意,非要逼我罚你是吧?”

贺骋这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季川衡还没分清现在站在他旁边的是冯淼还是贺骋,一会儿不让碰一会儿又要人背,喊着冯淼的名字让冯淼帮他找个学弟代课签到,他要出去打工。

“师哥,师哥!你快答应我啊?我得走了!”季川衡抱着灯杆晃了半天晃不动,贺骋无奈,掰开他的手指头将他面向自己。

“季师兄,我是给你代课的学弟,你先跟我走,告诉我你学号是多少。”

季川衡被贺骋拉着往停车位上走,季川衡背个十位数学号背了五遍,最后一遍是不是正确的还不知道。

“季师兄,你学费都有奖学金,打工干嘛啊?”

“打工赚钱给我男朋友啊,给他买一套好看的正装,出庭的时候穿”这是他们以前闲聊时贺骋告诉他的,大学的时候贺骋自己打工攒钱,买了第一套不是十分合身的西装。

等他到了车面前又看着眼熟了,回头跟贺骋说:“学弟,你的车跟我男朋友的那辆一样诶!”

“是嘛?这么巧?”贺骋把他塞进后座,甘愿当他的捧哏,俩人一来一回聊的起劲。

“诶!你别动!我来开!”季川衡本来

好好地看着他点火启动,不知道突然之间哪儿又不对了,突然扑到前排抢方向盘,贺骋赶紧拉了手刹到后座去。

“你开什么你开?你跟我开玩笑呢?”

车子里没有什么能绑住季川衡的手不让他动弹的东西,贺骋只能不轻不重的扇了他一耳光,按开头顶的灯,把人抱进怀里。

季川衡清醒了一些,这会儿看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了,骑在贺骋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送过去。

“主人您是不是生气了?”季川衡嗅了嗅空气里浓重刺鼻的酒气,皱起眉头,“您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

“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喝的?”贺骋不气反笑,等着听他的下文。

季川衡呆呆的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

“不是您喝的吗?”季川衡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贺骋点了点头,于是他又小狗一样用头蹭贺骋的手臂和胸口。

“您去哪儿沾了这一身酒气啊?”

罪魁祸首眼神无辜,贺骋便继续逗他。

“不知道啊,路边的流浪狗冲到我怀里了。”

“不是流浪狗!汪!”

季川衡一听这话,气的狗叫。作势弯腰要去咬贺骋的手背,贺骋主动抬起来给他,他就捧着轻轻的啃,留下了一排不太清晰的牙印。

细密的亲吻和湿热的疼痛从手上传来,贺骋听到季川衡微弱的叫声,像是被主人放置了的小狗一样求欢哄人。

“您别生我的气了我爱您”

“我哪儿生你气了?”这话倒是哄得贺骋挺同兴。

“您都好几天没碰我了,还说不生气。”季川衡半醉半醒,扮猪吃老虎,演到这儿就演不下去了。主动抬起头去索吻,抬着腰扭胯隔着裤子摩擦贺骋的。

“这还在外头呢,大马路上。”贺骋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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