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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天,终于松:“便有劳先替走这趟。”
对于这个苦差事,李隐舟倒从善如应了来。
见其背影没于漫漫斜,知怎的,严峻忽个惊人的想法——
主公从数百文臣中挑这个倒霉鬼,莫非就是因为自己手中本《汐论》?
……
番磨泡,纸密函并封好的《汐论》终于到手。
李隐舟收拾好了药箱,刚跨门去便转了方向,头了建业暂居的小筑之中,令随行的小兵取来笔墨。
“先。”小兵捧来枚朱毫,倒古怪起来,“您是说严公将以此书赠以吕将军么?”
李隐舟翻至最后页,挥笔再添行新墨,及至墨痕干涸,方慢条斯理将《汐论》卷了回去。
小兵目眨眼地盯着。
李隐舟把书往怀里掼,唇边挂上抹和善意:“吕将军心怀恐止如此,替严公再添礼。”
……
严峻新写纸密函呈送上去,这份答案终于令孙权有些满意。
次日,军令传。
在严峻百般推辞,虎威将军吕蒙继任水师都督,领十万精兵西驻陆。
同时调任定威校尉陆议同驻陆,为其副手。
此番周折虽没有影响到吕蒙最终的任职,可也得令众文臣武将多了些心思——看来虎威将军终究如昔年周郎、鲁公人在主公心中的分量,手敲打,手制衡,手段老练异常,却又薄情得令人心寒。
是夜。
吕蒙登上陆码头的船,肃杀宵风兜头袭来,时如置身冰冷狂澜之中,而却只颗张的心窍更加炽热,股热血几乎就要扑腔。
江奔息。
鲁肃为人固然可敬,可行事太过克制。燃烧的战意已被压抑太、太久,几乎将血灼烧,将肺腑里滚涌的意气烧至沸腾。如终于到逆着这惊涛骇浪,与天最厉害的敌手交锋,痛抒此意!
即便中间曲折番,也终于到登上至的舞台。
“都督。”良久,随行的亲兵递上严峻托人转来的贺礼,“此为严公恭贺都督之礼,愿都督得此助益,杀方!”
这严老为人真是滴水漏。
吕蒙信手展开卷《汐论》,覆着厚茧的拇指却蓦地停在最后页、最后行起眼的小字——
此年后,霖雨至,汉水溢,害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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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年,夏。
寒散去,又见酷暑。
这场天降的时疫反复蔓延算来已两年有余,建安这个漫而波折的年号也在暂且休止的战事中渐走到尽头,即便是对未来懵然无知的汉朝人民也隐约受到了个末日王朝的余晖在慢慢冷却,战争的野火无声地重燃,为这场漆黑的落幕中点亮最后的焰光,以燎原之势烧空过去的切,在残垣废墟中育新的时代。
而刘备自立为汉中王的消息无疑更印证了这预,个靠着“匡扶汉室”起家的皇叔,竟比孙权这个野心的贼还要先背叛表面的忠诚,要是放在十年前必为天能人志士所征讨,如却只有派和谐的恭贺之声。
而与新立的汉中王相对的,则是魏王曹操江河日的身体,听说已老病得能提笔,几乎只是靠着残存的意志支持迅速坠落的命。
在这样千载难逢的契机之,刘备令关羽率军北伐,伺机吞并北原。
在建业街头,类似的传闻绝于耳,比之吴郡的安宁祥和,金风细雨、繁似锦的金陵古城更添抹热闹的人烟,即便足也能从邻居街坊的语中尽晓天事小事。
“你们听说了么,吕都督的属和陆校尉的亲兵起了冲突,还打伤了人呢!”
“可是,陆校尉可是陆康公的后人,怎么可能服吕都督的管教呢。”
“倒是听说是吕都尉的手先动的手,陆校尉到底是世家之后,岂是布衣都督可比的气度?”
……
许是久未经战,这些军中的轶事胫而走,偏偏主将与副将个身草芥,个背拥世家,这样惹眼的对比难免更引人遐思。
这日,李隐舟正算着日收拾行曩,便听门板哒哒响,将小筑午后难得的片刻安宁打破。
有客来。
李隐舟转目看去。
袭贴身的缁衣染微尘,从肩至腰斜挎杆红缨/枪,凌统手搭在漆亮的枪杆上,手喇喇将门推开。
身形挑,日着兵甲更显瘦削,唯细看手时,虎历历可数的刀疤是半戎马涯的见证,驻建业养闲两年未能折其锋芒。
和李隐舟也是十年的旧相识,因此也省去招呼,单刀直地:“先恐怕走成了。”
李隐舟把眉挑:“谁说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