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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污蔑我吗?”那个名叫棠棠的女孩不顾助理的劝阻,干脆撕破脸,“空白牙的就要污人清白?”

事还想说什,被岑念生生拉了回来。

他是在偷拍之前抓了对方个现行。虽然阻止了拍摄,但相应的也没留证据。当时工作人员都没有留意这边,现在没有依据就要指认,反倒真有被反咬一。

对方临时改,显然是还想顾忌着在导演面前的形象。这是拍摄现场,现在一切都看导演的判断如何。高声争执,反而破坏形象,落了乘。

天光透过树影,给在场的人脸上蒙上一层斑驳的光影。几十个人的现场静得怕,一时只有风吹过树梢发的轻响。

导演的目光在岑念一行人和小模特之前逡巡了一圈,眼神冷的奇。

这大概是个很有威严的人物。周围虽聚拢了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但却没一个敢开讲话的。半晌,才终于再次开。

与之前的破大骂不,此刻导演反而语气平淡,带着一丝不怒威的味道:

“场地还要拍摄,现在没有功夫给你升大堂。”

——是顾忌着关系,但听意思,这恐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岑念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话已,再吵闹只会让身变成没理的一方。她抬起头,想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一通,却听到导演的手指向了模特:

“但你,现在马上给我离开拍摄场地。”

第31章

溪谷里的空气安静了一瞬, 随即被女人的尖叫打破。

“你……您这是什意思?”模特瞪大眼睛,勉为其难地挤一个僵硬的笑来,“真是的, 您别逗我玩啦……第三幕镜头是不是马上开始了?咱快点准备吧。”

“我说真的。”

导演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你别拍了, 打道回府吧。”

名叫棠棠的手模身体一僵, 后背险些沁汗来。

这次拍摄机会难得,她也是托了关系好说歹说才被选上的。哪知道己在现场随手一拍, 居然会碰上个硬钉子。

……早知道刚才服个软就好了。

几十号人的眼睛齐刷

刷地盯着她, 其中就有是手模的五六位行。这要是在拍摄现场还被当场退货回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她怎在这些人面前维持得了脸面!

她暗暗咽了唾沫, 装着镇定若地扫了一眼现场, 试图垂死挣扎:“您真的误会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您听我解释……”

“跟这个没关系。”导演毫不留情地打断, “只要不影响拍摄, 你私怎乌七八糟的我都懒得管。但你目前手的状态没法镜。”

“现在浪费的每一分钟都是钱,这多人没那个闲工夫等你。”

“手?什……”

后半截话被她己咽回去了。

溪谷里蚊虫太多。她一时疏忽,眨眼的工夫,手上被叮咬了好几个包。红肿的颜色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分外扎眼。

“我保证,这个不会影响拍摄的!”一旁五大三粗的助理也急了起来,朝人群处张望:“化妆师呢?遮瑕上一层!快点!”

没人站来回他的话。

“颜色盖住, 凸起你告诉我怎盖。”导演也终于丧失了最后一点耐心, 嘲讽的目光透过镜片直直地望着模特,“我是要给手部特写的!”

“后期,不是还有后期吗?或者我……”

“后期?”导演反倒笑了起来, 脸上带着一丝嘲讽,“你倒真给我提了个醒。”

“手部条件不错的人多了去了。既然说要动后期的,那我用谁的手不是用呢?”

“我助理的手就很好看。”

男人清沉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响起。

岑念呼吸一窒,随着导演的目光慢慢转头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正对上江与臣散漫的目光。

上一场拍摄刚结束,江与臣还顶着那副冷淡又勾人的造型。五官英挺清隽,唇色很淡,刻意画长的睫毛低垂时会在眼睑投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的表情却褪去了镜头前的高冷沉静,眼皮一抬,浓淡分明的眉眼间顿时带上了一丝痞气,说的话更是直截了当:

“我觉得她来拍也行。”

岑念:“……”

她默默倒退了一步,远远地朝他比了个X,对江与臣在人前无所顾忌的狗脾

气也有了新的认知。

非要说的话,业内倒不是没有过艺人身边的工作人员在广告、电视剧乃至电影里客串的先例。只是现在算是什情况?三分钟前,她还在义正言辞地讨伐模特;三分钟后,就毫无准备地被推到导演面前直接上位?

不,她觉得这赶鸭子上架不行。

导演没有注意到岑念在他背后冲江与臣比的手势。他从人群外收回目光,挑剔地打量着岑念:“你先把手伸来。”

众目睽睽之,岑念机械地把手探了去。隔着挤挤挨挨的脑袋,她望见江与臣一手插兜斜靠在树上,另一手遥遥冲她比了个“8”。

8?

什意思?

岑念任导演上左右全方位地严肃打量着她的手,指关节硬到像是人偶的部件。电光火石间,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工作间隙时她跟江与臣的对话:

——“V.LA一场的拍摄薪酬大概是你月工资的八倍。”

——“真好。要不是进错了行,有生之年我也想给这种一线拍广告。”

……

岑念深吸了一气。

谢谢,原来小丑竟是她己。

其实那时她只是在开玩笑,哪里想到江与臣还真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了。

女尴尬的心思诚实地体现在了肢体上。指尖一抖,僵直得仿佛断了线的瓷偶。

她的手其实有点偏小,跟别人合掌比大小时,一般都要差半个指节。好在比例完美,指尖修长,称得上纤纤玉手。加上皮肤明净,平日在人堆里就格外挑,现在在日光一照,细嫩的肌肤更是白到仿佛有雪光。

导演没察觉到岑念的心理活动,暗点了点头。

“行吧。”他看了半晌,扶了扶眼镜,头也没抬地问,“那就这样?”

“这个……”

岑念纠结着抬头,正对上小模特气红的眼睛。这人还没走,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岑念,仿佛随时都要扑上来,手里还死死地攥着手机。

她顿时一秒钟都不再犹豫:“没意见!很愿意!我以!”

导演瞅了她一眼,板正的国字脸上突然露一丝笑:“不是问你!”

他边说边扬起声来,冲着树后喊

:“说话啊,小子?人是你推荐的,有事你负责没问题吧?”

“随便你。”

江与臣习惯性地摆一副臭脸,似乎有点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他貌似不经意间与岑念对视了一眼,随后垂眸看向一边。

第三幕开拍正式开始。

按拍摄剧本,这一幕应该给观众展现这样一种效果:俊美的年站在长满苔藓的石上,身上披着凋零的羽衣,眼神冷冽地向上仰望。象征然的神灵纷纷浓雾中探手来,向他奉上山林的馈赠。

山风骤起,清泉流落,最后离去的神灵用指尖在他眼角滴上一滴清露。水珠犹如泪水划过脸颊滴,在空中缓慢落,荡起一圈水样的涟漪,最终滴入了瓶中——V.LA精华水。

岑念要替的正是最后那个恋恋不舍的神灵。

“不要这僵硬,很简单,反正不会拍到你的脸。”导演拿着扩音器给岑念讲解。她身边热热闹闹围了五个漂亮的手模小姐姐,一个个都冲她笑得很友好。

所以那个棠棠到底是在无形中惹怒了多人啊?

岑念暗想。

“……你要做的就是注意指尖的角度。等她伸手后,江与臣回头,你看我信号,再蜻蜓点水地在他眼尾来一……”

被叫到名字的那个人正坐在树干上,闭着眼睛让造型师帮他打理头发。纤长的睫毛垂,像是某种蝴蝶的尾翼。

“……当然,效果不好就要反复重拍。不过你不要有压力。”导演又补充,看得来他换完人后心情突然也变得很不错:“你露的只有一只手。但我希望你通过动作,体现温柔的情愫。情愫你懂吗?就是……算了!”

他挠挠头,暴躁地喊拍摄人员就位:“试一条你就懂了!都赶紧的!”

溪谷里的蝉鸣一声大过一声,遮天蔽日的参天树在一群人身上投斑驳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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