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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本王要的就是你。”晋王伸手拍了拍苏衍的脸颊,“行了,你就乖乖在这里呆一晚上。等过了晚,本王倒要看你愿不愿意去找那衣裳。”

晋王扔这句话,便带着人走了。门再一次被关上,留一个有些郁闷的苏衍。

他尝试着扭动一身体——没用,麻绳把己的肢捆得紧紧地,别说动弹了,十根手指头都发麻了。苏衍只好放松精神,摒弃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在己的骨头上,随后,苏衍身体上各处发咔嚓几声,整个人身形缩小了一圈。

虽然苏衍的锁骨术只是小打小闹,麻绳捆得又紧,这锁骨术不足以让苏衍脱身,处关节仍然被麻绳所卡住,但好歹让苏衍轻松一些。

苏衍又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眼神恰好对上一扇半开的窗。透过窗,看见外头水光淋漓,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见这屋子是建在水面上的,极有就是晋王府上那个湖上。至于那金光,苏衍猜测是太阳余晖的反射。

苏衍把目光收回来,落在了床边隔着几步的一张桌子上。

桌子上放着一个香炉,里面偶尔飘散一些白烟,其中有一缕不小心钻进苏衍的鼻子里,苏衍觉得己眼皮子变得很沉,头晕乎乎的。

显然,这白烟不是什好东西,很是导致己昏迷到现在的罪魁祸首。

眼见己逃脱不得,苏衍干脆放弃无谓的挣扎。他并不怕晋王会加害己——虽然晋王绑架了他,但显然晋王是被苏衍不合作的态度给逼急了,见晋王这次的确是有求于他。

这次绑架,晋王应该是想把他拉水,迫使他不得不帮助晋王寻找那件衣裳。

衣裳。

想到这一点,苏衍满是疑惑。

按照裴怀玉之前说的,晋王府是老晋王封王后,之前的那个皇帝特地划了这块地方用来建晋王府。那个尸骨埋在湖底的女人,老晋王认识?又是怎样的一件衣裳,以让一个女人死后多年仍旧怀念?

晚风吹来,夜幕降临。

第21章

有哭声传来。

苏衍睁开眼,发现己赤脚站在湖边,冰凉的湖水堪堪漫过他脚踝,过于刺凉。他环视一圈周,发现所见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

浓雾笼罩着他,根本瞧不见一尺以外的地方。

看来这是那个湖底女尸的地盘了。

苏衍在心中叹了气,招惹上这不讲道理偏偏又有资本横行霸道的晋王,己真是惹不起还躲不了了。

眼没有别的办法,苏衍只好循着哭声走过去。

只见一个红发女子背对着苏衍,无力地靠在湖边一块石头上,捂着脸低声哭泣,两肩随之一耸一耸。

苏衍也不主动开,反而低头去看水中的双脚,时不时动动脚趾,好似在逗弄水中并不存在的游鱼。

女鬼:“……”

“这位公子,”一人一鬼比耐心,最后还是苏衍胜,女鬼擦擦眼泪,转过头来,一双美目中满是忧愁,“还请公子帮我一个忙。”

苏衍见这女子红发碧眼,深眼眶,高鼻梁,显然是胡人的长相。

在武帝和景帝这对父子执政期间,先后派兵不十余次,彻底将周朝西北的蛮族隐患消灭。西北不小国因为国小民弱,深受蛮族侵扰之忧,因为这个原因,他震慑于周朝的武力,主动归顺周朝。

周朝对友好外族的态度很是包容,而像西京这种庞大的都城,里头各族混居十分常见,在经过几十年的民族融合之后,西北地区不人都有胡人的血统。譬如裴景行,他的外祖母就是一个西域部落族长的小女,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裴景行的轮廓比一般人要深刻,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更是继承了外祖母的特色,是极美的翡翠色。

眼前这个女子,比起白天在西市见到的胡旋­舞​​女‌‌,更惊为天人。

惜了,苏衍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他看着女鬼,摇头道:“我帮不了。”

“……”女鬼不肯放过苏衍,“公子,夫君生前赐给我一件衣裳,命我时刻穿着,我很喜欢,至念念不忘。还请公子怜怜我,看在我被埋在湖底几十年的份上,替我找回那件衣裳。”

苏衍无赖地踢了两脚湖水,说道:“我才来西京几个月,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你夫君又是谁,怎帮你找衣裳呢?”

女鬼咬住唇,内心挣扎,许久才叹了气,说道:“我夫君的名讳不方便告知公子,至于我己的,夫君赐名仙奴,公子便从这名字手吧。”

苏衍哭笑不得:“等等,我还没有答应你吧?”

女鬼抬手捂住嘴,冲着苏衍眨眨眼,笑道:“公子,这就由不得你了。”

苏衍脸色一变:“你这是什意思?”

女鬼抬起右手,指着苏衍的左臂道:“公子请看。”

苏衍拉起左边袖子,发现己左臂靠近手腕处莫名多了一条红线。

女鬼一边眨眼睛,一边说道:“公子,我给你十五天的时间,若是十五天内你找不到奴家的衣裳,这红线便会爬进你的心里,化成小蛇,把你的心一一给吃了。”

苏衍勃然大怒:“笑话!你这孤魂野鬼,竟然敢算计我?”

女鬼浑不在意,就在苏衍一拳打的一瞬间,突然转移到苏衍身后:“公子,这里是我的天,别说是你,哪怕是鬼帝,也没法赢过我。”

苏衍一击落空,气消了小半,回复先前的冷静,沉声问道:“你到底为何一定要我去找那件衣裳?”

女鬼摇头道:“公子误会了,并不一定要是你,只是你恰好走进我的梦里。我见公子身手不凡,眼神锐利,定然是一个靠的人。仙奴别无他法,只好此策,还请公子见谅。”

晋王!

苏衍在心中吼这两个字,恨不得现在去把晋王一顿狠揍。

只是现在事情紧急,这女鬼不知道在己身上了什咒,苏衍悄悄念了默咒,那红线突然就长了一寸。

这女鬼和那红线有着一种先天的感应,苏衍一动作,她便感觉到了:“原来公子也是一名道士,是我失敬了。小道长,你不用再试了,这咒术是万道长教我的,除非是万道长本人,否则即便是我,在小道长你没有达成仙奴的愿望之前,这道咒是绝对不会消失的。”

万道士!

苏衍听了这名字,也顾不得去和这红线较劲,问道:“那万道士是你什人?”

“他是夫君的一个门客,本事很大,深受夫君器重。”女鬼答完之后,又问苏衍,“小道长是见过万道长?”

“没有,只是听说过而已。”这女鬼是敌非友,苏衍当然不会告诉她己与万道士的过节,“你那件衣裳是什样子的,之前放在哪里?”

鬼见苏衍松,大喜过望,忙回答说:“那件衣裳是大红色的,背上有金线绣的一只凤凰,裙摆方还有一百只鸟,是百鸟朝凤的图案。衣裳前面的开襟上绣着数朵牡丹,栩栩如生。那件衣裳举世无双,小道长只要一见到那衣裳,就认来了。小道长你这是答应了?”

苏衍一点也不客气:“你仗着此处是你的地盘,作主张在我身上咒,我不答应?”

女鬼一惊,复而又怯生生地瞧着苏衍:“小道长这是在怪仙奴?”

她这泫然欲泣的模样,换做旁人,早就心软了,莫说是找件衣裳,哪怕是要摘天上的星星都会答应。惜,她碰上的是苏衍。

先不说苏衍情窦未开,于男女一事一窍不通。他在山中住了十几年,见过的狐女、蚌精等等绝色不在数,仙奴虽然有一股异域风情,容貌万中无一,但比起狐女,还是差远了。

十岁头的苏衍就不顾狐女假意哭泣的模样,用符箓定了狐女的身体,再在狐女脸上画王八,事后被狐女追着满山头爬,还死不悔改,就以看这人不是什怜香惜玉之人。

“不怪你,那怪我?”苏衍干脆一屁股坐在石头上,问仙奴,“你是怎死的,还记得?”

仙奴蹙眉回忆:“我记得,夫君被他父亲叫去,就再也没回来了。过了几天,就有人把我的家围住,还要进来抓我。我担心他会弄坏我的衣裳,就跑回屋子里,想把衣服藏起来,结果那衣服不见了!”仙奴突然拔高声音,脸色变得十分狰狞,不停地重复着,“对,衣服不见了,衣服不见了,衣服不见了!”

“仙奴!”苏衍一声大吼,将仙奴从回忆中拉来,“你已经死了。”

“是啊,我已经死了。”仙奴说着,流两行血泪,“夫君,夫君,仙奴对不起你,仙奴没有保管好你送给我的衣裳。夫君,夫君!”

苏衍看不惯这要死要活的样子,皱着眉问道:“你还有什想起来的?”

“没有了。”仙奴哭泣着摇头,“我在这里呆了太久,要不是前些日子西京地脉有了变化,我根本挣脱不来。小道长,仙奴求求您,替我找回那件衣裳吧。”

这对苏衍而言,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他无奈道:“好,我答应你。”

等苏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还没等他好好梳理一梦中的经历,西京第一螃蟹晋王就带着侍卫浩浩荡荡地进来了。

其中一个侍卫二话不说,走到苏衍身边,将苏衍左手的袖子往上一掳,露左臂上一小截红线来。

晋王见了,哈哈大笑起来:“苏道长,看来这重托非你莫属了。”

要是以,苏衍真想翻个白眼,只是他饿了一个午加一个晚上,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晋王笑够了,这才命侍卫解绑,又说道:“苏道长,如咱是一条船上的了,找衣裳这件事就交给苏道长你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听晋王的意思,似乎是要撒手不管。

苏衍不免有些疑惑——晋王前两天还急冲冲托裴怀玉请他过来,为王妃找仙奴要的那件衣裳,如好不容易把己拉上贼船,怎就万事大吉,看他意思是打算什都不管了呢?

莫非是晋王过于相信己,觉得凭他苏衍一己之力便找到一件压根没见过的衣裳?

晋王把苏衍的沉默当做是隐忍不发的怒火,敷衍了事地画了张大饼给苏衍:“苏道长放心,只要找到那件衣裳,救我王妃,我便上书陛,替你求些赏赐也不是不以的。到时候苏道长即便比不过国师,那也是周朝仅次于国师的第二号人物了。”

此时,已有侍卫将苏衍随身携带的桃木剑和几张符纸拿了过来——从来到西京之后,原本一路上用来防身的长剑便被苏衍闲置起来,平常日子都是桃木剑傍身。

苏衍将符纸收好,再把桃木剑背在身后,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晋王命人给请了晋王府。

苏衍:“……”

有求于他还不给顿好吃的,这晋王也是够以的。

苏衍饥肠辘辘,而晋王的晋王府在崇庆坊,周围都是一样的高门大,连个早点铺子都没有。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去处,裴景行家就在距离崇庆坊不远的安康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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