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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倒不是真想要这个妖怪的命,眼除了己以外,放眼所及之处只有这一个活物,裴景行的安危、高泽楷等人的落,恐怕都要从这妖怪中拷问来。只是苏衍没想到这妖怪竟然如此禁不住吓,他才做了个样子,就张求饶了。

做戏要做足,苏衍狠狠踩住妖怪,手中符纸在妖怪眼前晃悠了两,厉声问道:“你一个小妖怪,哪里来这大的本事。说,是说让你来的?”

“是、是我老大接的活。”老鼠妖连连讨饶,“我什都不知道,是老大让我在这里,幻化你的模样来的。”

苏衍皱起眉头:“你老大是谁?”

“是、是……”老鼠妖重复了几遍,却吞吞吐吐不敢说来,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轻轻吐一个名字,只惜太过微弱,苏衍压根没有听见。

“到底是谁?”苏衍脚用力,继续问道。

“是……是……”老鼠妖左右张望着,悄悄抬起头,努力靠近苏衍,“我不敢说太大声,要是被其他妖怪知道了,我就没命了。”

苏衍只当这老鼠妖被吓破了胆,就稍稍靠近一些,却不料老鼠妖突然发难,双手抱住苏衍踩住他的腿,整个身体用力,便把苏衍扑倒在地!

老鼠妖一击得手,张开一尖牙便朝着苏衍狠狠咬去!

苏衍手中桃木剑送,卡在老鼠妖的嘴里,随后左脚向上一踹,恰好踢在老鼠妖的腿上,把老鼠妖踢飞。

老鼠妖在地上滚了几,现原形,一身灰白色皮毛,两条腿周围却是黑色的,左耳上方缺了一块,似乎是被什东西给咬掉了。

这个特征落到苏衍眼中,犹如遭到雷击,整个人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灰白色的老鼠妖,双腿周围的黑色毛皮,再加上缺了一块的左耳,这三个特征加在一块,正是苏衍数年前由师父带着除去的一只妖怪!

那老鼠妖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冷笑地看着苏衍:“苏道长,你没想到吧,我从阴曹地府里回来了。”

苏衍整个人好似被钉在原地,一张脸煞白煞白的,满头大汗。

“嘿嘿,没错,我就是回来找你索命的。”老鼠妖仗着苏衍不敢动作,大胆地靠近苏衍,“当年你怎对我的,我

日就要怎对你!”

说完,那老鼠妖猛地向苏衍扑来,一张嘴大大地张开,露里面一散发着恶臭的黑色尖牙。

这真的是从阴曹地府里逃来的妖怪,来找己索命?那他用琉璃子炼化的那些妖怪,是不是也会来找己?

苏衍被这两个念头吓得脑袋里一片空白,站在原地,压根没注意到老鼠妖正朝着己扑来,一尖牙打算咬碎他的喉咙!

嘭!

苏衍依旧站在原地,老鼠妖却重重落到了地上,一尖牙掉了大半。

“你……你……”老鼠妖说话漏风,看着苏衍,一脸恐惧,“你毛于……”

“我没有被吓傻。”苏衍说老鼠妖没说的话,“当年我师父与我一收妖,你以为以我师父的本事,会让你有从阴曹地府里来的机会?”

苏衍话音刚落,眼前的老鼠妖便化作无数粉末,消散在了空中。

只听见周围某处发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好似冬日里的冰凌落到地上碎成数块,随后破裂声迅速蔓延,传遍苏衍周围。

幻境散去,苏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高泽楷与赵世敏站在己身边,双眼发直,满头大汗,好似见到了什怕的东西。

当黑暗重归于苏衍眼前时,他的桃木剑重重打在高泽楷身上!

第64章

“所以说,我遭遇的是一场幻境,幻境中的一切都是我的心鬩。”马车里,高泽楷身为这支小队的头头,言简意赅地总结了这次的遭遇。

此时距离他马车卡在石头缝里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想要趁着天黑前关,赶去张斐然率领的军营驻扎点已经是无望了。

“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和黄石恐怕现在还深陷在幻境里,多谢了。”裴景行虽然不喜高泽楷的行为,但要不是高泽楷及时唤醒他,到现在他与黄石都会被困在幻境里,甚至是一生一世都无法醒来。他行事向来是一码归一码,别人救了他,他就一点都没负担地感谢高泽楷。

高泽楷笑着摆摆手道:“其实多亏了苏道友,要不是苏道友及时用桃木剑打了我,让我看到幻境与现实之间重叠的缝隙,我现在只怕也还在幻境里呢。裴街使,你要谢,得谢谢咱苏道友。”

裴景行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也不敢看苏衍,轻声说道:“谢谢你啦。”

高泽楷瞪大眼睛,好似看到了什前所未见的景象,啧啧称奇:“哎呦呦,我的裴街使居然害羞?”

“谁害羞了?”裴景行瞪了高泽楷一眼,又赶紧去瞧苏衍,见后者面上没有什异样,赶紧移开目光。

高泽楷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啧啧,你跟我道谢的时候是什样子的,跟苏道友道谢又是什样子的。要不是你都是男的,我还以为你喜欢苏道友呢。”

高泽楷的无心之言,恰好戳中了裴景行的软肋,他一双虎目狠狠地看着高泽楷,咬牙切齿地说道:“闭嘴!”

高泽楷只当裴景行死要面子,并不曾想到己的话恰好把裴景行最隐秘的那点心思给说来了,无奈地一摊手,转头去和赵世敏说话。

“赵世敏,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呀?”

被突然点名的赵世敏整个人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没什,没看到什。”

“按照苏道友的说法,这幻境中所看到的,全是我各的心鬩。你的执念,你的恐惧,你的悔恨,你的遗憾,这些都会在幻境里现。”高泽楷声音好听,这会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好似在唱歌一般,饶是一旁的苏衍也忍不住侧耳倾听。

却不料高泽楷突然话锋一转,对着赵世敏横眉冷眼地喝问道:“说,你到底看到了什!”

赵世敏还没从先前所中的幻境恐惧中彻底脱离来,被高泽楷这前后反差的喝问声一惊,双腿一软,整个人从座位上滑了去。

“我……我……”赵世敏吓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结结地回答道,“我看到了牛春辉……还、还有朱志文,还有……还有其他……其他太子卫的人。他……他两边脸颊的肉都……都没了……我……我……”

说到最后,赵世敏已经泣不成声,说不话来。

他这般失态,然不是因为缅怀死去的太子卫诸人,只是怕己也步了牛春辉与朱志文的后尘。这段时间来,赵世敏整日担惊受怕,而一向宠爱他的父亲因为被迫致仕,对他不如往常。他好似一只老鼠,没什本事,也没什胆子,只想背靠大树好乘凉

,整天跟在朱志文身后。偏偏现在和他狼狈为的朱志文与牛春辉都死了,太子也得了怪病,昏迷不信,而他最后的保护伞——他的父亲——对他的态度急转直,并且有意去栽培幼弟,这是要彻底抛弃他这个子啊!

他已经没有任何依靠,背后还中了和太子一样的眼睛图案,只被迫与裴景行等人一踏上重返古城之路,一路上还要担心裴景行为难他。

现在,他的恐惧已经突破了他以承受的极限,他好似一个孩童,当着裴景行等三人的面嚎啕大哭。

高泽楷本意并不是想把赵世敏吓哭,他琢磨着既然幻境中所看到的全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那中了和太子一样眼睛图案的赵世敏所看到的,很有是那诡异的西北古城,如果提前搜集到一些线索,对于他这次的行动说不定会有帮助。

只是没想到,赵世敏竟然这般不经吓,还没说几句就哭来了。而且看样子他所看到的,是当年太子卫死去的众人向他索命,并不是什西北古城。

“行了,有我在呢,你死不了的。”高泽楷厌恶地抽一条帕子,扔到赵世敏面前,“擦擦脸,好端端一个世家公子哥,哭得比小孩还惨,说去丢死人了。”

赵世敏捡起帕子,不好意思地在脸上胡乱擦了两,又讨好似地朝着高泽楷说道:“高道长,我……我就全仰仗你了。”

紧接着,他又转头看向裴景行:“裴街使,我……我很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我……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他这般姿态,落到裴景行眼里,只有说不的恶心。

一句“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就把当年的所作所为一笔带过?

那些死后还被他割脸颊两块肉吃的伴,他有机会说话,有机会反抗?

当初他一边吃,一边挑剔肉老肉嫩的时候,曾想过他的行为是对是错?

当赵世敏等人回到西京,又干起吃人肉的时候,他曾想过埋骨古城的伴?

这些问题充斥着裴景行的胸,让他感到心处一阵阵得疼,好似被人用无数针扎着一样。

但他并不打算说,这些问题的答案,赵世敏已经用行为告诉他了。

高泽楷在一

旁观察到裴景行的脸色,来打圆场:“行了,这次咱是奉了陛的旨意来到西北,彼此都要有所照应。关前,我再说一遍,个人恩怨暂且放,如果因为你的私心而让我这次行动失败,不管你是谁,你爹娘是谁,你祖上又是谁,我与我师父是一个都不会轻饶的。”

其实不用高泽楷说,裴景行与赵世敏都知道此行对于皇帝和太子来说意义重大,绝对不容许任何差错。要是事情办砸了,不等国师与高泽楷手,皇帝就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赵世敏这时候已经找回了些理智,重新坐回座位上,把脸上的泪水擦干,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

裴景行则看了眼苏衍,发现苏衍竟然一直看着己,虽然双眼没有任何波澜,但一脸关切的样子,已经足以让裴景行心头一暖,脸上一红。

“没事的。”裴景行这和苏衍说道。

到了省庸关,驿站里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供裴景行一行人休息。

黄石等人了马车,便赶着马车去了后面,还交代说己要再检查一遍马车,免得关之后再遇到什变故,晚饭就不用等他了。

赵世敏紧紧跟着高泽楷,两人的房间是隔壁,赵世敏被那幻境吓破了胆,说什都不敢一个人睡,死活要在高泽楷床边打地铺。

这大冬天的,西北的严寒胜似西京,驿站又不是己家,没有地龙熏笼,连火盆都不一定够用,凑活一晚上倒还以,真要打地铺,半夜就会被冻醒。

高泽楷不愿关前就多一个病号,好言相劝,再三保证驿站十分安全,赵世敏说什都不肯听,就差抱着高泽楷的大腿嚎啕大哭了。

高泽楷无奈,只好请驿站的人搬了一张简易的睡榻,放在己床边,又铺了厚厚的毯子,盖上厚厚的棉被,供赵世敏睡觉。

裴景行与苏衍倒是无所谓,从了马车之后,两批人马便各行动。就在赵世敏苦苦哀求高泽楷时,裴景行已经领着苏衍去苏衍的房间了。

“我就住在你隔壁,要是有什事情你就喊我。”裴景行说着,敲了敲床边的墙,又贴在墙上听了一会,笑着说道,“得,这墙也不厚,你要是这边敲,我隔壁就听到。”

苏衍只是扬了扬

嘴角,权当做是回应。

裴景行察觉到苏衍的不对劲,干脆坐到苏衍对面,问道:“怎了?”

“没什。”苏衍摇摇头。

他遮遮掩掩的样子太明显了,裴景行又问道:“还在想幻境的事情?”

苏衍这回犹豫了一会,点点头,轻声说道:“幻境里,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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