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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行到底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用事的小屁孩了,他知道如己与苏衍是和高泽楷绑在一条船上的,如果现在两人之间再起纷争,那就别想找到当年的古城了。

裴景行把心中那点子失落与愤懑暂时放,在重新恢复冷静之后,他又是原先那个心思缜密的裴街使。

他想起高泽楷这些天的行动,不由说道:“你发前曾经说过,国师交给你进入古城的办法,难道就是这副地图?”

高泽楷一笑:“不愧是裴街使,果然料事如神。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一半?”裴景行想了想,问道,“这张地图只带我找到圣地,要想进入圣地,还需要别的办法?”

高泽楷鼓掌赞道:“裴街使真是聪明,大以猜猜另一半是什办法。”

裴景行不由苦笑,他与高泽楷小时候还是一起爬树掏鸟蛋,池捉王八的损友,如却成了相互猜测防备的伴,这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准。

高泽楷看裴景行吃瘪的模样,心中难免有些小得意,又说道:“其实这法子,裴街使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裴景行不免一惊,仔细回想起这些天来高泽楷是否露破绽。

苏衍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变得异常敏感,他发觉高泽楷说话时声音忽高忽低,忽快忽慢,与其说是在说话,不如说是在吟唱一首曲调诡异的歌谣。他心头一紧,突然想起当初在山中狐女唱的歌,大吼一声:“地图!”

裴景行正苦苦思索,突然听到苏衍的话,脑中浮现一张看不清的地图,登时清醒过来。

他怒视着高泽楷,咬牙切齿地问道:“高泽楷,你在做什!”

高泽楷的小伎俩被识破,不急也不羞,反而落落大方地回答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迷魂术而已,裴街使何必如此惊慌?你要知道,那古城是被废太子占据过的,里面大大小小的机关无数,我对此却一无所知。而且当初废太子身边不光只有一个万道士,那些道士布的阵法与机关,就连我与苏道友都不做到万无一失,更何况裴街使呢?我这不过是想在发前探一探裴街使的本事,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高泽楷这一番话说得肺腑,好似他真的是于大局考虑,才刻

意试探。但苏衍与裴景行都不是笨人,尤其是苏衍,更是愤愤道:“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裴景行,他的本事如何,你会不知道?当初要不是有他在,半脸鬼的案子还没那容易结了呢。”

高泽楷冷笑一声:“苏道友这话说的,半脸鬼祸乱西京,夺去多条人命?金吾卫替陛镇守西京,却束手无策,要不是有我在……”

“有你在?”苏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高泽楷的话,“我记得最后关头,将占据沈红英身体的怨灵拽来的是我吧?与我一起行动的,是裴景行。高道长你呢?哦,是去找你的师父,搬救兵去了呢。”

苏衍平时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哪怕是裴怀玉这种身份的人来结交,也是花了好久时间才成了朋友。他来西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代表己的师父,打败国师。苏衍借宿在太玄观中,除了为了维持日常生活开销而接受的委托,其他时候都是一个人默默地修行,很去管他人的事情。

但裴景行就是一个例外。

苏衍很有这般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样子,至在裴景行的记忆力,这还是头一次。而这珍贵的第一次,就是为了他裴景行。

喜悦过来,裴景行却比苏衍看得更深远,他毕竟还是一条船上的人,奉了皇命前来,身上肩负着太子的性命,如果他不成功,那在西京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了。

想到这,裴景行伸手拍了拍苏衍,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他转头看向高泽楷:“高道长,你说得对,我现在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谁倒霉,其他人也别想捞到好。圣地里的情况我比你清楚,而你手上有通往圣地的地图和进入圣地的钥匙,与其我相互猜测,扯彼此的后腿,不妨趁这个机会坦诚,也省时间。”

高泽楷很然地顺着裴景行给的台阶来,笑道:“的确如此,我刚才也就是这一试,有苏道友在,裴街使然不会什意外了。”

苏衍察觉道高泽楷话中对裴景行的蔑视,刚想开,却又想起裴景行先前说的话,只好暂时忍。

既然答应来,高泽楷也不啰嗦了,直接从怀中掏一张掌大的东西,两打开后,放到桌子上,原来是一张丝绸地图。

苏衍穿了大氅,从床上来,在裴景行的指

引,坐在桌前。而裴景行则与高泽楷一块站在桌前,对着这张丝绸地图发呆。

最后还是苏衍觉得气氛过于安静,开问道:“地图上画的是什?”

裴景行看了高泽楷一眼,转头慢慢和苏衍解释:“这张地图很奇怪,上面盘踞着条蛟龙,蛟龙旁边卧着几只猛兽。”

“猛兽?什猛兽?”苏衍又问。

“看不来,虎头,羊身,马尾,”裴景行看着这样的地图,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看着苏衍问道,“你道士认识这个?”

苏衍仔细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摇摇头:“从没听说过。”

高泽楷幼师从国师,那条件苏衍就算拍马都追不上,虽然称不上博览全书,但高泽楷的见闻以说是三人当中最广的,即便是他,在拿到地图后的这十多天里,也一直思索不什成果来。

高泽楷只好以常理来推测:“这条蛟龙或许是一个暗示,这附近有地方与蛇或者龙有关?”

裴景行看着他:“起码年前我在的那几个月里,不曾听说过。”

高泽楷刚想说话,又想起己前不久才说要绕过张斐然等人,现在要是去问,那岂不就是打己的脸?

一时之间,高泽楷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了。

苏衍看不见高泽楷的脸色,他伸手在地图上摸索了一番,问道:“这副地图是谁绘制的?”

“是从当年先皇赐给废太子的百鸟朝凤衣中找到的,”高泽楷回答道,“当初废太子的一个姬妾就是那个部族的人,废太子知道有圣地的存在,便占为己有,再将通往圣地的路封了,只留这一副地图。”

裴景行与苏衍都颇感意外,要知道,这条百鸟朝凤衣是他两个拼了性命才从画皮那里抢过来的,结果却不想落入国师之手。而且国师够找藏在百鸟朝凤衣里的地图,极有是早就知道这个秘密。

那,国师是不是早就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了?

当了几次黄雀之后,裴景行与苏衍总算是明白螳螂的辛酸了。

不过裴景行与苏衍都不是斤斤计较之人,现在去纠结这点小事于事无补,不如专注于找地图里的秘密。

“如果是废太子命人

绘制的地图,那这个人应该就是周朝人。”苏衍分析道,“古以来,龙便是一种图腾,一种象征。皇帝被称作真龙天子,皇帝穿的衣服是龙袍,坐的椅子是龙椅,只有皇帝才有资格穿绣有五爪金龙的衣裳。”

“但这只是蛟龙,”高泽楷接上,“蛟龙距离真龙只有一步之遥,再渡劫成功那就化身真龙,遨游天际了。废太子距离龙椅也只有一步之遥,是这里有条蛟龙,又代表了什呢?”

裴景行看着陷入沉思的两个人,开道:“地图是拿来给人看的,废太子己一定知道圣地在哪里,何必再绘制地图?”

高泽楷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当时废太子很有知道己会失败,所以特地留一张地图,留给后人?”

裴景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我只知道,如果废太子想要后人够通过这张地图找到圣地,那他一定不顺应大部分人的想法。”

苏衍与高泽楷皆是一愣。的确,他一看到蛟龙,然会联想到废太子的身份,继而去深究当中的义。而裴景行却跳了这一套固有的思维,以另一种角度看待这条蛟龙的义。

裴景行手指点在地图中的一条蛟龙上:“沙漠之中最珍贵的就是水源,最稀缺的还是水源。无论多伟大的城市,都离不开水。真龙代表天子,不随意绘制,但蛟龙却没有这层顾虑。你想想,龙做什?”

苏衍吐八个字:“吞云吐雾,兴风布雨。”

“没错,这条蛟龙,极有是代表着沙漠中的条河!”

高泽楷还是怀有疑虑:“是我要怎才证实你的猜测?”

裴景行回答道:“当然是找个对这里熟悉的人问一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

第76章

裴景行此言一,高泽楷登时就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不意。

裴景行想到高泽楷先前所言,知道他还是坚持己见,打算彻底撇开张斐然等人,单独行动。

“你这做,等于是因噎废食。”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裴景行眼还不与高泽楷一拍两散,而且偏偏高泽楷还是皇帝钦点的带头人,裴景行只好尽量说服他。

高泽楷

有些不悦,看向高泽楷:“你这话是什意思?”

裴景行看高泽楷对己的话并不是不为所动,就知道还有机会,便继续说道:“我对于西北的地形一点都不熟悉,仅仅凭借这张地图,就一定找到废太子掩藏宝物的圣地?我听说西北荒漠中因为风沙的缘故,地形多变,很多河流与水源都藏在地,如果这条蛟龙真的代表条河流,也不一定是在陆上。”

高泽楷不笨,他只是被这几天来的连番变故而整得风声鹤唳,过于小心。被裴景行这一提醒,他顺势便接道:“所以我要找一个对西北地形熟悉的人问问?”

“没错,”裴景行再接再厉,“还有一件事,我如果瞒着所有人发,万一中途有所变故,那该怎办?当初太子卫一行人误打误撞进了外族圣地,要不是张将军带着人及时赶到,所有人都会因为缺清水和食物而葬身在其中。还有,事后我听师父说过,他找到我的时候,我都躺在沙漠上,昏迷不醒,他一行人并没有在附近见到城池的痕迹。如果他当时晚来两三个时辰,我都会被风沙掩埋。”

高泽楷久居西京,虽然贵为天师大弟子,受到不官员的推崇,但对人员调配等等一窍不通。相比之,裴景行做了年的金吾卫,在这方面的经验比他多得多。

先前高泽楷只凭着己的危机感和潜意识做判断,如听了裴景行一席话,他也意识到己先前的做法过于武断。只是当危机伏,敌人不知躲在何处,高泽楷免不了要再多谨慎一些:“既然这样,那就找一个本地的牧民过来,不要军队里的人。”

敌人既然提前算到张斐然会派金勇来主办这件事,对方阵营里显然有对张斐然和西北军营都十分了解的人,说不定这个人就在他身边。

一想到这,高泽楷就不寒而栗。

裴景行也是这个意思,他想了想,说道:“这周围并没有什牧民,明天天一亮,我就要发去寻找。”

高泽楷一双眼睛闪着光芒,好似那圣地近在咫尺,恨不得立刻就发。他稍稍冷静来,点点头道:“好,天一亮就发。”

第二天天一亮,裴景行就与高泽楷骑着马离开了营地。苏衍双目失明,也就不跟去凑热闹了。

是他在营帐里还没呆多久,就有一个小兵进来:“苏道长,张将军有请。”

苏衍只当张斐然有什要紧事找己,并没有问什,而是点点头,起身跟着那小兵往外走去。

或许是因为时间久了,原本流进眼睛里的鬩蛇之血的怨气散去了一些,苏衍现在起码感觉到一些光亮。他进了营帐,勉强看到一团模模糊糊的深色影子坐在前方,至于是什,那真是看不清楚了。

不过虽然看不清楚,但先前小兵已经在帐营前禀报,这上面坐着的人,然是裴景行的师父张斐然。

果不其然,苏衍才进来没多久,那黑影便说话了,听声音正是张斐然。

“苏道长请坐。”

有小兵上前,引着苏衍到一张椅子前坐。

随后是一阵脚步声远去,苏衍猜测这是营帐中其他人都退,只留他与张斐然二人。

苏衍很是疑惑,这会张斐然不去彻查军中细,反而喊己来是做什?

其实张斐然也说不缘由来。他天又是处理军务,又要想办法查军中废太子的党,忙得一个头两个大,转而突然想起家徒弟昨夜那番话,就把苏衍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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