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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废话了!”说话间,裴景行上前就要去抢马。马上的队长大怒,一拉缰绳,战马被迫高高抬起前蹄。队长再一拉缰绳,战马的前蹄朝着裴景行的面重重落!
裴景行这只是虚晃一招,他早有防备,见队长中计,立刻向后一仰,左脚重重踏击地面,借力往后退去——好在他背着的苏衍只是魂魄,没什重量,否则只怕两个人都要摔倒地上,被马蹄踏中。
崔珂在一旁早已跃跃欲试,看裴景行吸引住队长的目光,飞身上前,高高跃起,举起长剑就对着队长当头砍。
怎料另一个骑兵就在旁边,看家队长有难,立刻调转马头,放弃对裴景行的攻击,转而砍向崔珂。
崔珂身在空中,避无避。就在这时,裴景行吹了记哨,一只在崔珂不远处的地行夜叉立刻朝着骑兵扑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骑兵扑倒在地,对着骑兵的喉咙就是一猛咬。
崔珂对剑的掌控极为精准,仿佛剑是他的手的延伸。在对方队长身着盔甲的情况,依旧刺中对方头盔与铠甲间唯一露的一寸皮肉,随后用力一捅,再伸手一推,把人打落马。
崔珂抢马,揽住缰绳,用剑身打了另一匹马。马受力,不由主地向前奔去。而前方,恰好正是裴景行所在的方向。
“走!”崔珂一马当先,穿过两侧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敌人,快速离去。
裴景行及时抓住缆具,手中用力,一个侧翻身,带着苏衍稳稳落在马上。他吹起哨,地行夜叉放弃了对敌人的厮杀,快速奔向纵马而去的裴景行。奔跑间,这两只地行夜叉逐渐化为两团黑烟,随后拉扯成线,先后钻进龙首虎牙枪中。
“兄弟,厉害啊!”崔珂骑在马上,放声大笑,“这好了,他追不上我了。”
怎料他这话说完没多久,他就听到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脚步声。随后地动山摇,战马受惊,发不安的声音,疯了似地不住跳动,想要把身上的人甩去。
崔珂一面用力抓住缰绳,避免己被甩去,一面寻声向后看去,想要看清楚发生了什。
就听他发一声感叹:“乖乖,这长毛象怎这大!”
只见五头六层楼高的长毛象朝着他缓步走来,每一
步都迈得极大,不过几步路,就追上了他。
长毛象的身上,还站着不士兵,看到他三个人,立刻发愤怒的叫骂声。
“上古部落打仗都这打的!这打还打不赢,难道对方也有长毛象!”崔珂一边骂着,一边催促战马赶紧向前跑。
奈何战马已经被长毛象的到来吓到不敢跑了,只是在原地疯狂上跳动,想把裴景行和崔珂甩去。
崔珂干脆整个人趴在马上,两手死死抓在马身两侧的挽具上,说己的猜测:“难道这马也知道他是来追我的?”
“有。”裴景行眼看战马靠不住,干脆马。
崔珂不置信地看着裴景行的举动:“你疯了!”
“马跑不了,我己跑!”裴景行拍了拍苏衍放在己肩头上的手,在他手背上快速写“别怕”。
苏衍应了一声:“小景,小心些。”
苏衍虽然失去了听觉与视觉,但他变得愈加敏锐的嗅觉在这一路上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动物身上发了一股强烈的臊味,知道他在面对困难。
“你怎跑得过这大的长毛象!”崔珂还是犹豫。
“当然跑不过了,所以没必要。”
在崔珂诧异的目光,裴景行竟然背着苏衍朝着长毛象奔去。
“疯了,疯了!”
裴景行当然没疯,他灵敏地躲过长毛象高高抬起的象腿,随后纵身一跃,抓住长毛象的毛,再把龙首虎牙枪用力一扎——竟然挂在了长毛象的身上。
崔珂不笨,他立刻反应过来了——既然跑不过,就没必要去比拼必输的事情。相反,长毛象因为身形大,行动笨重,不如躲在长毛象的身,反而躲过一劫。
既然想通了,崔珂也不犹豫,依葫芦画瓢攀在长毛象另一条象腿上。
“然后呢?”因为相隔较远,崔珂只扯开嗓子大喊着问裴景行后续的计划。
这一切变故来得太突然,饶是裴景行在军中历练过,也只被迫基于当的处境采取唯一的行动。所以,一时半会,他也想不有什好的后续办法来。
但坐以待毙绝对不是裴景行的作风,他一手抓住龙首虎牙枪,仔细观
察周围,想要找一条逃跑路线,却突然听到头上传来破空声。
他立刻晃动身体,在晃动到最远处时抓住长毛象的毛发,带着苏衍晃荡过去,躲过上面的第一波攻势
——上面的敌人发现他了。
“就不让人休息一会!”崔珂愤愤地抽长剑,快速打落头顶射来的弓箭。
裴景行这一边情况更糟糕,已经有好几个士兵绑着长绳,快速从长毛象身上落,把裴景行包围在中间。
裴景行拔龙首虎牙枪,与晃过来攻击己的战士缠斗在一起。
不料他一时不慎,竟然有战士背后攻击,直接砍向苏衍!
裴景行不敢拿苏衍的魂魄做赌注,正要转身去拦,另一边的战士却用斧子压制住他的龙首虎牙枪,硬生生把他的行动拖慢了一拍。
眼看着苏衍就要被长刀砍中,另一边的崔珂扔长剑,直刺偷袭战士的后颈。
长刀与苏衍的魂魄擦身而过,战士不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在最后一刻伸手,五指发白地抓住苏衍的肩膀,硬是借着坠之力,把苏衍从裴景行的背上拉了去。
第130章
裴景行意识地大喊一声:“阿衍,小心!”
他想跟着一起跳去,却被后续赶到的士兵阻拦,几把武器齐齐砍向他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先举起龙首虎牙枪应敌。
裴景行往崔珂的方向看去,想让他先去救苏衍,却看见后者又重新抢了一把剑,也在与几个士兵打斗。他又想唤地行夜叉前去救援,但转念一想,苏衍现在是魂魄的状态,又失去了视觉与听觉,不知道地行夜叉会不会误把他当成敌人。
一想到这,裴景行只边打边退,抓住每一个间隙往苏衍的方向赶。
苏衍被迫摔到地上,好在他此时是魂魄的状态,身又有个肉垫。所以他虽然摔得很痛,但没有什大碍。
“小景!”苏衍目不视,耳不听,要说不害怕是假的。他伸双手向前摸索,突然闻到空气中的臊味变浓,赶紧往气味淡的右边一躲,堪堪躲过长毛象的大粗腿踩踏。
裴景行在上面看得心惊胆战。他手上用力,先将眼前的士兵打落,随后转手就要往跳,结果暴露背后,
被敌人抓住时机,一剑刺中他的后背。
裴景行吃痛,忍不住喊了一声。他扭头一挥龙首虎牙枪,敌人来不及撤手,被龙首虎牙枪打了个正面,整个人向后倒去,撞得身边其他人跟他一起摔了去。
但援兵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长毛象的象身上赶来,领头的那个距离裴景行不过几个身位的距离。裴景行不敢恋战,趁着援兵还没有到达,身形灵巧地从长毛象的象腿上快速向爬。
攀爬间,他看到有敌人朝着苏衍冲去,而苏衍却茫然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发现危险的到来。眼见己来不及赶到苏衍身边,裴景行拿鬼玺,朝着敌人的方向重重扔了过去。
鬼玺一砸到敌人身上,那个士兵便爆发一连串凄厉的叫声。包裹着鬼玺的黑布连带着士兵的皮肉一起腐烂,露里面的鬼玺。
苏衍却看不见,也听不见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只觉得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是小的时候和师父一起生活时时闻到过的味道。
这股香味让苏衍想起了己的师父,心中莫名安心,两只手朝着香味最浓的方向伸了过去。
裴景行见苏衍就要碰到鬼玺了,徒劳地大喊着:“阿衍,别碰!”他不顾己距离地面还有好些距离,干脆直接放手跳了去。
但还是来不及了。
苏衍双手捧住了鬼玺。
就在苏衍的手触碰上鬼玺的那一瞬间,大的吸力与痛苦从鬼玺快速进入苏衍的双手,随后蔓延至他的全身。苏衍痛苦地蹲身,双手却依旧牢牢的抓着鬼玺——
不,应该说,是鬼玺牢牢抓着苏衍。
那不是□□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与情感上的痛苦:待嫁女子听从父母之命,嫁给己从未见过的男人,却在婚后不得不忍受丈夫的辱骂殴打;书生苦读数十年,花光了家中的积蓄,却依旧没有任何功名;有女孩幼起早贪黑照顾家人,最后为了供养弟弟读书,不得不嫁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有战士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守卫国家,却眼睁睁看着己的顶头上司为了一己私利,将他的性命轻易葬送;还有一个熟人,沈红英,她最终还是死去了。无论是死前还是死后,她都憎恨着上官云与他的妻子,因为他两个人所谓的爱情,要她付己的生命。
还有更多更多的人,他带着一辈子积累起来的愤怒与哀怨离世,见到了鬼玺,愿意向鬼玺付己的一切来换取一个报复的机会。
千百年来,鬼玺收集了这些人的负面情绪。而此刻,苏衍的魂魄成为装载这些情绪的容器,他不得不被动感受这一切。
苏衍只觉得双眼痛得厉害,只靠仅存的理智勉强克制住己想要挖去双眼的冲动。
终于,苏衍再也坚持不住,他双膝跪地,仰起头,发一声痛苦的哀嚎声!
无形的风从苏衍中爆发来,带着千鬼万鬼的欢呼声,吹向天空。
云海之上,传来冥鲸低沉的叫声。数头冥鲸甩着尾鳍,冲破云海,朝着方游来。
随着苏衍的嚎叫声渐渐小去,他发现己又看见听见了。
“小景。”苏衍看见向己奔来的裴景行,露笑容。
但一秒,他的笑容停在脸上:“小心!”
裴景行会意,转身用龙首虎牙枪在身前一挡,挡住后面赶来的敌人。
“你看见了!”裴景行打退敌人,又惊又喜。
“是的。”苏衍简洁明了地回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长剑,与裴景行并肩站在一起应敌。
战场上,两人来不及互吐心声,便与赶来的敌人缠斗在一起。
操控着长毛象的训象师眼见三人越战越勇,而己的战友正在不断倒,干脆驱使着己的长毛象朝着他几个重重踩!
裴景行与苏衍互相一推,两人分别向左右一滚,让长毛象踩了个空。
但没等两人稍稍喘息,长毛象又是一脚冲着苏衍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