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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初华则跟着唐燃走到庄帅落水的地方，站在岸边注视着他跳进水里。
水潭刚刚被狴犴的金焰蒸发掉半米，水雾还未散去，现在只到唐燃的膝盖处，怎看也不让他溺水。
但古怪的事情发生了，唐燃一入水，身体就剧烈抖动，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背后生拉硬拽着要将他拖入水中。他竭力抵抗了一阵无果，很快就像之前的庄帅一样直挺挺倒，眼看就要没入水底。
千钧一发之际，程初华猛地倾身扣住唐燃的手，腕上的红绳手链动脱落半边，将两人的手腕牢牢绑在一起，扛住了水中的无形之力。
庄帅当然没有干看着，也在边搂住程初华的腰，与他时发力，把唐燃往岸上拉。
三人就这样跟水潭里的力量僵持着，狴犴则抓紧时间查看唐燃周边的异状，很快眼睛一眯，猛地挥一爪子，让水潭的水位再度降一段。
唐燃只觉得束缚、拉拽己的那股力量一松，整个人不由主地顺着身前的力道冲过去，直接扑到程初华身上把人撞倒在地，滚地葫芦似的滚了几圈。
唐燃只来得及横过手臂护住程初华的后脑的腰背，这几圈就碾着他的手背滚完了，正好撞在不远处的青石上。
庄帅也被他俩撞了一，却没有人护着，后背一嗑到枫树上闷痛不已。
“你没事吧？”
护着程初华的唐燃和被护着的程初华异声地问。
旁边的庄帅听到这话，要不是太疼了说不话，都想接一句“我有事”。
程初华看看唐燃后方的石头，再看看面前这张眉头紧皱的俊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己容易受伤的地方都被一双手臂保护得好好的，顾不上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事，连忙扶着唐燃起身。
“我没事。”程初华解唐燃手上的红绳戴好，一边说，一边查看他的情况，“你怎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唐燃稍微活动活动手脚，只有刚刚刻意弓起撞上石头的肩胛处有些隐隐的痛楚：“背上撞了一，还好。”
程初华松了气：“那就好。”
庄帅这会已经缓得差不多了，看到还坐在地上互相关心的两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走到狴犴身边用心
念传音问：“狴犴大人，你发现什了吗？”
“水里有阵法。”狴犴说道，“是封灵阵，专门对付修行者……也就是你说的特殊力者的阵法。”
狴犴回答时用的是大越语，唐燃和庄帅都听不懂，等程初华给他翻译了才恍然大悟。
“封灵阵这东西真的存在啊？”唐燃嫌弃地拍着衣服上的灰尘，“我还以为只是传说，或者早已经随着神话时代的逝去而消失了。”
庄帅是个虚假的文员，并不知道什是封灵阵，听了这一人一猫的话不禁露茫然之色。
见状，程初华温和地给他科普道：“封灵阵是上古时期的一种先天阵法，所谓先天阵法，就是天然生成的阵法，不被人利用和学习，诞生的条件极为苛刻，几乎只在固定的环境中现，但每一种都有非常怕的效用和威力。比如说这个封灵阵就专克修行者，修行者触之必受束缚，除非有极强的外力强行打破，否则落入阵中的修行者将会被永远束缚，至死为止。”
听完科普，庄帅倒吸一冷气，噌噌往后退几米，离水潭远远的。
“封灵阵之力吾已暂时封住，两个时辰内不会启动，若要入水探索，抓紧时间。”狴犴说道。
“封灵阵生在水潭里，对于特殊力者而言根本就是个必死之阵，这种先天阵法不是应该都会留一线生机吗？”唐燃继续拍打着衣服：“大道五十，天衍九，遁去其一，难道我以前都背错了？”
“你没背错。”程初华递去剩的半包纸巾，“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这里地势不对，尤其是这个水潭，很奇怪，不像是天然生成的，很有是有人在封灵阵上挖了个水潭来，人为制造的死局。”
狴犴点头赞：“吾亦有此感。”
“制造死局的目的，要是就是坑人，要就是在隐瞒什东西，我认为是后者。”唐燃用了两张纸巾，剩一张也没还给程初华，而是揣进己的袋，“要不要水看看？”
程初华想起己的发现，微微一笑：“不用找了，我在那边发现了一条水道，也许这个死局要隐瞒的东西就在里面。”
唐燃挑了挑眉：“那就走吧。”
几分钟后，三人一猫来到程初华刚才站着的青石旁，在
他的提醒看到的那个完全藏在视觉死角处的洞。
“这个洞也太小了吧……”庄帅比划了一，“我这个体型要钻进去恐怕够呛，唐哥也够呛。”
唐燃和庄帅体型相仿，身高185，因常年高强度训练而体格健壮，属于那种肌肉密度大但看上去不是很壮的精瘦类型。
饶是如此，他想要进入那个洞也很勉强，除非全程吸气，否则很进到一半就卡住。而且他还不知道里面的通道有多长多宽，若是里面更窄，那就麻烦了。
三人里，也只有程初华够比较顺畅地通过那个洞。他很高，但在过去的三千年时光里历经数次饥荒，熬伤了底子，一百头的体重看着比□□十斤的人还瘦，明明相的身高，和唐燃还有庄帅站在一起却总给人小一号的感觉。
唐燃转了转手腕：“我在总部接受特训时选修过柔术，那是一种从缩骨演化而来的体术，现在正好以派上用场。”
庄帅撇撇嘴：“学霸就是好，我把‘两仪八卦’的必修课学得融会贯通都很勉强了，哪还有精力去选修什体术。”
唐燃笑了笑：“这话我爱听，作为你夸奖我的回报，这次你就不用去了，留在岸上等我。”
“我跟你一起吧。”程初华说道，“我的特殊力以为我规避掉很多危险，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全，我还以帮你探探路。”
唐燃迟疑了一瞬，还是点头答应：“好，那你就走在前面，若是前方的路连你都无法通过，我就立刻退来。”
“以。”程初华应。
“吾留岸上，以防封灵阵有变。”狴犴跳到庄帅肩头，望着水潭的眼神深邃平静，“你进去之后注意安全，如有危险，以心念传音唤吾。”
两人点点头，把手机和乾坤星盘放，脱了鞋袜，一前一后地水走向石砌间的洞。
水位降了一半，那个洞也有一半露在外面，内里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二人走近洞前，一股凉意沿着水波袭上身来，唐燃还好，程初华却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寒意顺着毛孔渗进体内，往骨头里钻。
“你还好吧？”唐燃握住他的手臂，担忧地问。
淡淡的温暖从他掌心
传来，多驱散了一些寒意。程初华呼一凉气，点头道：“没事，我进去吧。”
“嗯。”唐燃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将一支形似手电筒的照明仪进他手里，“拿着这个，以照明，走的时候注意前面和脚，左右和后方我会替你留意，一切小心。”
程初华笑道：“明白。”
照明仪开启，一束浅金色的光投入洞，照亮前路摇漾的水波。
第28章 此间记忆
水潭的水位降，洞穴里的水位然也跟着降，而且越往里走越低。
这个洞穴初进很窄，程初华需要半侧身走，唐燃则全程背贴洞壁，否则就会被卡住。不过走二十米之后，甬道渐渐变宽起来，水位也降到脚踝处，这就意味着洞穴内部的确别有洞天。
不用再缩手缩脚地走，两人终于有功夫查看周遭的状况。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把他吓一跳。
洞高三米，宽两米，脚是有坡度的道路，三面墙壁光滑如镜。但这些不是最重要，也不是最特别的，更重要和特别的是，不管是脚的路还是三面的墙，皆是由质地清透、完整无缺的名贵玉石平平整整地磊砌而成。
“好家伙……”程初华活了三千年也没见过这大的场面，“这里边是个玉矿啊？”
“玉矿哪有这平整的，而且矿里也不是每一块玉石都有这好的品相。”唐燃说话间，伸手摸上右边的穴壁，指尖抚过的地方光洁细腻，没有一点毛糙感，见打磨之精细，“这绝对是人工开凿、打磨、建造的通道，只不过这手笔大得太夸张了。”
程初华轻笑一声：“不是吗？你看这些玉砖的缝隙，细得几乎看不见，这说明每一块玉砖大小一致、打磨水准也完全一样，所以才卡得这严丝合缝。品相、质地也相差无几，因此呈现来的才是我现在看到的这种完整无缺感。谁有这夸张的财力，还特地在这里用玉石砌一条路来？”
这个问题就触及唐燃的知识盲区了，他只说：“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我继续走吧，走到尽头去看看有什。”
说完，他走到程初华前方开路。
不用担心通道大小，开路的活然是由他来干。
程初华
点头，把照明仪递给他，紧紧跟在他身后。
一路往前，向上的坡度越来越陡，也越来越难走。照明仪柔和的光线打在面八方的玉石上，折射翠绿色的冷光，将前路映照得仿佛幻梦一般飘渺诡谲。
唐燃一手持剑，一手举着照明仪，边警戒边留意着周现的异状。
在他身后，程初华也有意注意着面墙壁。
这些翠玉制成的墙壁比镜子更光鉴人，清澈得好像一眼就望见底，实际上他是看不到尽头的。这玉壁就像被无限延伸向远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看到一片茫茫碧色，极尽纯粹与广袤，反而令人心慌。
如果墙壁是蓝色的，他都要以为这里面封着一片海洋了。
程初华将己的感觉告诉唐燃，唐燃也向两边看了几眼，皱眉道：“应该是视觉错位，利用玉质清透的特点给外来者营造的假象，其实没有那大。”
“也有这里面藏着什玄机，比如法术啊阵法啊幻境啊之类的。”程初华换了个思考角度，毕竟是玄学界的东西，只从科学角度去想总归不全面也不真实，“不知道为什，我总觉得墙里会突然冒什来，有点怵得慌。”
唐燃勾了勾嘴角，跟他开玩笑道：“正常，看多了的后遗症。”
话刚说完，一声清亮又突兀的碎裂声陡然在他耳边炸响。
“什声音？”唐燃意识一把护住程初华，警惕地环顾周。
程初华比他早一点发现声源地，在看过去时顺手一指：“那里！”
两人的视线几乎是时落在右手边斜上方的墙面上，原本光洁平滑的墙壁此刻仿佛遭遇重击般碎一圈放射性裂痕，裂痕正以极快的速度扩散，转眼间已经蔓延十多米范围，有水流从缝隙中渗。
程初华鼻尖一动：“是海水！”
话音未落，正在蔓延的裂缝忽然被极大的力道撞碎，无数的玉石碎片如天女散花似的扬扬飞起，水流“轰”一倾泻入甬道，霎时淹过他的膝盖。
墙壁碎裂，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水浪咆哮着席卷而来，顷刻没顶。
“里面是个异空间！……”